“噓!”


    唐洪強連忙朝著自己老婆噓禁示意,不讓她開口,以免打擾江飛給自己診病。


    然後他朝著小女兒和大兒子點了點頭。


    之後他張開嘴巴讓江飛看診。


    江飛瞥了眼他的舌苔情況,舌苔還是黃膩,不過舌質偏正常,沒有先前那麽紅。


    種種的跡象都表明,唐洪強的體內熱降成功,但還需要掃尾工作。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咯血問題,江飛要想辦法。


    “最近這幾天,咯血多少次?每次多少量?”


    江飛看完舌苔之後,繼續開口問道。


    唐洪強見江飛這麽問,卻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因為他不想迴答。


    畢竟兒子和閨女來了,他不想讓孩子跟著自己擔心。


    “我是個大夫,我需要全盤掌握你的情況,才能給你對症開藥。”


    江飛知道唐洪強顧忌著什麽,但他還是要知道詳細的情況。


    患者和醫者的想法與角度都不同,自然有不同想法。


    “之前剛來醫院每天咯血四五次,這兩天服藥之後每天不超過三次,就是量沒變,還是那麽多,手絹都被差不多染紅。”


    唐洪強見江飛是真的為自己身體著想,那麽自己也沒啥不能說的了,幹脆的說了出去。


    江飛聞言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肯定需要新開方劑,之前的方劑不再適合現在的證。


    隨證施治,靈活運用。


    江飛拿出鋼筆,在藥方上唰唰寫了起來。


    參三七粉兩錢。


    這味藥必須要有,補虛藥很好用。


    參三七粉也就是人參和三七的粉。


    川貝母與浙貝母各自三錢。


    兩味藥雖然都是貝母,但因為產地不同,所以藥性不同。


    川貝母更燥一些,浙貝母略濕一些。


    橘絡兩錢,白芍兩錢,仙鶴草五錢,蠶豆花三錢,茯神五錢。


    外加兩味先煎的藥,石藥裏麵的磁石與玄石,前者九錢,後者六錢。


    “大姐,把藥方送去藥房,明天開始服藥。”


    “我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人過年團聚了,有什麽情況隨時找我。”


    江飛笑著把藥方遞給中年婦女,之後轉身離開。


    中年婦女,也就是唐洪強的老婆欲言又止想要喊住江飛,但她最終還是放棄了。


    她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想感謝一下江飛這幾天對自己和自己男人的照顧,尤其是無微不至的診治,更讓她很感激。


    當然最重要的就是江飛所開的藥,其實都不貴,他們家庭完全可以承擔起。


    最後就是江飛開的藥其實有效果,至少自己男人吃了幾天之後,咳血次數明顯減少,就是量沒有改變,但這也是一種轉好。


    另外自己男人晚上可以睡個好覺,不再像是之前整夜無眠。


    “媽,這就是你說的神醫?”


    唐洪強的大兒子湊上前來,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


    他看著剛才在病房這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一看就比自己年紀還要小。


    但就是這麽小年紀的小夥子,竟然已經是內科的主任了?還被老媽叫成是神醫?


    “兒子,你爸的情況,你最清楚。”


    “你再看看他現在明顯神色安穩多了,而且胸悶煩躁的情況也減輕很多,最重要是科咯血次數少了。”


    “這都是人家江主任開的藥,才能讓你爸恢複成這樣。”


    “而且人家之前…”


    她在醫院陪床,也不是兩耳不聽窗外事,也聽到了很多關於江飛這段時間的神奇之處,治好了不少危急重症患者。


    更重要的是,江飛還會手術,還搶救了一位術時不明出血的患者。


    “這可真…”唐洪強大兒子整個人都傻眼了,張大嘴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他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說了,一個小小的縣醫院,竟然還存在這樣的醫療天才?


    “爸爸,你好沒有啊?”


    這個時候,唐洪強的小女兒,隻有十二歲的唐苗再也忍不住的撲上去了。


    唐洪強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意,抱著自己的老閨女,嗬嗬笑著:“當然想啊,你個小丫頭,又長高了啊。”


    江飛並沒有離開內科,所以他聽到了2號病房傳來的笑聲,這種團聚後的幸福和喜悅,真的很美好。


    自己要守護這種美好,就絕對不能讓唐洪強的病情繼續惡化。


    為此江飛已經在心裏麵暗暗的決定,自己在前往高考之前,一定要讓唐洪強病愈。


    看清楚不是轉好,而是病愈!


    江飛要讓唐洪強徹底病愈,幾十年都不會再犯一次這個病。


    以這四個月的時間為限製,足夠江飛施治。


    當然最後的結果還是看具體的情況,如果真的沒辦法治愈唐洪強,自己也沒辦法。


    所以做醫生,尤其是做中醫的,一定要盡到全力,剩下的交給天意。


    雖然做醫生的去相信天意,多少有些令人笑話。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隻是有些時候實話難聽,所以大家往往都不喜歡聽實話。


    下午的時間沒有什麽事,至少內科和中醫急備組目前還沒什麽情況。


    急診科自然不必多說了,一個急診科,一個兒科,還有婦科,這三個科室即便是大過年也不會清閑。


    但是江飛的中醫急備組,目前還沒有權利去管急診科以及兒科和婦科的事情,就算是那邊的患者病危,沒有被搶救過來。


    隻要對方科室沒有主動邀請中醫急備組的話,自己這邊也不能過去。


    這或許也是醫院裏麵,唯一的一條不太人性化的規定。


    但這樣的規定也是方便醫院的管理,如果各科的病人都可以隨便去別的科室,那豈不是亂了套?


    江飛學了一下午語文教材,應對夏季高考。


    這是全國第一次正式大範圍的夏季高考,有別於冬季的冬季高考,那隻是一次嚐試,而且針對的對象多數都是官宦之後。


    而這一次的夏季高考,才是真真正正的屬於寒門子弟的舞台。


    能不能鯉魚躍龍門,就看這一考。


    江飛必須要考中,考入京城中醫學院。


    因為這個年代的京城中醫學院,真的可以說是黃金時代的巔峰期了,無數位後世知名的名老中醫甚至國醫,都齊聚京城中醫學院。


    麵對這些中醫大家,江飛早就忍耐不住心裏的激動之情。


    隨便提出他們其中的幾位,隻怕很多人都有所耳聞。


    首先就是大名鼎鼎的國醫秦伯末老先生,內科名家,就連外科也有所涉獵,尤其是對傷寒,內疾都有很深的造詣,而且政治地位非常高。


    所以京城中醫學院,首推的就是這位老先生,然而很可惜的是秦伯末老先生八年前就去世了。


    江飛有些遺憾,未能見到他老人家一麵。


    不過幸好京城中醫學院還有很多名家,諸如同樣身為國醫的劉渡舟,這位生於二十世紀一十年代的名家,對傷寒研究非常深。


    他的一些觀點雖然和主流傷寒有所出入,但他依舊是一位臨床經驗超級豐富的老先生了,他對《傷寒論》的研究也達到了一定程度。


    除此之外還有王綿之,王玉川,陳慎吾以及任應秋等等眾多名家。


    可以說江飛就是奔著他們而去的,才迴去京城中醫學院,也就是後世的京城中醫藥大學。


    不然的話,江飛沒有必要去這個學院。


    畢竟這個時代還是以京大和青大為榮,誰能夠考入這兩所大學,那才是全縣乃至全省的榮耀。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七點。


    天色徹底黑了,但是萬家燈火佟佟亮,這一夜的江縣幾乎每一家都點燈。


    外麵的紅燈籠也都高高掛起,還有無數孩子的嬉鬧聲,一個個穿著大棉襖,凍的臉蛋通紅,卻依舊拎著玉米杆,上麵拴著罐頭瓶子,罐頭瓶子裏麵有蠟燭。


    這就是小孩子們的玩具,所謂的燈籠。


    拎著它們跑來跑去。


    炮竹聲音也時不時的響徹雲霄,空氣中的鞭炮味道很好聞。


    過年的味道越來越足,讓江飛有一種想家的感覺。


    想的既是前世位於滇省的江家,想前世的爸爸媽媽,爺爺。


    也想這個世界上的大窪村的老江家,想自己老娘徐賽風,想老爹江愛國,也想那個嘴硬心軟的大哥,還有滑頭的二哥。


    以及外嫁到關山村的小妹江燕。


    江飛此刻是站在醫院門口的,看了一下午教輔書,讓他有些頭暈腦脹,出來透透氣。


    順便吹著外麵的寒風冷氣,也感受著萬家燈火。


    “江哥,我們來了。”


    這時,迎麵從醫院外麵,走進兩個人。


    江飛抬起頭看向兩人,臉上露出了笑容。


    心中的那抹落寞孤寂,頓時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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