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飛不知道肖玉民已經把他給賣掉了,賣給了江縣人民醫院。


    他此刻已經跟著白小天,來到三樓的郭老辦公室門口。


    白小天雖然是牛老的幹事,卻也不敢在郭老門前放肆。


    他老老實實的敲門,等到裏麵傳來聲音再進去。


    “進來!”


    很快,裏麵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白小天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在門口便笑著開口:“郭老,我帶江大夫過來了。”


    他笑著開口之時,一眼也把辦公室的情況看了個清楚。


    除了郭文民坐在辦公桌後麵椅子上,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也坐著三個人。


    一個書生氣質的老人坐在中間,身旁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以及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


    郭文民看到白小天進來之後,不禁笑著開口:“小天啊,今天倒要讓你給我做半天的幹事了,哈哈。”


    他知道自己的幹事李成家裏的事情,所以上午無法過來。


    白小天知道郭文民這話大有深意,自己是一把手的幹事,郭文民這話也透露出他有要接手江縣的意思。


    當然一旦牛老退休之後,郭文民肯定要接手這個有著五十萬人口的江縣。


    白小天裝糊塗的笑著說道:“李成家裏有事,我給朋友代班也理所應當。”


    “江大夫,進來吧。”


    說著,白小天把江飛喊了進來。


    江飛緩步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坐在辦公桌後麵的郭文民。


    五十多歲的年紀,雙鬢微微斑白,目光如鷹,臉色帶著天生的陰鶩。


    “郭老,你好好,我是江飛。”


    江飛朝著郭文民微微點頭,語氣平和的自我介紹。


    郭文民目光犀利起來,死死的盯著江飛半天,隨即笑了笑:“你倒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輕人。”


    “好了,時間不早了,江大夫,勞煩給我這老友的孫子,看一下吧。”


    郭文民說著,指了指沙發上的三個人。


    這個書生氣質很重的老人站起身來,朝著江飛拱了拱手:“江大夫,麻煩你了。”


    “聽說你對兒科領域很擅長,所以我孫子的情況,就交給你了。”


    他說的這兩句話沒什麽毛病,隻是江飛有些發懵。


    自己什麽時候對兒科領域很擅長了?難道就因為昨夜救了一個男嬰,就把自己歸類成兒科大夫了?


    這也太武斷了吧?


    怪不得昨天晚上的事一出,今天就有人請自己看病,原來是這麽迴事。


    “老人家,我不是兒科的大夫,中醫其實也不區分具體科室,如果非要劃分的話,我應該是內科大夫。”


    “其中內科就包括了兒科,婦科以及男科等等。”


    江飛不知道這個儒雅的老人叫什麽,所以用老人家代替。


    “我叫趙佩瑜,這是我大兒子趙桂,這是大孫子趙寶。”


    “兒子,把病曆和診斷給江大夫看一下。”


    趙佩瑜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之後示意大兒子趙桂。


    趙桂急忙從沙發底下撿起一個布兜,布兜刻著鬆江地區人民醫院的標識。


    這布兜裏麵裝著的就是趙寶的病曆記錄和診斷。


    江飛接過來也沒多說什麽,仔細的拿起病曆看了一遍。


    一些入院信息和身份信息都不重要,直接略過。


    江飛直接看了主訴以及病史介紹,病兒於半月前發熱咳嗽有黃痰入院治療四天,入院診斷上唿吸道感染,肺部炎。


    入院後用藥為慶大黴素。


    中藥銀翹散治療三天熱退,但熱退後自覺左耳聽力逐漸下降,現在閉塞不通聲音,並伴隨少許咳嗽,黃痰,頭痛身重,二便尚可。


    現診斷:急性不明原因耳聾症?


    還打了個問號?這是醫院也搞不清楚嗎?


    江飛歎了口氣,這麽一個病曆記錄沒什麽參考價值。


    唯獨有參考價值的也就是曾服藥銀翹散,以及打了慶大黴素,這都是有可能造成孩子如今耳聾的直接或者間接原因。


    上唿吸道感染與肺部炎,這是明確的疾病。


    不明原因耳聾症,才是最要緊的病。


    相信這個趙佩瑜老人家帶兒子和孫子過來,也是想讓自己治療這個耳聾症。


    “我來診個脈!”


    江飛自顧自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也沒請示郭文民。


    在他診病的時候,最不喜歡繁瑣。


    郭文民也不計較這些小事,而是頗感興趣的望著江飛。


    實際上這麽年輕的小大夫,如果不是昨天的事情屬實,他都不敢讓江飛給老友孫子診病。


    尤其對中醫來說,這麽年輕的小中醫,誰敢相信?


    患兒趙寶聽不到聲音,所以是被他爸趙桂推著來到江飛身旁坐下,之後將手拽到茶幾上。


    江飛將銀針袋取出來,墊在趙寶的手臂底下,暫時充當手枕。


    他摸脈的時候先看了下患兒趙寶的麵色與形體,麵色清,精神還不錯,有些瘦弱,臉上也有幾個青春痘。


    江飛搭脈入手就能感受到弦脈,很明顯的弦脈。


    因為弦脈端直且長,如繃緊的弓弦一樣,對於診脈經驗極其豐富的中醫而言,不需要仔細感受。


    又過了一分鍾,江飛摸出了第二種脈象,那就是滑脈。


    滑脈比較難, 所謂往來流利,如算盤走珠,摸著很有感覺。


    弦脈為飲,滑脈為痰飲與實熱,也可用來診斷婦女是否妊娠。


    “張嘴!”


    江飛鬆手,指了指患兒趙寶的嘴巴。


    趙寶雖然聽不到聲音,但也知道江飛的意思,於是乖乖的張開嘴巴,有一股火氣撲麵而來,還有些潮濕,聞著倒是有些酸味。


    酸味為肺熱,臭為胃熱,苦為肝氣抑鬱。


    江飛看到他的舌苔黃且厚膩。


    結合之前的脈診和聞診,以及一開始的望診。


    江飛基本上已經有了診斷,至少心中有了數。


    看來自己所猜不錯,這一切要怪就怪那副銀翹散以及慶大黴素。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這孩子也不會造成耳聾。


    肺主唿吸,同時肺的結穴也在耳,肺出了問題會上竅於耳。


    銀翹為寒涼之藥,主要是負責退燒,慶大黴素用來消炎,也屬於寒涼之藥。


    在痰火淤盛的時候,用寒涼之藥壓住痰火,以至於痰火雖然出於肺,卻抑閉到耳,痰火無法外出,形成了火閉聲門,也就是耳聾症而形成。


    本來這孩子可以不需要遭受這個罪,就是因為地委醫院的兒科辨證不明,隨便用藥。


    銀翹這東西本身就需要慎用,在辨證清楚之前不可隨便使用,以免造成寒閉火,形成二次傷害。


    “好了,可以開藥了。”


    江飛點了點頭,朝著趙佩瑜一家人示意。


    趙佩瑜有些關切的連忙問道:“江大夫,我孫子這個耳聾,到底怎麽迴事啊?”


    “簡單來說就是一句話,地委那邊的醫院開藥不對,導致你孫子肺火內閉於耳,耳火盛而聾。”


    “你孫子的肺部有火,火就是肺炎的說法,且現在伴隨咳嗽,痰黃,頭痛等,應該說舊病也沒有治好。”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也難免會舊病生新疾。”


    江飛倒是沒有含蓄什麽,誰的錯誤就是誰的錯誤,若因為開藥導致病情加重或者添加新疾,就應該指出來。


    家屬也不該被隱瞞在鼓裏麵。


    趙佩瑜聽到江飛說了這話,竟然是地區醫院的問題,頓時一陣火大。


    可想找人家的麻煩,根本無從下手。


    “能治嗎?我孫子該不會要一輩子耳聾吧?”


    他壓下心裏的憤怒,急忙問著江飛。


    他最關心的就是這個,耳聾要是一輩子都好不了的話,自己孫子一輩子的幸福都沒了。


    “別擔心,隻是痰火閉耳,吃個一副藥就會好轉。”


    “三副藥下去就可以痊愈。”


    “火大火急反而好治,就怕綿裏藏針的風邪,那才比較難治。”


    江飛簡單的解釋了兩句之後,看向郭文民。


    “郭老,借紙和筆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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