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領導,您的藥來了!”


    迴到了西山的別苑之後,秦建國以最快的速度,端來了王霖山要的湯藥。


    這湯藥,自然也是江飛開的方子。


    他抓了藥之後,就命後廚熬了。


    隻不過王霖山王老剛想喝的時候,上麵就說要開會。


    以至於,現在王老才喝上這藥。


    按理來說,晚上十點之後,但凡不是危急重三症的患者,是不需要服藥的。


    因為夜屬陰,服藥本身就傷害肝陽之氣。


    可此刻王老偏頭痛的很,不得不服藥。


    王霖山接過秦建國端來的藥碗,看到藥碗裏麵泛黃泛黑的湯藥,一股酸味彌漫開來,倒是跟江飛說的一樣,不苦,至少聞著不苦。


    可是對王霖山而言,他寧可殺幾個敵人,冒著槍林彈雨的危險,也不想喝藥。


    從小到大,他唯獨對喝藥是最恐懼的。


    隻是頭疼欲裂,讓他來不及多考慮,多猶豫。


    他捏著鼻子,閉著眼睛,一口氣把湯藥喝掉,連碗底的藥渣子也都喝了幹淨。


    “噗,呸,呸…”


    喝了藥的王霖山,立即呸了好幾口,嘴裏麵的藥渣子當真是酸澀又苦啊。


    “江飛,這臭小子,他騙我!”


    王霖山瞪大眼睛,滿臉憤怒之色的罵著江飛。


    之前開藥的時候,江飛說這個藥不苦的,於是他信了。


    可現在服了藥之後,這才知道江飛騙了自己。


    怎麽不苦?苦啊,太苦了。


    “快,快拿水!”


    王霖山滿臉痛苦之色的捂著嘴,朝著秦建國大喊。


    秦建國看到王老這樣就想笑,但他不敢,連忙把水端上來,這是溫水,特意涼過的水。


    他知道王老是最怕喝藥的,尤其是中藥,因為怕苦,所以早就準備了溫水。


    咕咚咕咚,王霖山一口氣喝了半茶杯的水,這才覺得嘴裏麵的苦淡了一點。


    深唿口氣,王霖山這才恢複正常的表情。


    “這小子,騙我一個老年人。”


    王霖山想到江飛說這藥不苦,心裏麵依舊還有些憤怒。


    當然這種憤怒,並非是真的憤怒,倒像是一種埋怨。


    “老領導,其實這個藥已經屬於不苦的了,我看之前李醫生開的藥,裏麵更苦。”


    秦建國試探著開口,這並非是幫著江飛說話,江飛之前可是狠狠的羞辱了他一番,他怎麽可能對江飛有好感?更不可能幫江飛說話。


    他隻是實話實說罷了,也不得不這麽說。


    他對比了兩個方子,發現江飛開的烏梅湯的確已經屬於盡可能不苦的藥。


    而國家保健局的李醫生所開的藥,裏麵的幾味藥都比較苦澀。


    王霖山見秦建國這麽說了,他還能說什麽?隻能說他怕苦啊。


    “行了,我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


    王霖山擺了擺手,然後推門,走進臥室。


    秦建國站在門外很久,確定王老真的休息之後,這才轉身離開。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耀在窗前,通過窗戶的玻璃,透射進來。


    王霖山緩緩睜開眼睛,隻覺得這一夜睡的踏實。


    他醒過來之後,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頭不疼了?


    他仔細的想了想昨夜的情況,自己喝完藥之後,就迴了自己的房間。


    但是躺在床上的他,依舊覺得不舒服,頭疼的很,讓他難眠。


    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隻知道很困,然後就沒了意識。


    現在睜開眼睛,已經是大早上了,頭疼早就消失了。


    “這小子,有兩下子啊。”


    王霖山當然不會覺得頭不疼是自己的原因,也不會覺得頭不疼是因為睡著了。


    因為如果頭疼欲裂的話,是根本睡不著的。


    而昨夜既然漸漸困頓,說明頭已經不怎麽疼,所以才能睡著。


    這說明什麽?說明江飛開的藥不僅治療頭疼,而且還有安眠促眠的作用。


    好醫生的標準是什麽?那就是開藥有效!


    甭管多大的名聲,你開的藥沒效果,那就沒有任何意義。


    隻要開藥就有效果,藥到病除者,才是好醫生。


    所以在他眼裏看來,江飛就是個好醫生。


    至於什麽賤藥,便宜藥之類的,不符合自己王霖山的身份,這都是屁話。


    自己有病之後,就是個患者,就是個病人,僅此而已。


    哪來的那麽多花花腸子?那麽多的規矩,扯什麽這個貴藥能用,那個便宜藥不能用。


    他漸漸理解了,為什麽封建時代的皇家禦醫,反倒是治不好病了。


    因為他們不敢開藥,麵對尊貴的皇帝和皇族,哪裏還敢開藥?


    哪怕有自信的大夫,麵對這些人,都不敢下重手。


    秉持著中庸的理念,能不出錯就是最好的。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啊。


    王霖山想到這裏,不禁歎了口氣,他有那麽一瞬間,真想推薦江飛進入國家保健局。


    當然這不過就是一瞬間的想法,以江飛如今的微末地位和名聲,以及淺薄的資曆,根本沒有資格進入國家保健局。


    甚至連京城保健局,東城區保健局,統統都沒資格。


    就連做自己私人保健醫生的資格,也沒有。


    除非老首長親自下達命令,欽定江飛是保健局專家。


    否則,絕對不可能。


    可是想讓老首長下命令,為一個年輕中醫用特權,把他送入國家保健局,更是荒唐之言。


    “好苗子啊,應該重點培養。”


    王霖山感慨著點頭,對江飛的印象更加深刻起來。


    原本因為江飛要跟他二兒子王虎虎開公司,他已經對江飛有了關注。


    而如今這關注度,更大了。


    “小秦啊…”


    王霖山自己一個人穿好衣服,然後朝著門外喊了一聲。


    他已經聽到秦建國的腳步聲了,就在門口。


    “老領導,您醒了。”


    秦建國推開房門,輕輕的走了進來。


    隨即,他把房間的窗戶推開,讓外麵的清新空氣飄進來。


    七月末的天氣依舊很炎熱,即便是大早上也至少有二十多度,自然也不怕傷風感冒。


    “你去打電話給林曉方同誌的秘書,就說我找林曉方同誌有事。”


    “是,老領導…”


    秦建國不解的望著王霖山,不知道為啥要找林副總。


    但老領導的要做的事,他一個生活秘書,沒資格多問。


    十分鍾之後。


    王霖山用手帕擦了擦嘴角,他喝了一碗粥,還有吃了一點鹹菜,一杯豆漿,這就是他的早餐。


    “老領導,喝藥!”


    秦建國端著藥碗,再次走了過來。


    王霖山厭棄的看了眼這藥,但想到此藥很有效果,他也隻能繼續捏著鼻子,一口氣喝掉。


    然後秦建國很熟練的送上溫水,讓王霖山漱口。


    這一切忙完,又過了五分鍾。


    “電話打了嗎?”


    王霖山擦了擦嘴,看向秦建國問道。


    秦建國連忙點頭道:“老領導,我已經給林老的秘書打過電話了,林老說他十點有時間。”


    “十點?好,我去見他!”


    王霖山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老爸,我出門了啊。”


    這時,王虎虎走了進來,穿戴整齊的他,一臉的笑意。


    很顯然,心情不錯。


    王霖山看到自己的二兒子如此,就知道他要跟江飛出去耍。


    “穩重點,不要讓人家小瞧了咱家。”


    “中午或者晚上,你們忙完之後,記得帶小江來家吃飯。”


    “就說我有事跟他說。”


    王虎虎聽到老爹的話,連忙點頭應承下來:“我知道了老爸,那我…走了啊。”


    說著,他轉身就往外走,很快就消失在了院子內。


    “臭小子…”


    王霖山寵溺的一笑,搖了搖頭,便拿起報紙看了起來。


    這是他早上起來的習慣了,每天都要關注國家和國際大事。


    很快,他就在國際版塊上,看到了震驚的一幕。


    “嗯?世界首例試管嬰兒,路易斯.布朗在瑛國誕生?”


    王霖山被震驚到了,然而緊接著豁然間便想通了一切。


    發展經濟,打開大門的重要性。


    昨夜他表態隻是為了家族,但個人想不明白。


    如今,才算是徹底的大徹大悟。


    人家發展的太快了…


    必須打開大門,迎頭趕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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