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話裏,宋言沒問傅寒深讓她去公司做什麽,等她坐著裴思愉的車來到那棟寫字樓下時,卻沒見到傅寒深的身影。(..tw無彈窗廣告)


    宋言狐疑地下了車,迴頭對裴思愉道。“你還有工作,先去忙吧。”


    “那就我走了。”裴思愉挑眉,在宋言應了聲後,就驅車離開。


    站在寫字樓前,宋言視線往公司大門內看了看,四處沒有搜尋到傅寒深的身影,猶豫了會,才撥下他的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聽,宋言率先開口,“我已經到了。”


    “臨時處理點事情,你先上來?”傅寒深的聲音透著手機灌來。


    宋言想了想,“那你等會處理完了再給我電話,我不上去了。”


    這頭。傅寒深蹙了蹙眉,“可能需要點時間,你先上來。”


    宋言還是拒絕,“我在周圍逛逛就好。”


    他工作的地方,雖然讓她有點好奇,但此刻,卻覺得自己還不合適進去。大概多多少少還是被林絮的這層關係影響到了,讓宋言顧忌很多事情。


    聽她頑固堅持,傅寒深也並不再強求,“等會電話給你。”


    “嗯。”


    兩個人掛斷電話,宋言外頭看了看眼前的寫字樓,抿了下唇,扭身往街道對麵走去。


    **


    落地窗前,傅寒深收了手機,低眸望著低下轉身離開的女人,眉梢輕擰,迴頭來看向商五,“弄得怎麽樣?”


    商五正在擺弄著前麵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聞言抬頭,尷尬笑了笑,“再澆點水弄一弄就大概可以了。”


    原本訂了花店員送來之後,傅寒深就打了電話讓宋言過來。哪知剛剛發現一點不完美之處,此刻商五正在補救。


    傅寒深神情有點不耐,將手機扔到休息區的真皮沙發上,脫掉外套挽起衣袖到手腕上,表情冷苛地走過來。


    商五看出他準備是要自己來的架勢,忙退到一邊。


    看著男人低頭專注擺弄起那束玫瑰的模樣。商五心裏不由得暗暗地想,傅總今天真是格外認真啊。


    **


    公司的對麵有一家壽司店,宋言兀自進去後點了壽司,難得很有閑情逸致的再要了一壺清酒。


    清酒不如其他酒那般濃烈,幾杯下肚除了臉頰有點點的紅暈,基本並不醉人,腦袋依舊清醒。


    宋言看已經過去了不少時間,又拿起手機撥下傅寒深的號碼,得知他終於忙完事情後,她掛斷電話,起身結賬走出壽司店。


    但是,來到外麵掃視了一圈對麵的寫字樓依舊還是沒見到傅寒深的身影,宋言揉揉眉心,隻好又拿出手機撥他的號碼,蹦出一句,“你一定是閑著無聊在尋我開心。”


    “……”


    “不然你現在到底在哪?”


    “在你後麵。”


    “……”


    握著手機,宋言扭頭,往身後看去,果真,傅寒深就站在她後方的位置。


    他手裏捧著一束鮮紅嬌豔的玫瑰,玫瑰花瓣上還染著水珠,身穿一件白襯衫黑西褲的他,身姿顯得格外修長挺拔。


    衣袖挽到手腕處,胸前的幾顆扣子解開,微露出他結實性感的胸膛,整個人從上到下,都彰顯出男人的風味跟一種讓宋言莫名覺得穩重卻又野性的氣質。


    他刀削般的立體臉龐沒帶多少情緒,深黑色的眸子定定睨著她,傅寒深的肌膚不同於其他男人那般是健康的小麥色,微白,幹淨而舒服。


    宋言沒想到他居然說在身後就在身後,剛剛以為他是在尋她開心的怨意,都被他這個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舉動也驅散了。


    隔著距離跟透明的空氣對視著,宋言腦海裏驟然就閃過電視劇才有如同場景的橋段,一時間感覺自己好似就真的身陷在如同電視裏才會有的浪漫場景。


    心頭忽然暖暖的。


    他什麽時候也學會這樣給人驚喜了?


    想想自己剛才還有點怨他,宋言就渾身都不自在,收迴手機,掩嘴輕咳了兩聲,她邁開腳步朝他走近,“幹嘛要送花也不提前告訴我?”


    “我也覺得應該提前說一聲。”若不是商五在他耳邊扇風,說女人就是喜歡這樣意外的驚喜,他也不至於讓她一個人在外麵等這麽久。


    果然是不能聽信旁人的話。


    宋言真覺得這個男人實在很沒浪漫細胞的,她隻不過隨口說說,他還真就這樣應了?


    但又覺得,對象是他的話,似乎也沒多大稀奇的。


    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很有風趣的男人,能做到這種份上,已經算是很難得了吧?


    踱步到他跟前來,她抬眸看著他的眼,眼中又朝他手中的玫瑰瞟去幾眼,“是送給我的吧?”


    “這裏還有第二個女人?”


    “但也不見得一定會是送給我的。”宋言撇撇嘴,低聲咕噥道,“說不定有可能是送給別人的呢?”


    看她這副分明想要,卻又偏偏嘴上不肯承認的模樣,傅寒深倒是幹脆,拿著花轉身往旁邊的垃圾桶走去,“免得你想太多,那就幹脆扔了,這種東西,我也懶得拿,失身份。”


    宋言見他真說扔就扔的架勢,急忙過去把花搶了過來,“既然你懶得拿,那我幫你拿好了,我拿就不失身份了。”


    傅寒深看著把玫瑰花搶過去捧在手心裏的女人,唇角似笑非笑,“相比起你的嘴,你身體會更誠實一點。”


    宋言臉一紅,羞赧地盯向他,“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你能不能思想不要這麽邪惡?”


    “我說的是你現在的行為。”他把她的話踢迴去,“光天化日之下,你思想是否太過邪惡?”


    宋言,“……”


    宋言,“我們現在去哪?”


    話題猛地被她一轉,故作無知懵懂的模樣,讓傅寒深忽然有點想要虐待她。


    每當她這個模樣他的變態嗜好就會湧上來,這種感覺甚至連傅寒深自己也認為十分變態,怎麽都有種心癢癢的,如果現在有張床……木帥餘亡。


    沒再繼續想下去,否則某些事情就好似難以抑製似的越想越濃烈,傅寒深斂迴漸顯情欲的眸光,雙手抄進褲兜裏,懶懶散散的眸睨著她,麵無表情,聲音嚴肅,“不生氣了?”


    宋言愣了愣,隨即想起方才自己在電話裏還說他閑著無聊尋她開心,一時又有些不好意思,但又礙於麵子問題,總不能讓他一束花就看出她被收買了,弱弱迴了聲,“氣。.tw[]”


    “那就上車吧。”


    “……”


    他挽著衣袖的雙手抄在褲兜裏,還露出一截肌膚來,氣質沉穩優雅地率先邁開長腿,進了停在後方十米左右遠的車子。


    宋言這才發現,原來他的車也早就開出來,而她剛才竟然沒注意到?


    撇撇嘴,望著手中捧著的玫瑰,宋言禁不住有點傻傻地笑了,別人收到自己喜歡的男人的花,大概跟她現在是同樣的心情吧?


    打開車門正要上車的傅寒深發覺到她沒有跟上,迴頭去看,瞥見女人臉上露出的那抹小幸福笑意,好看的唇角也情不自禁的勾了勾。


    她看著花在微笑,而他,在看著她淺笑。


    在一個小小的舉動,一個不足為奇的事情裏,有時,幸福就是這麽簡單而輕易。


    **


    上了車,宋言坐在副駕駛座上,手裏還寶貝地捧著拿束玫瑰,眼梢餘光瞟向身側的男人,她試探問,“多少朵?”


    “什麽多少朵?”傅寒深表情淡淡的,“沒數,自己看。”


    宋言眼角餘光瞟瞟他,“沒誠意。”


    說完也不再理會他,自己開始數了起來。


    傅寒深平穩的駕駛著車子,波瀾不驚地目光直視前方,腦海裏想起商五之前有對他說過每一朵玫瑰花代表的含義,但是說得太多個,他並沒有記下來,當時隨口就說了數字出去,讓商五按照那個數字來買。


    都是一些小女人的東西,他一個大男人需要怎麽懂怎麽在意?


    單單會送花這件事,當時商五聽了就足夠吃驚的。


    宋言默默地數著玫瑰花數,而終於數完了她卻是一怔,三十三朵?


    在腦海裏搜索了翻,隱隱約約記得,三十三朵的玫瑰,好像是……我愛你?


    禁不住地,宋言偏頭看向身邊驅車的男人,從側麵看過去,他臉龐的輪廓愈發有型,猶如是被上帝精心雕刻出來,在低調中毫無保留地展現完美,有如同西方男人的深邃。


    不知怎麽的,宋言覺得,像他這樣的男人,可能不會太懂送每朵玫瑰花的含義,他本身並不是一個擁有浪漫情懷的男人。


    雖不能完全排除是他要送三十三朵的意思,但也很有可能是花店的人員推薦的,這點讓宋言不是很在意。


    她突然在意的是,他好像……從來沒有開口說過愛她……


    幾乎,幾乎是從來沒有一次真正意義上說愛她……


    **


    車子駛進一條充斥著古文化的街道,傅寒深找了一個停車位停下後,解開安全帶,迴頭衝宋言道,“下車。”


    宋言有些怔神,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見他率先下車,便隻好解開安全帶,也跟著一塊下來。


    繞過車頭,瞥見她手中還拿著拿束玫瑰,傅寒深示意她,“先把這東西放在車上。”


    不知道他要幹嘛,宋言也覺得帶著花會有些不太方便,低眸看了手中的玫瑰花一眼,最後聽了他的話,把花放迴車內。


    隻是當迴身時,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多看了玫瑰花兩眼,眼中滿是複雜光澤。


    有些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不能多想,當無意中想到每件事後,就會一直被擾得心神不寧,坐立難安。


    她覺得她可能是真的想得太多,才會現在看著這束玫瑰心情如此複雜,可明知自己不該去想,甚至不能往不好的方麵想,但思想總是這麽不受控製似的,不是她不想,就一定能不在意的。


    暗暗用力甩了甩腦袋,試圖把腦海裏的思緒通通都甩開,抿緊了唇畔,宋言這才迴身,朝傅寒深走過去。


    斂去了心底的複雜,她臉上是清淡的笑意,“我們去哪?”


    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把她帶來這裏做什麽。


    傅寒深牽過她的手,神情怡然,“約會。”


    有點錯愕。


    宋言偏頭凝視他的側臉,可傅寒深卻不再多解釋什麽,瀲灩風華的眸染著淡淡的清風暖意,帶著她移開步子,朝街道中走去,唇角若有似無的微微揚起。


    **


    這是這個城市唯一的一條古業文化街,長長的一條街下去,兩旁都是有格調的古董店或者一邊路邊攤擺賣的小飾品,地麵鋪著青石,雖然也被商業充斥了這個地方,但仍舊顯得十分古樸而幹淨。


    這不是宋言第一次來這個地方,隻不過最後一次距離現在也有幾個年頭,當時是跟裴思愉隨意到處逛逛,在路邊攤買了些小東西,而再次踏上這個地方,依舊還跟記憶中差不多的樣貌,改變波動較小。


    一條街道上,此刻人流很少,有三三兩兩的情侶會牽手或者拍照之類的,很多擺著路邊攤的小飾品都無人問津,稍顯冷冷清清。


    宋言視線從那些路邊攤收迴來,凝向身邊握住她手,身軀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男人,“我們在這裏約會?”


    雖然她覺得這裏勉強算是一個約會的好地方,但會不會顯得太別致了?


    傅寒深扭過頭來看她一眼,深黑的瞳孔有某種情愫在閃爍,“不喜歡?”


    宋言搖頭,“隻是覺得詫異。”


    這不像是他會來的地方。


    傅寒深淡淡的勾唇笑,剛好經過一個巷子口,他並不多言什麽,隻道,“跟我來。”


    宋言覺得他有些神秘莫測似的,不知道他葫蘆裏賣什麽藥,狐疑地跟著他一塊走入巷子內。


    雖然兩人牽著手,但她步伐不如他的長腿快,宋言跟著他一塊走時,視線裏會時不時看到他穿著白襯衫的背影。


    很寬厚,讓人覺得踏實。


    巷子裏不如外麵的街道寬,剛好容納兩人並肩而行,兩旁都是堅硬浮著青苔的石壁。


    望著整個巷子裏除了他們倆就沒其他人,而空間又是這般狹隘,光線難以投射進來,顯得整個巷子裏昏暗無比,宋言莫名就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她是不是一不小心就走進什麽恐怖片拍攝地了?


    倏爾,就在一個拐角口時,傅寒深的腳步驟然一頓。


    宋言自認為自己並不算膽小,但當傅寒深腳步一停,緩緩側過頭來看她時,她心裏咯噔了一聲,嘴角僵硬,連說出來的話都帶了股不自覺的暗啞,“怎、怎麽了?”


    凝著她臉上略顯滑稽的表情,傅寒深心裏那種變態想要虐待她的感覺又一次的湧上來,因為這種模樣的她,實在很讓想要欺負。


    伸手,他捏了捏她的臉,低眸看著她時眼中滿是戲虐,磁性嗓音亦是調笑意味,“告訴我,你腦袋裏現在在想什麽?嗯?”


    他雖然在笑,但宋言實在笑不出來,陰陰森森的地方,格外具有威懾力,特別巷子裏潮濕,暗沉,除了他們還沒有其他人……


    怎麽想,腦袋裏也不會有多好多浪漫的東西冒出來。


    宋言吞了吞口水,表情很是僵硬,“總覺得你好像是故意把我帶到沒人的地方,然後對我行兇。”


    “行兇?”傅寒深眉梢挑了高。


    “古往今來的很多犯人作案,都會把人帶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毀屍滅跡。”宋言看著他的目光突然怪異得讓傅寒深無法忽視,腳步悄悄往後退了一步,艱難地開口,“你該不會想對我……”


    沒把她往後退一步的舉動錯過,傅寒深冷笑,然後再給了她一個涼涼的眼神,“被害妄想症。”頓了頓,又看著她補充,“很幼稚。”


    宋言,“……”


    被一個大了自己七八歲的男人說自己幼稚,宋言覺得她受到的傷害其實沒有想象中的大。


    忽然間,像是頓悟了她方才的語言裏似乎暗藏了別的意思,眼中閃過一抹異樣,傅寒深挑眉,看了她好幾眼,這一次到宋言覺得他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無盡的怪異,又深又似乎夾帶了某種東西。


    倏爾,他移開步子,突然就朝她靠近,“難不成,你方才其實是在提示我什麽?”


    宋言一怔,他莫名的靠近讓她突然真有種很危險地感覺,腳步幾乎被動的往後移,神情怔怔的,“我能在提示你什麽?”


    “嗬嗬。”


    他笑,笑得宋言心裏直發怵,本就不寬敞的空間,退了兩步就一下子背低到浮著淡淡青苔的牆壁上。


    心底碰碰直跳,她感覺自己心髒都快跳出了喉嚨。


    然後在她驚恐而不安的眼神中,傅寒深有力的雙臂慢條斯理撐在她兩側的牆壁上,長腿站得很是泰然若素,模樣漫不經心而有股子魅惑的慵懶。


    他淡淡勾起的唇角,是恰到好處的三分笑,此時此刻讓人愈發的覺得不懷好意,甚至讓宋言看著都有種覺得不屬於他一貫形容氣質的壞笑基調,突然就讓人覺得心動的同時也深刻地緊張著。


    她手心裏滲出緊張的虛汗,麵對著像是突然變了個樣似的他,心裏的鉉繃了緊,竟是難以開口發出一個音節。


    傅寒深蠱惑迷人的眸子望著她素白的臉。


    慢慢的,他低頭,靠到她耳邊,輕聲呢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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