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宮,早朝。


    “諸臣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熟悉的宣話在金殿上響起,隻是喊話的人變成了一個陌生的公公。


    金殿內陷入了沉默。


    陳勳的臉色陰沉得快滴出水來,目光從百官身上緩緩掃過,眼神中仿佛蘊藏著狂風暴雨。


    文臣武將百十數,竟無一人敢出聲。


    宣話的公公額頭有冷汗滲出,他今天第一次站到這個位置上就遇到這種情況。若是平常,此時就該由他宣告退朝了,但偏偏今日不能。


    陳勳也不說話,他知道會有人站出來的。


    足足過了有盞茶功夫,金殿上也足足死寂了盞茶功夫,左邊的文臣列和右邊的武將列分別有一人站了出來。


    “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二人異口同聲。


    是東廠廠公卓不茹和錦衣衛總指揮使林客標。


    “嗬,嗬嗬。”陳勳冷笑數聲,氣得咬緊了牙關,“二位愛卿,既是有罪,那便說說罪在何處?”


    跪伏在地的二人悄悄交換了一個眼神,卓不茹先開口了:“臣有罪,讓賊人在眼皮底下將罪臣陳忠君劫走,臣雖拚死阻攔,卻未能成功。”


    林客標緊接著說:“臣有罪,錦衣衛救援來遲,未能在詔獄將賊人攔下,還讓其逃出了京城。所幸錦衣衛及時補救,在城外布下天羅地網,將賊人盡數擊殺。”


    “哈哈!”陳勳怒極反笑,他狠狠拍著龍椅的扶手,睚眥欲裂望著金殿下的二人,“好一個拚死阻攔!還一個將功補過!二位愛卿真是為朕著想的好官!”


    卓不茹和林客標把頭埋得更低了:“臣惶恐。”


    “惶恐個屁!”陳勳突然暴怒起身,一把扯下了頭頂的珠簾帝冠,狠狠摔到卓不茹麵前!


    “嘩啦——!”


    瑪瑙珍珠滾落一地。


    殿下文武百官齊齊跪下,齊唿:“陛下息怒——”


    在旁的宣話公公連忙跑過來把帝冠小心翼翼捧起,站到了陳勳身後。


    陳勳從台上走下來,一腳把卓不茹踹了個跟頭,然後居高臨下,指著林客標狠狠問道:“說!給朕說個清楚明白!陳忠君到底怎麽死的!?”


    林客標緩緩抬頭,望向陳勳,他麵不改色道:“迴稟陛下,罪臣陳忠君,乘賊人車架奔逃,被錦衣衛包圍後死於亂箭之中……”


    “一派胡言!”陳勳大罵打斷,“誰給你們錦衣衛的權利殺死司禮監掌印!?哪怕他是犯官——也該定罪後論處!”


    林客標迴:“陛下明鑒,其時賊人兇猛,奮起反抗,錦衣衛亂戰之中,刀劍無眼,無暇顧及其他,陳忠君死於流矢,實乃命數。”


    “混賬!混賬!”陳勳氣得幾乎要全身發抖。


    卓不茹被踹了一腳,又連忙爬起來繼續跪伏在地上,此時幽幽插嘴:“陳忠君犯下叛國之罪,就算定罪論處,也逃不過一死。”


    “誰讓你說話了?!”陳勳轉頭大罵,“卓不茹,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說朕會包庇陳忠君嗎?!”


    “臣不敢。”卓不茹以額貼地,“陳忠君輸糧資敵,已是死罪,其自知難有幸免,妄圖逃獄以求活命,更是罪加一等。陛下明鑒,此等禍國犯官,當剝皮實草,百鞭其屍,懸首示眾,以儆效尤。”


    此話一出,金殿上跪著的文武群臣齊唿:“臣等附議——”


    陳勳身子一晃,後退了一步,他環視金殿群臣,隻覺仿佛又迴到了剛登基時被群臣逼迫的日子,眼睛不自覺就紅了:“好好好,好一個滿朝文武!竟合起夥來欺朕!”


    滿殿群臣皆跪伏在地,無人應聲。


    陳勳心中怒火燒起:“罷!那便如了你們意!給朕傳旨下去——今扣糧案中,不論官職大小,不論品級高低,不論年歲長幼,不論有無功過,但凡涉此案者,盡數斬首!抄家!九族連坐!全給朕殺了!!”


    不少官員抬頭,目露驚恐之色。


    陳勳狠狠咬著牙關:“你們總說朕是仁君?今日便先把這濁濁朝堂殺個人頭滾滾!看爾等日後安敢欺朕屠刀不利否?”


    “來人!”陳勳抬手一揮,立馬有禁衛邁進朝堂。


    陳勳狠戾的目光從群臣身上掃過:“九族連坐,朕就給你們算清楚了,這朝堂上,可有不少人是以盧誌雅學生自居,也有人和已經在詔獄的犯官是親戚,全部給朕找出來拖下去砍頭!”


    “陛下不可!”


    “——陛下三思啊!”


    “天要亡我大閏!”


    “昏君——昏君啊!”


    金殿上一片亂象。


    早朝在求饒聲和叱罵聲中結束了,甚至沒等宣話太監喊退朝,陳勳就已經甩袖離開了。


    卓不茹和林客標跪在最前,卻也是最淡定的。


    二人對視一眼,沒有多餘交流,各自離去。


    卓不茹沒有迴東廠,而是直接迴了自己在宮中的居所——亦是嶽竇曾經的住處。


    迴到住處,有伺候的內侍小太監迎了上來,卻被卓不茹揮手屏退。


    卓不茹進到寢屋,把門關上,坐在床上出神。


    過了許久他終於迴過神來,站起身從香案下的櫃子裏拿出一炷香,借著香案上的蠟燭點燃。


    “嶽公,在天請好。”卓不茹恭恭敬敬作揖,把香插進了香爐中。


    “今麵嶽公,不茹無顏。嶽公與不茹雖無父子之名,但栽培情誼早勝父子,今嶽公義子陳忠君死於不茹之手,不茹愧對嶽公。嶽公在天,不茹無以償,此番事必,若不茹尚有命活,日後定侍嶽公以長父禮,節年不斷香火。若不茹遭難,不得僥幸,便隨嶽公而去,亦無怨言,來世再侍奉嶽公。”


    做完這一切,卓不茹把身上的廠公服細細整理,連一絲皺褶都撫得平整了,才推門走出,朝著陳勳的書房去了。


    ps:陳忠君領便當啦!你們有什麽想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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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很久沒有收到書評了,有沒有老哥給安排一下?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眯,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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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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