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府,知州府邸書房內。


    戚宗弼在書房上坐,手中捧著本書頁泛黃的線裝書,正看得認真。


    知州大人盧見川垂手立在一邊,連唿吸都不敢太重,生怕驚擾到了麵前的這個大人物。


    戚宗弼看得入神,伸手從身邊的桌上端起杯盞遞到嘴邊,茶水剛一沾到嘴唇,他的眉頭便輕輕一皺。


    茶已經涼了。


    一邊的知州大人盧見川察言觀色許久,此時好不容易找到了插話的機會,忙上前一步說道:“戚大人,我這就叫下人去重新沏。”


    戚宗弼點了點頭,把茶盞重新放在了桌上。


    盧見川輕手輕腳地退出門去,喚來侍女換茶。待他再重新進來時,發現戚宗弼也正放下書看了過來。


    “戚大人,還有什麽吩咐?”盧見川拱了拱手問道。


    戚宗弼把書放在腿上,低垂著眼瞼,隨意地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盧大人不必如此客氣,你貴為知州,這又是在你的府上,實在無需把姿態放得這麽低。”


    “下官的本分之事。”盧知州順著戚宗弼指的椅子坐了下來,卻也隻敢放下半邊屁股,隻聽他繼續說道,“戚大人身居相職,乃國之頂柱,如今戰事將近,本可穩坐京城運籌帷幄,卻仍執意來此前線,此等胸襟著實讓人敬佩不已,下官自愧不如。”


    戚宗弼嘴角勾了勾,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盧見川見戚宗弼不說話,也不知是不是馬屁拍到了馬腿上,更是誠惶誠恐。


    盧知州這麽戰戰兢兢其實也是有原因的,他可是知道眼前的戚宗弼是個什麽樣的人,在他儒雅的外表下藏著的卻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虎,且不說這麽多年來他讓錦衣衛掀起了多少的腥風血雨,就說他當初才執掌鬼見愁話語權的那幾年,他的一句話便會讓無數的江湖人送命,還有那些和他做過對的官員,如今還剩幾個能站在朝堂上,與他同處一個屋簷下?盧見川在心裏掰指頭想了想,隻想到一個東廠廠公嶽竇,就再也想不出來第二個人了。


    朝堂之上,腥風血雨猶勝江湖。


    這個道理,盧見川明白得很。


    “盧大人。”


    “下官在。”盧見川微微頜首。


    戚宗弼用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前幾天從望北關過來的送信那人……”


    “嗬嗬,”盧見川輕笑一聲,“戚大人放心,那人已經被關進了死牢,我安排了人嚴加把守,他逃不出去的。”


    戚宗弼搖了搖頭,道:“不,我的意思是——既然他已經把該說的都說出來了,那這人便沒用了。”


    “哈……”盧見川幹笑了兩聲,心裏卻暗暗吸了一口冷氣,道這戚宗弼辦事果然心狠手辣,“戚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我這就著人去辦。”


    “嗯……”戚宗弼點了點頭,慢條斯理地說道,“若是讓他活著,把我們關押他的事拿出去一說,那便不好了……打仗不是兒戲,不能因為他一個人把我們的計劃全盤打亂了,所以這人放不得…………盧大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嗬嗬……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盧見川賠著笑點頭。


    戚宗弼說完話便背靠著椅背閉上了眼,久久不曾說話,若不是他的手指還在桌上不緊不慢地敲著,盧見川都要以為他睡著了。


    盧見川不知道戚宗弼在思考著什麽,也不敢貿然出聲打擾,隻得規規矩矩地在旁邊正襟危坐。


    “盧大人。”戚宗弼突然出聲,嚇了盧見川一跳,連忙看了過來,然後便看到戚宗弼睜開了眼睛,眼中似乎有一道懾人的光芒一閃而過。


    “下,下官在。”


    戚宗弼眉頭微皺,望著前方的大門瞳孔有些失焦,顯然是在想著什麽,隻聽他問道:“那送信人到涼州幾日了?”


    盧見川正要迴答,戚宗弼就已經自己說出了答案:“四日了……這麽說來,從望北關發現北羌斥候那日起,已經過了七日了。”


    “正是如此。”盧見川點頭答道。


    戚宗弼敲桌子發出“嗒嗒”聲的頻率明顯變快了,隻聽他說道:“差不多了……怎麽說也該差不多,北羌人又不是瞎子,沒理由放著這麽一座空城不吃下去……”


    “大人……”盧見川試探著開口問道,“望北關……望北關雖說地處戈壁,但畢竟是我大閏邊關重地,真的就這樣讓出去?況且……況且那裏還有數萬的平民……”話還沒說完,盧見川便感覺到一束淩厲的目光掃到了自己臉上,激得他汗毛都豎了起來,趕緊閉上嘴不敢再說了。


    戚宗弼眯眼盯著盧見川,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卻又仿佛帶著森森寒意:“知州大人,這是聖上的意思……我們做臣子的,隻需要照辦就行了,不是麽?”


    “是,大人說的是……”盧見川不著痕跡地擦去額頭上的冷汗。


    此時,有人輕輕敲響了門,一名侍女端著茶走了進來,乖巧地放在了戚宗弼手邊,便退了出去。


    戚宗弼掀開杯蓋,茶盞中頓時飄起了絲絲熱煙:“盧大人,應元帥已經在城外駐兵快半個月了,勞煩你派人去知會他一聲,就說我說的……兩日後開撥,發兵望北關。”


    說完這句話,戚宗弼把蓋子重新蓋迴了杯子上,把茶推到了盧見川身前:“盧大人,你這茶不錯。”說罷,便拂袖起身,大步走出了門去。


    與此同時,望北關百裏之外。


    這是在一個小山丘上,對於一馬平川的戈壁灘來說,這個地方算是少有的製高點了。


    狂風唿嘯,吹得望月羆一身大氅獵獵作響,他腳下趴著一隻體型巨大的黑熊,這畜生正在閉眼假寐。


    望月羆望著南方目不轉睛,眼裏似有團烈火在熊熊燃燒。


    身後傳來腳步聲,望月羆轉過頭看去,然後低下了頭顱,恭敬地喊道:“大帥。”


    這是一名中年男人,穿著甲胄的身材並不魁梧,梳著北羌人特有的辮子,披在肩後。他走上前來拍了拍望月羆的胸口,笑著說道:“怎麽?草原的孩子迫不及待想要打仗了?”


    望月羆吸了吸鼻子,興奮地點了點頭:“大帥,已經七天了,該打了!”


    “那你還能做先鋒麽?”中年男人戲謔地笑了笑,“你的傷好完全了?”


    望月羆臉色頓時漲紅,就要反駁,中年男人卻擺了擺手讓他乖乖閉上了嘴,中年男人把目光放向南方:“閏朝武林也不乏高人,不是麽?你胸口那個拳印至今清晰可見,嘖嘖,這般力道……委實恐怖。”


    望月羆還想開口爭辯,中年男人卻一甩披風,徑直從山包上走了下去,他低沉的聲音從風中飄來:“明日發兵拿下望北關……你來做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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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下班路上路過了許多廣場,突然想起了一個朋友說過一句話——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廣場舞。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眯,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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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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