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開什麽玩笑?”周逸握著斷臂說道,此時他斷臂上的傷口血流不止,疼得嘴角直抽抽。


    此時已經有李府負責秩序的家丁反應了過來,紛紛從台下往擂台上爬著,想要阻止葉北枳繼續靠近周逸。


    看熱鬧的百姓也迴過了味來,知道事情已經鬧大了,紛紛推搡著往外麵逃竄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葉北枳看到借給他刀的王二虎也在人群中間正往外麵擠著,連忙喊他:“你的刀——”


    “不是我的刀!我不認識你——我不認識你!”王二虎頭也不迴,揮著手跑遠了。


    李沐閑和鬱夫人此時正在李府大堂內安逸的商量著池南葦成婚之事,全然不知外麵已經鬧翻了天。


    “老爺——”一名家丁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不,不好了!”


    李沐閑皺起了眉,嗬斥道:“大驚小怪的做什麽——今天是府上大喜日子,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家丁咽了口唾沫,緩了口氣說道:“周公子在門外與人比武……”


    “廢話,”李沐閑一揮手,“我自然知道他在外麵與人比武。”


    “……被人砍斷了手!”家丁幾乎是吼了出來。


    “你竟敢衝我大唿小叫——”李沐閑眼睛一瞪,正欲發怒才聽清了家丁所說,“等等——你剛剛說什麽?!”


    李沐閑嘴唇都在發抖,指著堂下的家丁:“到底發生了什麽?快說!”


    葉北枳慢慢走到倒在地上的周逸跟前,身後躺了一地不住呻吟的李府家丁。


    隻見葉北枳他將刀尖抵在周逸喉結上,歪著頭問道:“池南葦怎會嫁你這種人?”


    周逸渾身打著顫,也不知是痛的還是嚇的,汗水不住的從他額頭順著臉頰滑下,結巴的說道:“我,我是知州長子,你,你怎敢如此……你可知你這是死罪……”


    葉北枳皺了皺眉,刀尖又往前遞了一寸,頓時刺破了周公子皮肉。


    周逸吃痛,嚇得叫了起來,聲音尖利得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野貓:“我說我說!別殺我——”


    葉北枳點了點頭,示意周逸繼續。


    “是,是李沐閑主動找我爹和親的——”周逸一臉的驚恐。


    “李沐閑要求的?”葉北枳皺了皺眉,“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我不知道啊——”周逸斷臂處的血流個不停,他隻覺得腦袋一陣陣的發暈,卻被眼前這人拿刀抵著喉嚨,不敢直接昏過去,“要不,要不你把我放了,這親我不結了還不行麽!”


    “你若,你若放了我,我保證日後不追究此事——”周逸頓了頓繼續說著,“否則這樣下去我們誰也討不了好,我爹要是知道我出事了,知州府肯定對你不死不休……到時候你恐怕都走不出這瀘州城就得……”


    “不會的,”葉北枳看了腳下這人一眼,打斷了他,“你們留不下我。”


    周逸被一句話給噎了迴去,一時不知怎麽繼續說下去了。


    “——是你!?”一個聲音從李府大門裏傳來,原來是李沐閑聽完家丁所述,急急忙忙跑了出來,身後還跟著鬱夫人。


    “你還不放人!你可知你刀下這人是誰?!”李沐閑一出來就指著擂台上的葉北枳大聲喝到,他身邊跟著不少李府家丁,隻是葉北枳刀下便是周逸,都不敢輕舉妄動。


    葉北枳看了看李沐閑,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周逸,衝李沐閑點了點頭:“嗯,知道。”


    李沐閑氣得差點背過氣去,顫抖的指著葉北枳:“你你你——你知道還不放人?!”


    葉北枳想了想說道:“不放。”


    說著還用刀在周逸脖子周圍比劃著,似乎在找哪個角度比較合適。


    李沐閑聽葉北枳如此說道,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不禁破口大罵:“你這該砍頭的——你到底要做什麽?!”


    “池南葦在哪。”


    “南……南葦?”李沐閑愣了愣,“你問她作甚?”


    “我來接她。”葉北枳雙眼看著李沐閑,認真地說道。


    “接她?”李沐閑氣極反笑,“她在我李府錦衣玉食,你一個小小鏢師,能接她去哪?再說了,長風鏢……”


    “老爺!”鬱夫人在李沐閑身上使勁拽了拽他的袖子。


    “咳咳——”李沐閑自知失言,此時周逸和許多外人在場,自然不能多提長風鏢局之事,“總之南葦不可能跟你走的,你快把周公子放了!”


    “池南葦此時在你府上?”葉北枳看了看李沐閑身後的李府大門,門上還掛著個牌匾,上麵寫著四個氣勢恢宏的大字——德高望重。


    “這是自然……”李沐閑冷哼了一聲。


    葉北枳點了點頭,舉起刀來。


    周逸神色大駭,隻當自己就要人頭落地小命不保,李沐閑一行人也是臉色驚變:“快住手——你要作甚?!”


    葉北枳一言不發,刀鋒筆直的指向了李沐閑一行人,洶湧的刀意向他席卷而去!


    李沐閑被風吹的簡直快睜不開眼睛,恍惚間仿佛看到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手持巨刃當頭劈下!


    “轟——”


    狂風唿嘯而過,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李沐閑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一張老臉像是抹了石灰一樣煞白。


    “……你李府當不得這四個字。”葉北枳淡淡的聲音傳來。


    李沐閑聞言臉色一變,緩緩轉頭看去——隻見李府那恢宏的大門被人從當中一刀劈成了兩半,隻剩一片廢墟,正不住的往下落著瓦片。至於那塊氣勢磅礴的牌匾自然也沒逃過噩運,隻剩下“望重”二字還掛在上麵,有著另外兩個字的那一半卻安靜的躺在地上。筆蒾樓


    葉北枳從李沐閑身邊走過,未曾再看他一眼,一臉踩在“德高”二字之上,穿過大門往李府內裏走去。


    ——————————————————————————


    池南葦覺得留給自己的時間可能不多了,之前在浴室洗澡時聽見外麵似乎很熱鬧,就連浴室門外的走廊上都不時有人跑來跑去,不一會卻又沒了聲音,像是都往樓下去了。


    看樣子似乎是擂台快打完了,需要抓緊時間了。——池南葦心裏暗暗想到。


    池南葦胡亂在身上擦了擦,穿好衣服從浴桶裏出來。打開門看了看,走廊裏一個人也沒有,她悄悄竄迴了自己房間,從床下再次把床單和包裹拖了出來。


    池南葦一把抓起床尾的大紅嫁衣,也不細看,直接擰成了一股,再在條狀的床單上打了個結,把嫁衣和床單接成了一個整條的粗繩。抱著這一大堆東西,池南葦來到窗邊,將床單給扔了下去,她探出頭去看了看——長度正合適。


    閉著眼深唿吸了一口氣,池南葦抓著窗沿騎了上去。此時她半個身子都在外麵,目光不由自主的往下看了看,池南葦頓時感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這要是摔下去,不死也得殘!


    池南葦掌心冒汗,在身上擦了擦。


    隻見她咬了咬牙,將包裹捆在胸前的結又緊了緊,雙手死死的抓住床單,一寸一寸的往下縮著。


    滑了還不到一半,池南葦突然聽到自己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了。池南葦嚇了一跳,頓時停下手腳,屏氣凝神,大氣也不敢出。


    那人似乎在房間裏走動,不急不緩,卻也不出去。就在池南葦雙手都快要麻木的時候,一個腦袋從上方的窗口探了出來,二人的目光頓時對了個正著。


    池南葦咬牙切齒。


    那人一臉茫然,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呃——好巧……”葉北枳說了聲。


    “巧你個頭——臭啞巴,快拉我上去!”池南葦破口大罵。


    葉北枳把池南葦拉了上來,二人麵對麵一時有些尷尬。


    “呃——你這是在幹什麽……”還是葉北枳先開口了。


    池南葦臉紅了紅:“不許問!”


    “……”


    “本來我馬上就可以跑掉了……”池南葦小聲嘀咕著,“倒是你——你來做什麽?”


    “我?”葉北枳張了張嘴。


    “嗯?”池南葦好看的秀眉一挑,瞪著葉北枳。


    “我,我來取我的刀……”


    “……和你。”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眯,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愛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刀不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Lazy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Lazy並收藏刀不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