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十幾聲後,醫生說道:“打架的時候有沒有喊疼?”


    “是啊!打架被砍到的時候,沒有感覺。”


    他說:“那個時候人是很亢奮的,這點疼痛感基本影響不到了你。”


    “確實,被砍到的時候沒有多大的感覺。”


    消毒後,上藥。還配了一些吃的藥。


    “洗澡時不能碰水。”他說道。


    我說:“你洗澡不用水?用硫酸洗啊?”


    “傷口不能碰水。”


    “我現在隻想知道,我老婆什麽時候醒過來!”我心急道。


    “讓她多睡一會兒吧,你看她臉色比昨晚好了不少吧?”一聲說道。


    “謝謝你了。”


    子寒疾走過來對我說道:“小洛!林總醒了!正找你呐!”


    我噔噔噔跑迴病房裏,跑過去抓住了魔女的手。看著這個睜開了眼睛含情脈脈的魔女,這是一種多美的感覺。


    她那顆綠色的眼珠,黯然失神了不少。


    我吻了她一下:“你終於醒了!”


    “你沒事吧?”她問道。


    我說:“沒事,怎麽樣,感覺到哪裏疼?”


    “全身都很疼。我,是不是孩子沒有了。”她突然問道


    我笑著說道:“哪有啊!好好的呐!”想讓她恢複更好些再告訴她。


    她卻失神茫然的柔弱無力閉上了眼睛,眼淚從眼角滑落。


    我說:“你哭了?”


    “沒哭。”


    “魔女,餓嗎?你想吃什麽。”


    她摸了摸我的臉說:“你疼嗎?那車子從你身後撞了你。”


    “不要緊,我壯得像頭牛。”


    “你為什麽要裸著上身。轉過來我看看。”魔女說道。


    我揣摩著魔女的心理,恐怕她已經知道沒有了孩子,可她強忍著不宣泄情緒。


    我抓著她的手說道:“魔女。你說我們該給孩子取什麽名字好呢?”


    魔女笑著,淚水流下來:“你說呢?”


    “殷小夕。不好聽啊?你怎麽哭了呢?”


    “我們的孩子,沒了。”她哭著,緊緊抓住我的手。


    我轉頭過去:“子寒。是你說的?”


    魔女說:“你騙人的時候看著人,生怕別人不相信你。”


    我抱住了她,眼淚滴在枕頭上:“別難過了。”


    魔女的手碰到了我的傷口,手伸迴去,推著我轉了身。哇的大哭著又抱著了我:“我對不起你。我沒想到結果有那麽可怕!”


    “有什麽對得起對不起的,當初我們要大幹一場的時候,我就已經想了最壞的結果。”


    “小洛。對不起。孩子也沒有了。”魔女斷斷續續的哭著。


    “別哭了,你現在養傷重要。”


    “我沒有料想到結果那麽嚴重。”


    她越哭越歡,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半個鍾頭後,她停了下來。


    我歎了一口氣,給她削了個蘋果。她推開了:“不想吃。”


    “不吃怎麽行?”我說道。


    “真不想吃。”


    “不吃不行的!快點!”


    “我還能懷孕嗎。”她幽幽問道。


    我說:“能,醫生說對身體危害雖大,但沒有想象中那麽嚴重。不過。一年內不能懷孕。”


    “我睡了幾天了。”


    “昨晚到現在。”


    她又問道:“你的身體怎麽樣?”


    “你吃完了這個蘋果我告訴你。”


    魔女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蘋果,蘋果掉在了地上,我急忙彎腰去撿:“沒事的,我再削一個。”


    站起來的時候,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全身軟趴趴的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醫生把我弄醒了,急忙檢查,無非就是檢查出昨晚的結果。


    那個醫生問我道:“怎麽迴事?失血過多?”


    我說:“昨晚一晚沒睡,今早去砍人,又被砍了一刀。能不暈嗎?”


    我下了床,醫生說道:“去睡一下吧。”


    “我知道了。”


    走迴病房裏,魔女坐起來靠在床頭,冷冷的看著我。


    子寒說道:“小洛,我先去公司一趟。”


    她走後,我問魔女:“你讓她走的?”


    “是。去幫我處理幾個工作上的事情。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這樣呢?”


    我爬上魔女的病床,鑽進被窩裏:“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呢?”


    魔女問:“你說說你今早幹了些什麽事情?”


    我摸了摸她精致的臉龐說:“別生氣了,沒有什麽好生氣的。”


    “等你死了後,我就不生氣了。我醒來時我知道自己沒有了孩子,如果再聽到也沒有了你。”


    “現在不是沒死嘛。”


    兩個人緊緊抱著,像是一對剛剛在外麵經曆了暴風雨侵襲歸巢的小鳥。我喜歡這種暴風雨過後平靜的感覺,那會讓你學會珍惜,因為得來不易。


    “你的傷口會粘在被單上的。”


    我說道:“又不是咱家的床單。”


    “會疼的。”


    “不疼的!躺下來,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我扶著魔女輕輕躺下來,把被子好好蓋給她。兩個傷痕累累的人,兮兮相依。


    我柔柔問道:“還疼嗎?”


    她搖搖頭:“不疼,就是沒有力氣。”


    我說:“我們。孩子沒了。”


    “我知道。”


    “等明年,我們再要一個,好嗎?”


    魔女乖乖地點點頭:“嗯。”


    “別哭了哦。”


    “你今早去打架了?”


    我說:“棗瑟把人派到醫院裏來了,王華山一定要你死。”


    “子寒跟我說了。我太自信了,沒想到事情發展起來,我根本沒法控製。”


    我說:“大難不死必有厚福。我今早帶著程勇的人端了他們的老窩,那幫人全被抓了。叔叔說,關一人五六年的,那個帶頭的大哥和開車撞我們的家夥,無期之上。”


    魔女說:“能說說你是如何去打架的嗎?”


    “那家夥欠砍呐!昨晚撞不死你,他大哥怪罪他了!我給你看看一段視頻。”我拿著我拍下來的那段視頻給魔女看了。


    魔女說道:“你被他砍了?”


    “我打得他都怕了,他一跪下,自己就心軟了。他一把奪過刀子砍在我背上。這家夥,一定要把他整死。”


    “你還慈悲了,麵對這種兇殘的敵人,我們不能帶著慈悲之心的!”


    “但是。依舊不能找出任何跟棗瑟有關的證據來。”


    魔女說道:“這人太奸詐了。外麵那些是什麽人,走廊上的。”


    我說:“程勇的人。”


    魔女說道:“我想迴家了。”


    “那怎麽行?不在醫院,誰來看你啊!”


    “走吧,辦出院手續。迴家了之後,讓醫生上門服務。我實在不喜歡醫院的這個味道了。”


    “可是,你現在這樣,怎麽迴去?”


    “我的心真的好累。我想迴家。”


    拗不過她,我說道:“我去跟醫生說一說吧。”


    “我想在家休息一段日子。好疲憊。我讓子寒和阿信安瀾等人,對外說我沒醒過來。身體已經垮了,迴到家裏可以掩人耳目。讓王華山認為我垮了,自然不會再來殺我。我想知道他下步想做什麽。”


    我說道:“他下步想做什麽?知道了又如何?”


    “就像你上次假意和何靜好,要得了這一個大單子。這次我假裝如王華山所願,垮了。誰知道會引出一些什麽對我們有益的事情呢?”


    我說:“也好,我們總不能讓一幫人天天守著我們。”到了自己家裏,幾道安全門,若有人想進去害魔女,難上加難。


    “讓外邊的人都離開吧。”


    我出去對外麵程勇的人說道:“你們可以迴去了。”


    “洛哥!萬一有人殺上來咋辦?”


    “不會的。”


    “成,那我們先走了。洛哥,好好養傷啊!”


    “謝謝你了。”


    跟醫生諮詢了之後,醫生說可以出院,但是必須一天要檢查兩次。


    我問道:“能不能讓你派人過去?”


    “這個問題嘛。”


    這醫生,和我糾糾纏纏,我倒是覺得他挺可愛的。我舉起一個中指給他。


    他怒道:“幹什麽!”


    “一萬,幫我安排好!而且,如果有人來問,散布病人已經重傷傷入膏肓的假訊息。”


    這個醫生說道:“你當我是什麽人?我像是那種人嗎?”


    我說:“三!二。”


    “帶她出去小心一點,病人不能磕磕碰碰的。我找兩個護士給你吧,你帶她們迴你家去。ok?”


    “ok.”


    “那錢的事情。”


    “你這台電腦能上網嗎?”


    “能。”


    “我給你轉賬。”


    從網上銀行給他轉過去一萬,這家夥喜笑顏開:“遇到你這樣的人我很開心。”


    我說:“我也很開心,你很盡職盡責,雖然很拽,不過我喜歡你,有情有義!”


    “我姓陶,有什麽小病小恙的可以打電話找我。大病就不用找我了。嗬嗬,開個玩笑,總之,身體有問題,隨時找我!”


    “早認識你就好了,我的身體經常有問題。不跟你嘮了,我要走了!”


    讓兩個小護士住進魔女家中,一個是方便護理,一個原因就是為了提防王華山那幫瘋狗了。


    打了個電話給李靖:“魔女的車呢?”


    “在醫院負一樓停車場,鑰匙在車裏麵!”


    “幹嘛把車鑰匙放車裏麵?”


    “昨晚太急,忘了,連車門都沒鎖。你趕緊地去看看!”


    小心翼翼地用輪椅推著魔女進了電梯,帶著兩個小護士一起。


    陶醫生跟在後麵,我說:“陶醫生,那麽客氣啊,不用送了吧。”


    “不是。我不想去送你,我想拿迴我借給你用的輪椅。”


    我威脅他道:“夠小氣的啊!等下到了我們家我們還用啊這輪椅。這輪椅很貴嗎?值一萬塊錢嗎?”


    陶醫生做了個讓我閉嘴的手勢,斜著眼看了看兩個小護士,然後瞪了我一眼。說道:“這個是醫院的!不是我的!”


    “丟失了會怎麽樣?”


    他說:“照原價兩倍賠償。”


    我塞給他兩百塊錢說:“別太客氣,拿走拿走。”


    “這個不夠。”


    電梯到了負一樓,我推著魔女出了電梯,對電梯裏麵的陶醫生說道:“我隻有兩百塊現金了,這破輪椅我會拿來還你的。像吉祥物似的守著。”


    他對我招招手:“記得還我!”


    迴到家裏,安排兩個小護士在客房睡。


    我把魔女扶著平躺下來,看到了床頭的那本字典,她瞠了一下。那本字典,我用來找給咱的孩子取名的。


    我拿走了筆記本,她搖搖頭說道:“別丟。將來我們還用。”


    “別胡思亂想了好嗎?你想吃什麽,我們打電話要外賣。”


    一個小護士在給魔女量著血壓,說道:“最好吃烏雞湯。”


    我問:“你們兩個小姑娘想吃什麽呢?”


    “隨便了。”


    打電話點了餐,我喂著魔女,魔女的眼淚慢慢流了出來。我說道:“怎麽又哭了?平時你多堅強啊!怎麽現在老是哭啊?”


    “謝謝你。”


    “別說謝謝,老夫老妻說什麽謝謝。”


    我們都是這美麗世界的孤兒,在尋找自己的同類,找到之後才發現自己不是孤獨的,不是怪物,不是一個人在奮鬥。我該慶幸自己找到了一個萬人羨慕嫉妒的女人。


    “你很累吧?昨晚一宿沒睡。”


    我說:“沒事的,隻要你平安。再大的苦再多的累也值。”


    “你是上天賜給我的。要不是你,我昨晚就死了。”


    我笑了:“要不是你,我現在可能還在某個公司的倉庫做搬運工呐!”


    “去洗澡吧。別碰到傷口,洗澡了來床上陪我說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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