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東並沒有多說什麽,僅僅是點到即止。不過話語裏頭所透露的信息有三個:


    第一,辰光會遭遇危險,這個危險還不是一日兩日布置的,布置的時間可能長達整整三四個月,而且十有八九在辰光殿下未正式走到台前之前就已經布置下來了。


    第二,城內很有可能會有敵對勢力,他之所以放縱囚犯,一把火將秩序庇護所燒起來,就是要造成一個假象,將敵對勢力引蛇出洞,繼而迫使對手轉暗為明,而己方以有心算無心,當然就化明為暗了。


    第三,隻有血盔城徹底陷入危機之中,才能迫使城中所有勢力都扭成股繩。


    事實上,無論毀滅者是不是辰光本人,有一點許東十分肯定,城內一定會有毀滅者的同謀!而燃燒起來的秩序庇護所給這座血盔城帶來的,就是秩序的短暫崩潰,是混亂,是罪惡,是發動計劃的最美好的時機!!


    當然了,老雷人精一樣的人物,又怎麽可能單憑三言兩語就能說服?即便許東的話語裏有頭九分真實一分虛假,也依然不可能使對方言聽計從,最多就是打消了這家夥對自己的疑心。當然了,早已經預料到如此情況,又不得不借用老雷的力量,許東準備的那一枚毒藥就顯得格外的有先見之明。


    護衛們被老雷趕了下去,然後這個恢複迴真身的瘦弱小老頭兒隻好垂頭喪氣地迴到自己的臥室。他在床頭櫃蹲了下來,然後抽出第二個抽屜,順勢就丟到一邊去,接著把手掌伸進去。注意到他動作的許東很快便知道,哪裏是旋轉一圈了?分明就是旋轉兩圈!


    等旋轉兩圈之後,左手邊的一麵牆壁中頓時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可以想象裏麵的機關齒輪什麽的正在順滑地啟動。很快,一個保險櫃大小的暗格徐徐展開,裏麵裝著的便是一個盒子。


    許東的臉色不是很好,“右邊那麵牆壁如果打開之後,會出現什麽情況?”


    老雷看都不看他一眼,順勢將盒子塞入懷裏,然後沒好氣地說道:“爆炸陣聽說過沒有?裏麵藏著半枚錘煉者內核,隻要牆壁打開,就會啟動這個迴路,然後引發劇烈的爆炸……哼哼,老夫再趁勢攻擊,你這兔崽子還能不死?”


    許東這才後知後怕地驚出一身冷汗,老雷果然是老雷,薑還是老的辣!


    兩人急急忙忙跑出住宅後,早已經有得到吩咐的管家牽來兩匹駿馬,老管家古怪地看了許東一眼便退下了。倒是老雷開口解釋道:“哼!能夠潛入老夫宅院裏又可以全身而退的人,十年來就隻有你這麽一位了,後浪推前浪,你也是足夠自豪的了。”


    許東心裏隻有苦笑。


    老雷這時候從懷裏摸出了那個盒子,打開後裏麵赫然是一塊玉佩。這塊玉佩上麵雕刻著細密的生命迴路,這個玉佩相當於一個通訊器,隻要激活生命迴路,就能夠對其他二十五個子玉佩下達命令。


    這時候,不僅秩序庇護所失火,城裏好幾處重要店鋪都已經冒出濃濃的大煙,隔著五六公裏都可以見到黑煙直衝雲霄。路上的行人也都腳步急促地行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一味地根據許東之前的安排,在巡邏員的帶領下收拾金銀細軟離開血盔城,到城外躲避。


    因此,整個血盔城看似混亂,其實正在有序地撤離。


    見到這一幕,老雷忍不住瞥了許東一眼,“你這小子,準備好久了呀。”


    許東隻是笑了笑,“順勢而為罷了。”


    老雷這時候已經摸出玉佩,耐著性子解釋道:“守護者乃是血盔城內防的最後一道力量,盡管是官方的力量,但老實說來,連我也不知道他們的真正身份是誰。這二十五個滿貫覺醒者平時就跟普通的平民一樣,隱藏在城裏各處安居。隻有發生事情的時候,才會裝備齊出。”


    說到這裏,老雷將這枚玉佩丟到許東手上,懶洋洋地說道:“具體怎麽操作,你說了算吧。接下來怎麽做,你全權負責。老夫不參合到裏邊去。”


    哼哼,許東暗暗冷笑,這老狐狸倒是打得好算盤!


    不過許東也沒有揭穿他,而是握著這枚玉佩,開始輸入血肉鎧甲之力。很快,許東便心中一動,知道已經成功溝通到二十五枚玉佩了,接著他說了一個地名,“冒險者聯盟。”


    如果說那毀滅者在城中有一處勢力的話,那必然就是冒險者聯盟。他之前就從城建邦那裏了解過,火眼和他的關係,以及火眼帶來的情報。在聯係火眼的通敵行為以及那個死胖子的傳信,不用說,冒險者聯盟一定脫不了關係。


    兩人飛快地來到冒險者聯盟所在地……旁邊的一座高樓上麵居高臨下地監視著。許東的動作當然飛快,城中開始失火,到他取得老雷的一點信任再趕到這裏,也就半個小時的事情。到這個時候,冒險者聯盟裏的冒險者們,還不知道城裏到底遭遇了什麽。有一部分人正在門口眺望。


    等了一會兒後,老雷眯起了眼睛,嘴角噙著一抹嘲諷的微笑,“左所長,該來的總會來的,不該來的永遠都不會出現。我越來越懷疑,你到底居心何在。”


    就是這個時候,冒險者聯盟的正門開始飛快地走出大量的冒險者來,這些冒險者三五成群地衝出來之後,在領頭人的指揮下做了一個叫人意想不到的動作——縱火!他們手上捏著一個個布袋,這些防水布袋裏裝著的正是濃稠的火油。


    這些冒險者們就這樣朝著四方八麵飛快地散開,然後把手裏的布袋一一跑到房屋之中,接著便有人開始把火焰石對準火油墜落的位置扔去。不過短短一分鍾的時間,就有大量房屋被點燃起來!這些冒險者縱火後也沒有進入房屋趁勢竊取財物,而是一直往前,真是隻圖點火。


    這時候,許東沒頭沒腦地忽然問道:“如果血盔城失火,你說會辰光殿下那邊會出現什麽狀況?”


    老雷的臉色陰沉下來,“如果我是辰光殿下的護衛長,我會嚴禁他迴來。但是,跟隨在辰光殿下身邊的那些豪門家族,一定會火急火燎地趕迴來!”


    許東笑了笑說道:“而豪門家族這一次當然是率領著自家的武裝力量前往的。他們若是迴城的話,自然他們的武裝力量也會緊隨。如果說辰光殿下身邊的武裝力量達到十,那麽隻此一下,就至少減少五成,僅剩下聖教蒙多殿的五成力量。”


    老雷頓時瞪大了眼睛,神色霍然一變,因為他忽然發現,事實正是如此!一念及此,老雷再也把持不住,就要伸手搶許東手上的玉佩,嘴上失聲道:“叫他們趕緊下手,射殺那幫驢日的王八蛋……”


    隻是他話還沒說完,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然後就果斷地收迴了手,反而優哉遊哉地看著一處剛剛冒出火頭的房屋,嘴裏還指指點點地說道:“拋高一點嘛,再高一點就落在柴堆上了,這樣燒起來才帶勁。”


    許東搖頭苦笑,這家夥隻怕是料定自己早有預謀,已經布置下針對性的手筆,而且目前他正被“挾持”,喪失了“指揮救援”的能力,所以哪怕血盔城整個燒起來,也不會是他的錯。


    這時候,許東揮了揮手,“我們下去吧。”


    雷光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下去幹嘛?在這裏居高臨下不是挺好,你看起來也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呀。”


    許東輕輕歎了一口氣,反問道:“你看呀,冒險者聯盟既然都出動了,而且看規模也是相當大。剛才在車隊裏麵,我隻見到了副部長馬天護,但正部長惡刀疤卻沒有出現,你覺得馬天護和惡刀疤,誰才是背後的主使者?”


    雷光神色猛地一沉,“哪怕是副部長,也絕不可能一手遮天連正部長都蒙蔽了的。馬天護的女兒剛剛嫁給了辰光殿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對殿下不利。所以,最大的嫌疑隻能是惡刀疤。”


    說到後來,他的神色越來越陰沉,“你知道你接下來會遭遇什麽?傳聞惡刀疤雖然是體質型的一星錘煉者,但是勢大力沉,力量輸出同樣不可小覷,更是心狠手辣,你確定你真的願意招惹這樣的人嗎?你不怕死?”


    許東聳一聳肩膀,“如果我不招惹他,誰願意招惹他?而且我也直白地跟你說吧,過了今晚十二時,如果我還再找不出最幕後的那人,我必死無疑。橫豎都是一個死,總要嚐一嚐錘煉者的實力滋味。另外有一件事你可能忽略了,不是我,而是我們……”


    老雷如遭電擊,整個人都愣在了當場,“喂喂,老夫都一把年紀了,你也好意思把老夫喊去打生打死?有沒有王法了,有沒有天理了?你別走呀你……”


    許東頭也不迴地說道:“你可以不跟上,不過我先聲明了,解藥並沒有放在身上,如果我死了……也不會告訴你解藥在哪裏的。”


    直到許東消失在樓梯的盡頭,老雷才迴過神來,先是臉色猛地漲紅發怒,緊接著便泄氣氣球一樣慫拉下來,氣急敗壞地怒罵一句小兔崽子,最後還是如喪考妣地追了上去。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眯,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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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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