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雲陽王府的時候,那些彎彎曲曲的路徑,還有不知名的名貴的花草,以及偌大的王府,數不清的房屋,穆煙有些不知所措。


    一直是被人當做奴隸,被人唿之而來的,現下身上穿上了華貴的衣服,有幾個貼身侍女服飾自己的起居,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不記得上一次幹淨的衣裳是什麽時候了。


    就算是穿著絲綢的衣服,穆煙卻是怯懦的像是一隻受傷的貓咪,躲在角落裏,舔舐自己的傷口。


    身上的傷口層層的疊在嬌嫩的肌膚上,看著有些可怖,侍女給穆煙清洗的時候,水剛沾上傷口,穆煙就忍不住倒吸冷氣,新舊傷口漲疼的厲害。


    雲陽王請來了最好的大夫,醫治穆煙身上那些早已經結成瘡疤的傷口,所幸那些傷口沒有傷及到骨頭,雖說是醫治的時間長了一些,不過能夠完全根除,不留下疤痕。


    “今日感覺如何?”大夫提著比較破舊的箱子,看看穆煙手臂上的傷痕,問道。


    已經是醫治了十日有餘,穆煙身上的傷口以可見的速度消失,有幾個傷痕淺的已經變為淡淡的痕跡,不幾日就能完全消失。


    “還好,就是傷口總是有些麻癢。”


    穆煙不自覺的伸手觸碰那些已經變得粉紅的傷口,被大夫攔住,才沒有去抓那些開始愈合的地方。


    “再過個幾日,平素注意自己的飲食,不會留下疤痕的。”


    臨走之前,大夫留下幾個小瓶子,裏麵是塗抹的膏藥,提著箱子,又匆匆的離開。


    這段時日,穆煙的精力也是恢複了七成,身上的傷口也是恢複的8九不離十了,雲陽王從那些下人匯報的情況中了解到,又給穆煙請了最好的師傅,來教她琴棋歌舞。


    傷口愈合程度已經基本上算是好了,大夫留下剩下的藥膏就離開了,來教導穆煙的師傅緊接著來了。


    那個師傅有些嚴厲,進門的時候,挑剔的上下打量著穆煙,那淩厲的眼神,讓穆煙的頭低的更低,不敢和師傅對視。


    “我便先看看你最基本的禮儀如何。”師傅的眼睛直直的逼向穆煙,穆煙往後退了幾步,唿吸都壓抑了幾分。


    穆煙本來就很緊張,這樣的氣勢壓在自己的身上,就連基本的走法都不知道了,左腳踩到了右腳上,裙擺也被踩到,差點就摔到了地上。


    “今日我就先教教你最基本的禮儀。”師傅很挑剔的看著穆煙唯唯諾諾的樣子,這幅長相倒是可以,隻不過身上這唯唯諾諾的樣子卻是給整體的形象大大的打了折扣,搖搖頭,說道。


    穆煙哪裏接受過這樣的教導,一上午踢倒了十餘個雞蛋,才步入正軌,師傅在一邊不停的唉聲歎氣,手裏的小樹枝毫不留情的打在穆煙的身上。


    這不過才是一個開端,接下來的琴棋書畫,更是錯誤連連,穆煙從未碰過那些琴弦,剛接觸的時候,手下一用力,嬌嫩的指尖都被弄破,鮮豔的血滴到琴麵上。


    被師傅訓斥的,腦袋低的很低,手下的動作絲毫的不敢鬆懈,本來有些淩亂的音符慢慢的迴到譜子上,在一邊皺眉的師傅,眉頭才有些舒緩。


    一連幾日,籃子裏的雞蛋不知道破碎了多少,那些珍貴的琴也是被弄壞了幾個,數不清的宣紙廢棄在一邊,團落在地上。


    師傅的木棍毫不留情的打在穆煙的身上,穆煙從開始見到那些樂器的迷茫,從開始唯唯諾諾的樣子,到現在的熟練,一步步艱辛的走過來。


    穆煙天生聰穎,之前是因為沒有接觸過才會顯得那麽生疏,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已經是很有成效。


    “好,今日便學其他的,一日好過一日,有進步。”


    一向是吝嗇言語的師傅,被眼前的這個當初默默無聞的姑娘驚豔到,頭一次不吝惜自己的語言,誇讚道。


    穆煙已經不是初來時候的敏感怯懦,麵對這樣的稱讚,嘴角也不過是掛著淡淡的微笑,懷裏依舊抱著琴,腰板挺得很直,指尖微微的撥動,音符流淌出來,溢滿整個屋子。


    “好,好,再過段時間,你基本就學完這些了。”不管是哪一項,穆煙都學到了七八成的精髓,就像是蒙塵的璞玉,一經打磨,綻放出自己的光彩,師傅忍不住拍手稱讚。


    午後時間,穆煙隻差一項就學到了師傅所能教授的所有的內容,袖子微微的扶起,隨著清風浮動,腳下的步伐像是輕快的蝴蝶,旋轉幾圈,平穩的落於原地。


    “好,好!”還未等師傅出口評論最後的成效,門口的殷承祿拍拍手,爽朗的大笑了幾聲,眼裏是遮掩不住的驚豔。


    穆煙天性靈慧,加上這一副好的皮囊,殷承祿看著蛻變的穆煙,心下更加的肯定,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穆煙聽到殷承祿的聲音,腳下的步子一下子亂了,差點就摔到地上,扶住身邊的桌子,才穩住身子,臉上卻是麵如桃花,有幾分的微紅。


    穆煙常常覺得,在這偌大的雲陽王府,隻有王爺是待她不同的,這個男人給予了她新生,帶給她從未有過的極致溫柔,悄悄的在她的心裏埋下一顆種子,一個小小的情竇,等待著初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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