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婷講完,我們都唏噓不已,墨婷說:“有了這根兒毛,我就能引蛇出洞,把那個該死的家夥給逼出來。”


    “你計劃怎麽做?”我好奇的問道。


    墨婷不理我,衝墨琴說:“姐姐,迴去後,你幫我個忙......”


    “什麽忙?”墨琴問道。


    “剛才那個女孩兒你也看到了,你迴去後,給我畫一幅她的畫像,人皮畫像,你懂的......”墨婷壞笑的說道。


    墨琴聽罷,無奈的點點頭。


    等我們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本來我以為有啥事情明天再說,今天開了這麽長時間的車,真的有點兒累了。


    然而墨婷卻堅持要墨琴今天就畫好,要趕緊把這個金鬼毛給接上去,不然引起了別人的懷疑,那就前功盡棄了。


    我完全不理解她的這些邏輯,看似毫無聯係的事情,墨婷卻能從中捋出一道道因果聯係。


    墨琴鋪展好畫卷,開始一點點的畫了起來,她的畫工那是沒說的,那孝義女孩兒的一顰一笑,甚至眼神中帶著的警惕和狐疑,都在墨琴的畫筆下淋漓盡致的展現了出來,甚至我覺得,墨琴畫的,比照片兒還要像,不但寫實,還把寫意的精氣神兒也展露了出來。


    墨婷呢,她找來一個瓷碗,打開絲綢手絹,從裏麵兒取出了那根金鬼毛,那金鬼毛極細,根本就是飄絲一樣的存在,難以想象,就這麽一個鬼東西,把好好的一個大姑娘禍害成那個模樣。


    墨婷讓我找來白酒,家裏還有我和墨琴結婚的時候,買的20年老汾酒,倒在碗裏之後,墨婷把金鬼毛給輕輕放了進去,然後,點著一張符咒,扔進碗裏。


    那汾酒好歹也有46度,微微的燃燒了起來,不一會兒就化作了一堆黑色的灰燼,這個時候,我看見,那根金鬼毛,竟然神奇的直直的從碗裏立了起來,像是麥芒一般!


    更神奇的是,墨婷扔進碗裏的符咒,竟然慢慢的變成了血紅色,整個碗裏的酒水,就像是殺完豬接豬血!


    墨婷的符咒,似乎跟墨琴的不一樣,墨琴的符咒,多以攻擊性的為主,所以長且寬,整體鋪展開,有三分之二張a4紙那麽大,而墨婷的符咒,更像是以前上學考試的時候,作弊用的紙條兒,上麵兒密密麻麻的畫著符文,模樣十分的詭異。


    那豬血一般顏色的酒水,竟然慢慢的被金鬼毛所吸收,裏麵兒又呈現出了澄清的顏色,而那金鬼毛,竟然迅速的長長,本來就有20公分長,現在足足長到了半米多,而且質地也變得堅韌了像是豬鬃一般。


    “墨婷,你在搞什麽鬼?”我好奇的問道。


    墨婷抬頭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不做任何解釋,她的那笑容像是在說,憑你的智商,我很難跟你講明白的樣子。


    墨琴的畫已經畫好了,我知道,隻要墨琴一催動法咒,那畫中的女人就會從畫兒裏走出來,這詭異的手法隻有她會。


    然而,這一次,墨琴似乎並沒有讓她從畫裏出來的樣子,姐妹倆像是十分有默契的,各幹各的,彼此都不說話。


    墨琴把那幅畫給抬了起來,而此時的墨婷,則是微微的端起了豎著金鬼毛的碗,把碗口兒對準了畫中女孩兒的的嘴。


    接著,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隨著墨婷傾斜碗的身子,那裏麵兒的酒竟然全都流進了畫裏,畫卷本身並沒有任何的濕漬,但水......確實是消失了,我的天!畫中人把墨婷碗裏的水給喝了!這真是太神奇了。


    雖然我知道,裏麵兒的女人墨琴能夠召喚出來,但是當她還是一幅畫的時候,你居然能喂她喝酒,我的天,我真的不能理解。


    那金鬼毛伴隨著酒水的倒入,也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我也不知道它去哪兒了,隻是當一碗酒盡的時候,我看見那畫中女孩兒的臉,突然猙獰醜惡了起來,樣子很是駭人。


    很多人都有過這樣的經曆,當一個人心術不正或者是有大的人格變化的時候,麵目也會跟著猙獰可怖,就像以前有一個日本畫家,畫了很多年的惡鬼,情緒變得無比暴躁,麵孔也十分的醜陋,後來他又開始畫美女,漸漸的自己的精神狀態,還有容貌也發生了變化。


    雖然從嚴格意義上來講,那鼻子還是那鼻子,眼睛還是眼睛,但是精氣神兒完全變了,這種變化是隻能意會不能言傳的。


    就像現在這個畫中的女孩兒,並不是說她變的像是垂眉大兇一般的兇惡無比,而是,她看人的表情還有那一顰一笑的細微變化,充滿了邪氣,讓人多看一眼,渾身都會起雞皮疙瘩。


    更令人恐怖的是,這個女孩兒的眼珠子突然像是小燈泡一樣的亮了一下,黃光奪目,看得人幾乎魂不附體!


    “姐姐,弄好了,把她掛到院子裏曬著吧......”墨婷長長出了口氣。


    墨琴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婷兒,隻此一次,以後再不允許你胡鬧了。”


    “好嘛!就一次!”墨婷古靈精怪的說道。


    墨琴把那幅畫兒掛在了院子裏,明亮的月光照在那副畫兒上,那裏麵兒的畫皮女人似乎還微微的動了一下,隔著窗戶看得我毛骨悚然。


    墨婷的房間被安排在二樓,小姑娘作怪完後直接上樓睡覺了,我和墨琴睡在雙人床上,我總是忍不住讓那邊兒看,感覺院子裏像是停了一口棺材似的。


    墨婷的所謂曬一曬,那就是曬月亮了,我的天!第一次拿楊樹做成的木頭人還在院子裏擺著,而現在在它的旁邊兒竟然也掛著一個曬月亮的家夥,這場景,簡直詭異至極!


    見我睡不踏實,墨琴緊緊的摟住我安慰道:“老公,你別擔心,就算妹妹胡鬧,還有我呢,現在天下誰也不是我的對手。”


    我苦笑的搖搖頭,說道:“以前吧,無論是僵屍,還是惡鬼,或者是妖魔之類的東西,雖然醜陋,猙獰可怖,但也算是能搞的明白來龍去脈,不求有實,最起碼有形,而墨婷這丫頭搞的這些,我怎麽感覺比那些東西還恐怖呢,完全就是邪門兒的存在。”


    墨琴湊到我耳邊兒小聲說道:“老公,你別大驚小怪的,睡吧。”


    一晚上無話,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我發現院子裏濕漉漉的,像是後半夜下了小雨,然而令我驚奇的是,這幅詭異的畫竟然沒有一點兒被打濕的跡象,幹燥的還和剛畫好的一般。


    不僅如此,那女孩兒的模樣神態也更加生動了,似乎昨天夜裏,她也很好的睡了一覺,那臉上充滿了紅暈,看人的眼睛還賊溜溜的,我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感覺她在偷偷的看我。


    這個畫還有那個木頭天子,就在我家院子裏擺著,如同當年爹測天象時的天桶一般,一連好幾天都是如此,我感覺那個畫中的女孩兒還有那木頭正在微微的一點點發生著變化,但具體是什麽變化,我卻說不清。


    到了這個月十五的時候,墨婷突然在吃飯的時候說道:“姐姐,姐夫,你們睡在一樓,今天晚上無論聽見了什麽,看到了什麽,千萬不要說話,就當自己什麽也不知道,好不好。”


    墨婷神神道道的樣子,讓我有些發毛,說心裏話,闖蕩江湖這幾年,什麽恐怖的場景我沒見過,陰間都下了好幾次了好不好,還有那吃人的狐狸,吸人精魄血肉的屍魔僵屍,等等等等,我甚至都有點兒麻木了,冷不丁的讓墨婷給我來一句,無論聽到了什麽看到了什麽都不要說話......我擦!這種驚悚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了啊!


    墨琴微微苦笑了一下:“那你呢?”


    墨婷說:“我自然也不發出任何聲音了,一切都是我編排好的,你們要是沒興趣的話,就睡覺,有興趣的話,可以假裝睡覺然後偷偷往外看,總之,你們不要發出聲音。”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吃飯吧......”墨琴說罷,給妹妹夾了一筷子過油肉。


    我心裏很好奇,雖然現在自己是個平凡的普通人,但是有墨琴這麽牛逼的老婆在,我還是不怕什麽的,墨婷故弄玄虛的這一套,激起了我強烈的好奇心......


    到了晚上,吃完飯,看完電視準備睡覺的時候,我的精神卻高度興奮,我想看看會發生什麽詭異的事情。


    關了燈,整個院子裏滿是月光,今天晚上的月亮特別亮,簡直就像是開著燈一樣。


    到了夜裏十一點半,微微的起風了,我抱著墨琴拉上被子,偷偷的往院子外麵兒瞥,這個時候,我突然聽見,院子裏的那個木頭人兒,還有那副畫像裏的女孩兒,在竊竊私語,像是在說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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