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琢磨著,這個小狐狸雖然是妖孽,但她能口吐人言,這就最起碼能交流,隻要能交流,或許可以拉攏過來為我所用。


    她自己說,妖宗道人平時的食物就是它們,而且還弄瞎了她的一隻眼睛。想必她對妖宗道人心中也是怨恨吧......


    雖然心裏這麽盤算,我還是要謹言慎行,這妖宗道人好像長了一副順風耳,無論我說什麽,他都能聽到。


    我尋思了一下,衝小狐狸說道:“我現在不餓,你能找見師父嗎,我剛才煉丹出了點兒問題,想找師父幫忙,我很著急。”


    小狐狸眨眨那隻獨眼,說道:“主人去太白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迴來,我也找不見他。”


    一聽妖宗道人走了,我心頭一緊,心說,娘的!這個時候逃跑不正是天賜良機。


    妖宗道人臨走時,說不要讓我到處亂跑,還說如果遇見了危險他也救不了我,不知道是虛妄的恐嚇之言,還是這個地宮另藏著殺機!


    “小狐狸,如果我想出去,等師父迴來前就迴來,該怎麽走?”我咬了咬嘴唇認真的問道。


    小狐狸看出了我的心思,身子微微的發抖了起來,說道:“公子,你不要到處亂跑,這裏很危險!”


    她眼神中滿是驚恐,我心下一沉,其實我對這個小狐狸的心思也是拿捏不準,雖然她跟我算是同病相憐的可憐蟲,但妖宗道人為什麽會派她給我送飯,她會不會是妖宗道人的奸細,騙取我的信任後,對我更加全方麵的拿捏?


    而且,我之前也聽說過一種叫做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患者,說是一群被囚禁的人,慢慢的,對囚禁虐待他們的施暴方反而產生了依賴,願意幫助他們脫險或者助紂為虐,以討取主人的歡心,這個小狐狸會不會也是呢?


    我想的很多,想再跟她說點兒什麽,又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公子,你是個好人,你聽我的,好好在這裏待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小狐狸居然跟我來了這麽一句。


    這倒是令我很吃驚!妖宗道人有順風耳,可以全方位的聽到我們的說話,我謹言慎行不敢亂講,她居然敢這麽直言,可見,我們現在的說話,妖宗道人並聽不見。


    “小狐狸,你的眼睛還疼嗎?”我略顯關切的衝她問道。


    小丫頭身子微微抖了一下,流露出哀傷的神色,輕聲道:“我現在已經不疼了,公子你喜歡吃素的是嗎?我去給你弄點兒素菜迴來。”


    說罷,這小家夥就轉身兒跑了。


    我迴到襲床上躺著看著石殿的天花板,琢磨著妖宗道人迴來以後怎麽跟他交代煉錯赤火丹的事情。


    漸漸的,我進入了夢鄉,睡夢中,我見到了一個恐怖的畫麵。


    我剛才煉丹的那個石廳裏,無論上地麵兒上擺著的鐵籠子,還是地下的鐵欄地牢裏,關押的根本就不是野獸,而是一個個的人!


    我似乎重現了拿著浮塵去取火狐狸的場景,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跪在地上衝我苦苦求饒,抽泣道:“哥哥,你別殺我,你別殺我。”


    而那丹爐之中,也不是獸骨灰燼,而是一個個的人類的骨骸!


    我腦子嗡了一家夥就從睡夢中驚醒了!抬眼看時,那小狐狸已經站在了我的襲床前,一臉怯生生的看著我。


    “公子,我給你偷來了,牛肉幹,啤酒,還有純淨水,你看看,你愛吃不愛吃......”


    我腦子一陣陣鑽心的疼,好像是著涼了似的,另外我發現,小狐狸看我的眼神裏,似乎透露出一絲狡黠的光,讓人有點兒捉摸不定。


    她這一次沒有用那墓裏的盆碗兒給我裝東西,而是拎著塑料袋,打開後,裏麵兒是鋁箔封好的牛肉,麵包,易拉罐啤酒,還有辣條,更令我感到詫異的是,具有還有兩包兒中華香煙和一個打火機。


    “公子,我知道你是嫌棄這裏的東西髒,我這次直接給您帶的,都是有包裝的,”小狐狸難得的嘴角兒閃出了一絲微笑。


    我心下琢磨,這個小妖,她挺聰明啊,特別善於察言觀色,而且極通人氣兒,已經看出來我對這地宮裏的物件兒十分的厭惡......


    我打開一罐啤酒,喝了口,不錯!這味道還挺純的,一看生產地,青島啤酒西安股份有限公司生產。


    “小狐狸,我問你,這石廳裏籠子裏裝的,都是動物嗎?還是....他們之前都是活人!”我眸子縮了縮問道。


    小狐狸一聽這話,身子微微的顫了下,往後退了兩步,輕聲嗚嗚道:“我不知道,我就是給你做飯的,我是個下人,我什麽也不清楚。”


    我見她這慌張的神態,明顯是不自然的表情,這裏麵兒肯定有貓膩!


    “公子,你還有事嗎?沒事兒我先退下了,你要找我,叫一聲兒我就會過來,”小狐狸膽怯的問我。


    我琢磨了一下,微微的點點頭應允了。


    小狐狸消失後,我琢磨問題有點兒不對勁兒。


    之前夢見小郭在北安莊受辱,然後發誓要迴來殺光村子裏的所有人。


    我不懂墨琴的那些周公測夢之法,但我感覺我有一種能力,能夠預想到一些自己從來沒有參與過的事情,哪怕是是幾十年前發生的,剛才那個夢,絕對不是空穴來風,裏麵兒肯定有蹊蹺!


    還有一點,我醒來的時候,腦子一陣陣的鑽心的疼,像是著涼,但也不至於,我體內有墨琴家傳的赤陽羲和丹,不至於會受風寒,還有一點,小狐狸看我那奇怪的眼神兒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我的夢,並非是自己所做的,而是這個小家夥趁我睡著,在一旁兒給我施展的妖術?


    她不敢明著說,就用這種方法向我傳遞信息?一時間,我的腦海裏出現了無數種可能!


    甚至於,我還有一種最壞的懷疑,就是這個小狐狸,會不會是妖宗道人變得,故意拿我尋開心!


    墨琴的手法了不得,她之前就曾經給我變化出一個紙人媳婦兒來,連她都能搞定的事情,這個妖宗道人要是耍起來,應該也是輕而易舉!


    我隨便吃了點兒東西喝了點水,重新迴到了石廳裏,那爐子裏滾滾的冒著五顏六色的青煙,順著爐頂十幾個圓窟窿唿唿的冒了出去。


    我現在有點兒明白,為什麽當日我和墨琴在墳場外圍,看見墳包兒上冒著七彩的海市蜃樓,原來都是這些煉妖爐裏的妖煙在作怪,而裏麵兒呈現出的場景,也是這些妖煙所刻畫的!


    那一個個連綿起伏的墳包,根本就是妖人煉丹的煙囪,而那些蝙蝠,應該也是窩藏在煙囪裏享受妖氣的邪類!


    疑點很多,需要我一層層的剝離揭秘,我也希望墨琴能早點兒來救我。


    我饒有興趣的來到了一個鐵籠前,對著一頭已經毛色發白的灰狼,死死的盯著它看。


    這老狼已經都掉毛了,鼻子上也是粉白的顏色,它好像有白癜風,身上的白毛,都是白癜風處長出來的。


    它估計以為我要拿它煉丹,嚇得使勁往籠子深處躲閃,同一籠子的狼,也是驚恐萬狀,哪裏有點兒兇殘野獸的姿態。


    我很好奇,既然同時妖孽,為什麽墓道走廊裏會有一些野狼,野狗在看守,而這些倒黴蛋兒隻能拿來煉丹呢?


    “喂!喂!你是妖精的話,一定也會說話吧?”我笑著衝那老狼問了一句。


    我發現我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以前墨琴告訴我,跟妖精搭話兒都會讓人中招兒,現在的我,反而敢主動跟妖精說話了!


    裏麵兒的幾頭狼惶恐的看向我,它們眼神兒閃爍晃動著,還是一臉的驚恐,似乎不願意跟我多說話,把腦袋都轉向了裏麵兒,隻有那隻白鼻子老狼,一臉哀傷的瞅著我,眼角裏還流著淚。


    這個時候,我身後突然傳來妖宗道人的聲音:“它們不會說話,已經被我把妖筋給挑斷了!”


    我心裏咯噔了下,連忙扭迴頭來,但見妖宗道人一臉奸邪的看向我,眼睛裏射出狐疑狡詐的光。


    “師父,我正找你呢,我犯錯誤了!”我驚愕的看著他。然而此時我的心事高度緊張的,小狐狸不是說,他已經去太白峰了嗎?怎麽這會兒?已經迴來了?


    “哦?犯什麽錯誤了?”妖宗道人笑嘻嘻的看著我,他的神態又變迴之前賤嗖嗖的模樣。


    我咽了口吐沫惶恐的說道:“我把時辰給弄錯了,本來應該寅時放入火狐狸和花斑蛇,結果,我......申時就......”


    妖宗道人一聽這話,臉一下子就拉下來了,那表情跟要吃人一樣,像個生氣的老娘們兒一樣尖聲兒叫道:“犯了錯!就要接受懲罰!”


    我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我擦!這個家夥變臉可真快,完全就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


    我把頭低下,有點兒發怵看他的臉,甚至於,我感覺他就是個畫皮,根本就不是活人。


    “來啊,把他給我扔到火井裏去!”妖宗道人發狠的說道。


    我一聽這話,腦子嗡了一下,抬臉驚恐的看向他,妖宗道人麵沉似水,那擦滿粉的臉上,就好像死人結出了一層白霜,這個時候,已經有幾隻短腿兒黑狼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直立的走了過來,長長的嘴巴吐出舌頭,衝我一臉奸邪的壞笑。


    我心下驚駭,我不就是煉錯了一個妖丹嗎?至於我把我給扔到火井裏嗎?


    他的徒弟...是不是都是這樣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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