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來,中條山居太行和華山之間,是以稱之為中條,卻是一個風水絕佳的龍脈所在。


    地靈則人傑,自古河東出才俊,柳宗元,王勃,關羽等等,又毗鄰黃河,山南水北,從古至今,山西就沒有遭受過大的自然災害!


    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我們來到了龍須溝,進了山坳,在半山坡上,我放眼四周山體的形勢!


    山體之南,前方明堂開闊,小河溪流,九曲玄水,書中有雲:九曲來朝,定出當朝宰輔,九曲過堂,職近君皇。


    先看左邊開帳之山,巉岩突兀,犬牙交錯綿延數十裏,中間又夾雜著華寶、牛台二峰,宛如筆架伴君於左。這就是書中所說的:貴龍開帳,寬肩開麵,頭峰挺拔,祿存、文曲、廉貞、左輔四星排列,是以文!


    再看右麵結穴之處,蒼木森森如刀林劍陣,風吹過樹葉擺動如萬千旌旗飄揚、隊仗森嚴,一派威武之氣,書中有言:貴龍結穴,弓背探頸,羽鱗聳立,其勢渴飲江海。巨門、武曲、破軍、右弼四星分布,是以武!


    迴首仰望北麵的高峰,一柱擎天,峰頂平坦,陡坡上凸起的山岩由上至下垂落,狀如珠簾,正符合書中所載:巒頭天方地圓,五行相調,峰腰鶴膝、崩洪絲線,紫薇當道,是以君!


    至此九星拱穴,龍脈已全,山中地氣盡足,當真一個天設地造的好風水!在這裏建造祖墳,後代定出當朝肱骨之臣!


    大的格局選好了,下麵就是測氣眼了,我取出爹生前用的鏤空小銅爐,點燃信香放了進去,蓋上爐蓋,嫋嫋的青煙從鏤空的縫隙處冒了出來。


    青煙雪白濃滯,彌而不散,在空中形成了一根兒柱狀,慢慢的向左前方傾斜,我端起銅爐,慢慢的向左前方走去。


    所謂的測氣眼,就是尋找陰陽平衡點,即無極之處,非陰非陽之位!


    我挪動著步子往前走,漸漸的那白色的煙柱直衝向上,絲毫不偏不倚,也就找到了此地的氣眼所在!


    但見那煙柱隨行不散,劉天賜驚呆了,連連稱讚:“小範,你的手段絲毫不亞於你爹當年啊。”


    我不理他,隻想著早完早拉倒,掏出了一枚順治通寶,揭開銅爐的蓋子,將古錢兒扔了進去,然後壓上一顆牛心。


    那古錢進入銅爐之後,煙柱霎時散開,氣眼已經測好,下一步就是測天地人三眼。


    問清了他爹的生辰八字,我算出了那老頭子是火命,然後根據天幹地支的年月,向正南的方向走了七十一步,找準位置,將一枚康熙銅錢兒放了下去。


    對準銅錢兒的窟窿眼兒,我貫穿馬心紮下了一根兒銀錐子,直直刺進地裏,接著又按照日子和時辰,找到了地眼壓上了雍正的古錢兒和羊心,再找到人眼,壓上了乾隆通寶和狗心。


    用紅絲線,將這個三四百平米的三角形圍繞了起來,經過卷尺測量,我算出了這個三角形的邊長,進一步推算出了重心的所在位置,找準方位後,我將嘉慶古錢兒放了下去,擺好豬心,用最後一根兒錐子紮了下去。


    穴眼已經找到,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又檢查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定沒有任何衝煞之類的,長長出了一口氣。


    “劉局長,此乃騰陽佳穴,可保你家福運昌隆,您以後也會官運亨通!”我轉臉衝劉天賜認真的說道。


    劉天賜滿意的拍著我肩膀哈哈大笑:“小範!辛苦了,謝謝你啊,叔叔哪天飛黃騰達了,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大恩,你年紀輕輕,前途無量啊!”


    我懶得聽他這些狗屁話,隻是隱隱擔心,給一個沒有陽壽的活人選墳,會不會給我帶來啥不好的後果,另一方麵,我惦記著,他什麽時候把那50萬給我。


    “小範,一碼歸一碼,你給叔叔選墳,我忘不了你的恩情,但有一點,這個佳穴,你可千萬不敢告訴別人啊,要做到嚴格保密!”劉天賜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兇光。


    我心裏咯噔一下,隱隱有些不安,心想這家夥會不會因為擔心我走漏風聲,然後殺我滅口呢?曆史上幹過這事兒的達官顯貴可不少,這孫子可有槍!


    見我略顯緊張的樣子,劉胖子呲起了大黃牙,猥瑣的笑了笑:“行了,我們下山吧!”


    迴去的路上,他管我要了銀行卡號,劉天賜還算守信用,第二天上午,50萬元人民幣就到賬了。


    我沒敢把這50萬元的事情告訴母親,並不是我要獨吞,而是我心裏惴惴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麽事兒發生,等我把一切都調查清楚後,再跟母親說不遲。


    知道了劉天賜的老爹是北安莊的村長,好奇之下,我準備親自看看這個老頭,到底有沒有三魂之火,如果沒有三魂之火,那就是髒東西!


    為了不讓母親擔心,我謊稱去市裏找同學玩兒幾天,母親剛剛得了5萬塊,心情一直處於亢奮狀態,也沒多想就答應了。


    我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坐上了公交車,來到了北安莊所在的鎮子,牛塘鎮!


    北安莊是我們隔壁縣最北麵的一個小村子,以前隻是聽說過,這一片兒我從來沒來過,在鎮子上我找了家旅店住了下來,然後就開始進村兒調查!


    一進村兒,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就是這裏的傻子很多,一個個流著大鼻涕,嘴眼歪斜,蹲在路邊兒玩泥巴。


    要說傻子,每個村兒興許都有那麽一兩個,但這個村兒不一般,我沿著村道兒走了一圈兒,至少見到了二十幾個!還都是年輕人!


    跟年紀大點兒的老人們一打聽,我找到了村長家。


    畢竟是村長,兒子還是大官,家趁人值,房子蓋的跟別墅一樣,跟周圍的土坯村宅格格不入。


    門口停著一輛鋥亮的黑色路虎,厚重的防盜門緊閉,我在門口兒守了很長時間也沒見一個人出來。


    一直守到了傍晚,終於出來了一個膀大腰圓的年輕人,我有些失望,向附近幾個村民打聽,但這些人好像都對我有敵意,並不願多跟我交談。


    調查無果,我悻悻的往鎮子上的旅館返,路過隔壁村兒的時候,看見幾個閑漢蹲在路邊兒聊天扯淡。


    我轉念一想,或許問問他們能套出話來,就去小賣部買了一包中華煙。


    煙永遠拉近男人之間感情的有效工具,遞上煙後,我也和這幾個閑漢搭上了話。


    “老哥,北安莊咋那麽多傻子呢?”我好奇的問一個大黃牙。


    這個猥瑣的村民接過煙一看是中華,臉上推起了笑:“誒呦,這位兄弟,你是外地的吧?”


    我笑著說:“我是隔壁縣的,過來找同學玩兒。”


    大黃牙點著狠抽了兩口笑了:“小兄弟啊,這裏麵有門道兒啊,哈哈!”


    其他的人也跟著壞壞的笑,弄得我一臉懵,愈發覺得不對勁。


    其中一個老漢說:“這鬼地方啊,咳!有些事兒沒法說!”


    大黃牙插話兒:“叔啊,還是讓我來講吧。”


    他咳了粘痰,說:“為啥那麽多傻子,還不是他們村長害的!”


    一聽這話,我心頭一緊,村長害的?這是什麽道理?看來這劉天賜的爹果然有點兒問題。


    他頓了頓繼續說:“他們村長啊,姓劉,70多歲了,還他媽當村長呢,當了幾十年了,你要是不選他當村長,你家日子就別想好好過!”


    我眨眨眼追問:“老哥,那跟傻子多有啥關係呢?”


    大黃牙神秘的笑了笑:“我們這地方窮啊,村裏人都跑到外地打工,剩下這些留守婦女啊,村長就欺負,鄉下婦人膽子小,也不敢聲張,後來啊,這些孩子們都長大了,一個老張家,一個老李家,本來不帶血親,結果一結婚,生下的就是傻子!其實兩口子都他媽一個親爹。”


    我一聽心說牛逼!這是黃老破.鞋的師兄啊!比我們村的那個祖宗厲害多了!


    我假裝不解的追問:“即使村長欺負也是個例吧,再說,他們不報警嗎?”


    上了年紀的老漢一臉哂笑:“報警?報警頂個蛋用,我跟你講,人家老劉家兒子就是公安局局長,你個小老百姓,嗞逼亂叫沒用!”


    “對對對,叔說的對,而且,我們這個地方還有個風俗,叫好女不出村,意思是在本村兒名聲好的姑娘,那是不會外嫁到外村去的,這樣一來,情況更操.蛋了!”大黃牙補充道。


    我一聽這話,可不咋的,好女不出村兒毒上加毒。


    “那咋就知道是村長的種兒呢?”我也忍不住笑了。


    大黃牙擤了把大鼻涕,搓搓手:“誒丫!老弟啊,咋看不出來啊?我跟你講,這夫妻正兒八經生下的孩子,不一定長得像自己親爹,但搞破.鞋生下的,那往死裏的像啊!”


    他把抽完的煙屁股扔掉,我又趕緊給他遞上一根,他連聲道謝,繼續說:“這一家人的低保啥的,可都在村長手裏攥著呢,你要是敢紮刺,黑白兩道兒收拾死你,不過話說迴來,這劉村長總算仁義,凡是禍害過的人家,多多少少都會給點兒好處,比如塞兩萬塊錢啥的,一來二去的,他們村兒人也窩囊,就這麽忍下來當活王八!”


    “啥雞.巴仁義啊?給你兩萬塊睡你媳婦兒你樂意?”旁邊兒一個矮個男人不屑的呲了大黃牙一句。


    大黃牙當下就不幹了,衝他大罵:“去你媽的,睡你媳婦兒!”


    “行了!別吵了!都他媽的一群吃飽撐的沒事兒幹,摳摳雞雞聞聞手的廢物蛋,吵吵什麽吵吵!”上了年紀的老漢止住了他們的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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