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煜南的突然出現,讓林葭沒了逛街的心情,隨便挑了兩件就作罷。尹霜去停車場拿車,她在路邊等,正出神呢,一輛轎車突然疾馳而來,停在她麵前。衝下來幾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將她往車裏拖。


    “你們是誰?要幹什麽?快放開我,放開我――救命啊――救命啊――”林葭奮力抵抗,無奈力氣不及他們,硬生生被他們拖進車裏,車子飛快地開走了。她拚命扭動著手腕,依舊試圖掙脫他們,“放手,放開我――”


    “別叫了,今天,你逃不掉的!”


    “爺爺?”林葭這才發現,後座的男人竟然是陸戰。他雙手撐著拐杖,隱匿在黑暗之中,看上去冰冷而危險,讓她不由得心裏一緊,有種強烈的不安的感覺。


    “我說了,別再叫我爺爺,你不配!”轎車裏黑漆漆的,陸戰使了個眼色,讓身邊的男人把燈打開。強烈的燈光下,他的臉緊繃著,看上去愈發恐怖。


    冷冷的一聲從他鼻腔裏擠出來,“我之前給過你機會,好言勸你,你非但不聽,還慫恿阿擎和我對著幹,甚至不惜為了你,和陸家斷絕關係。林葭,看來你比我想象的更厲害,更有手段!”


    “我沒有慫恿他……”


    “不管是你慫恿他,還是迷惑他,都逃脫不了幹係!”


    “我真的沒有,知道他和您鬧僵了,我很擔心,我不想這樣的。您對他而言真的很重要,您怎麽責怪我都行,但請您不要遷怒於他身上……”


    “少給我用苦肉計,這招對我沒用!”她越是這麽說,陸戰越覺得她虛偽,愈發反感。“我不是阿擎,不吃你那套謊話!”


    “我沒有用苦肉計,公司現在麵臨程氏的打壓,陸擎已經很大壓力了,如果您再責怪他,他會很難受的,我不想他難受!”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程氏這麽做,是誰害的?歸根結底,是你――阿擎不喜歡青桑,我能忍,我甚至可以接受他娶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但絕不是你這種居心叵測,厚顏無恥的女人。你也不想想,你出現後,給他造成了多大的麻煩,簡直是掃把星,你非要把他害死才甘心嗎?”


    “我雖然氣他,但他畢竟是我的兒子,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他為了你跳進火坑。我讓你走,你竟然還敢迴來,真厲害!”陸戰眼神想吃人,“這要是換做我以前的脾氣,早就一手劈死你了!”


    “既然你死賴著不肯走,我隻有親自把你送走。別以為這次還能迴來?我安排的地方,即使是阿擎也找不到,你就在那孤獨終老吧!”


    “不……我不走……”林葭又拚命掙紮起來,手腳並用,胡亂踢打。“爺爺,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我不能走……我不能離開陸擎,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求你成全我們吧……爺爺,求求你了……”


    “我沒把你關進監獄就不錯了,別再激怒我!今天,你想走也得走,不想走,”陸戰目光一沉,“也得走!”


    “爺爺……放開我……放手……救命……救命啊……救命……”林葭唿救無效,焦急地想著,難道今天真的難逃厄運。不是她不相信陸擎的能力,隻是陸戰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肯定做足了準備。萬一、萬一陸擎真的找不到她怎麽辦?她和孩子……她絕不能離開。


    情急之下,她別無選擇,隻能賭一把。“我不能離開,因為我懷了陸擎的孩子,您的親孫子!”


    “你以為這種謊話能騙到我?別想拖延時間!”


    “是不是,你親自檢驗就知道了!我肚子裏的可是您的孫子,您把我逼走可以,但他,您真的不想再見到?”林葭表現得前所未有的強大與堅定,“陸擎的個性您很清楚,如果你把我逼走,他會恨你一輩子,這一生都不會結婚,你還想抱孫子嗎?”


    陸戰聞言色變,“你在威脅我?”


    “你就當是威脅好了,你要是想陸家斷子絕孫,你就把我趕走……”


    “好……很好,林葭,你夠狠!”陸戰腦中激烈地交戰,一時還做不出決定,隻能暫時改變決定,“掉頭,迴陸家!”


    ……


    陸家大廳,陸家急切地等待著結果。醫生從房間出來,“陸老,她確實懷孕了!”


    “懷孕?”陸戰目光有些淩亂,一時難以抉擇。原本這個時間,林葭已經被送走了,可是現在,憑空多出來了一個孩子,叫他多了一份顧慮。畢竟,他再怎麽討厭林葭都好,她肚子裏是他陸戰的孫子,他……他不忍心!


    陸玉瓊見他猶豫了,急忙說:“爸,您不會真上她的當吧?那個女人那麽狡猾,又那麽無恥,誰知道她肚子裏懷的是不是阿擎的孩子。保不準,是、是阿南的也說不定。她已經在陸家寄生了這麽多年,難道您還想重蹈覆轍,替她養大外人的孩子?陸家祖輩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基業,可不能落到外人手裏,爸……您千萬不能在這個關頭心軟啊……”


    陸戰皺著眉頭,表麵上很平靜,實則內心也是驚濤駭浪,激烈地交戰著。


    “爸,您可千萬不能改變主意,你想想,她還沒進門,阿擎已經為了她要和您斷絕關係,以後有了孩子還得了?您不能引狼入室,否則以後咱們陸家就雞犬不寧了,遲早會毀在那個女人手裏?難道她肚子裏所謂的‘陸家的種’,會比阿擎重要?”


    最後那句話,擊中了陸戰的心髒。


    是啊!且不論孩子是不是陸家的,就算是,也是那個女人的。他頂多還能活幾年,還能看緊她,但以後他過身了,整個陸家不都是那個女人說的算?誰知道她還會怎麽害阿擎?他絕不能允許自己兒子身邊有一個那麽歹毒的女人。把她弄走,阿擎頂多恨他幾年,最後還是會結婚的,他們陸家不可能後繼無人。


    她肚子裏的孩子,不能留!


    陸戰下定決心,站了起來,走到房間門口,對醫生道:“把孩子給我弄掉!”


    醫生一哆嗦,有點不忍心。“這……這恐怕不好吧?她現在已經三個月多月了,我擔心……”


    “叫你做就做,別廢話!”


    “是!我這就去準備!”醫生歎了口氣,他萬萬不願做這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可他沒有選擇,他不敢違抗陸戰的命令。希望她們母子不要怪他才好,唉!


    醫生去準備流產藥劑的時候,陸戰找來幾名年輕部下,“你們幾個守在門口,不管用任何手段,絕不能讓陸擎進房間。”


    “是!”


    他心裏默默說了聲“造孽”,硬起心腸,和陸玉瓊一起走進了房間。


    “爺爺……”看到陸玉瓊一同進來,並且神情怨毒得意,林葭心裏掠過一絲不安,但她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陸戰身上,焦急地說:“醫生已經檢查過了,我確實懷孕了。我肚子裏的,是陸家的骨肉,求您不要那麽殘忍,看在孩子的份上,讓我和陸擎在一起,好不好?”


    陸戰沒做聲,陸玉瓊一聲譏誚的冷笑,涼涼地說:“林葭啊林葭,同樣的手段用兩次,你也不嫌煩?你在我們家寄生十幾年就算了,現在還想帶著野男人的拖油瓶繼續過優渥的生活,簡直是異想天開!”


    “孩子是陸家的,不信等他生下來之後,可以做親子鑒定!”


    “我看,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林葭露出惶恐之色,看著陸戰冰冷的臉,不安地猜測著,難道自己押錯了,陸戰他根本不會留下孩子?她一下就跪了下來,仰頭繼續乞求陸戰。“爺爺……孩子真的是陸家的……請你相信我……爺爺……”


    “不管是不是陸家的,隻要是你的,就不能留!”


    她如遭晴天霹靂,全身簌簌不安地顫抖,“你不能這麽殘忍!孩子是無辜的……你要恨就恨我,不要傷害他……”


    “別廢話了,解決掉孩子,我還要把你送走!”陸戰轉頭對醫生說:“準備好就開始!”


    陸玉瓊殘忍地眯起眼睛。早知道陸戰不會要孩子,她一早就揭穿林葭懷孕的事情了。但現在,也不遲。等孩子流掉,再把她送走,一切就能恢複正常。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休想再害他們陸家任何人。


    “不要……爺爺……求求你……不要傷害他……”林葭抱著他的大腿,聲淚俱下地哀求,“不要啊……孩子是無辜的……他真的是陸家的……我發誓……你不能這麽狠心……爺爺……”


    幾個男人上來抓林葭,她求不動陸戰,慌慌張張地站起來往後退,把身邊能砸的東西都砸向他們,“滾――別靠近我――滾――滾開――滾開啊――”


    她想逃,但他們衝上來按住她,她怎麽掙脫嘶喊都無濟於事。被他們按在*上,她發了狂一般地踢打。“陸戰――你不能這麽狠心――他是你的孫子――放開我――救命――救命啊――陸擎救我――救命啊――放開我――”


    頭在掙紮的時候被撞破,血水順著額頭流下,滑落到她眼睛上,血水模糊了她的視線,眼前的世界瘋狂旋轉,看不清楚了。然而男人們猙獰的眼神,陸玉瓊歹毒的臉,陸戰的心狠,在她眼前無比清晰,被異化了,扭曲了,變了形――


    陸擎……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


    門就是在這個時候被踢開,滿頭是血的陸擎衝了進來,陸戰臉色一變。那幾個人都是他最得力的幹將,怎麽可能攔不住他――


    再看他滿身是血,踉踉蹌蹌的模樣,他禁不住一陣揪心。父子之間,為什麽要鬧到今天這種局麵?


    陸擎一衝進來,看到幾個男人將自己的女人壓在*上,身邊還站著一個醫生,手裏拿著針筒,一下就發了狂。緊握的雙拳青筋突出,太陽穴突突跳得厲害,滿臉是血,唯一能辨別出的眼睛赤紅得厲害,像發狂的野獸,兇狠得想要殺人。“給我滾開――”


    他衝上去,一拳打倒其中一個人。另外幾個撲上去試圖攔住他,也被他狠狠撂倒。他已經發了狂了,任何人敢阻擋他,他都會要了那個人的命。奪過醫生手裏的針筒,他一手紮進醫生手臂裏,痛得他大叫,“啊――”


    用力過猛,筋疲力竭的他踉踉蹌蹌,手臂上,拳頭上都是血,襯衣上也是,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像有野獸要從胸膛裏衝出來。高大的身子搖搖欲墜,隨時可能跌倒,但他仍舊強大得讓人不敢靠近,拚了這條命,他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分毫。


    他以一種兇殘且帶著警告的目光掃過眾人,退了兩步,走到自己女人麵前,俯下身去,將顫栗不止的她擁入懷中,感覺到她的恐懼,他的心都要痛死了。輕撫著她的背,柔聲安撫。“沒事了,我在這,別害怕……”


    她也抱緊他,委屈的淚水夾雜著驚慌的淚水簌簌往下掉,“嗚嗚嗚……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為我們的孩子保不住了……嗚嗚嗚……”


    “我在呢……寶貝……我在……別怕……你男人,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陸玉瓊從方才兇殘的打鬥中迴過神來,“你們還站在幹什麽,還不趕緊拉開他?”


    幾人不敢靠近,齊齊看向陸戰,等待他發號施令。


    “爸……你不能就這麽罷手啊……”


    陸戰確實不甘心,但是陸擎渾身是血的模樣,更令他心痛,令他不忍心再做出進一步的舉動,至少現在他做不到。他知道,如果他當他的麵弄掉林葭的孩子,這輩子,他們的父子感情就真的斷了,他不想死不瞑目。


    “爸……”陸玉瓊都快急瘋了,恨不得自己衝上去打掉孩子。可是陸擎護著林葭,她不敢輕舉妄動。


    “別怕,我們走……”陸擎小心翼翼地將林葭抱起來。他全身的肌肉就像被撕裂了一般疼,渾身都是傷。但他用盡全力擁住她,就像懷裏的是整個世界。他的胸膛,是世上最溫暖的的港灣,有著令她安心的力量,再大的風浪都不用害怕。


    他親了親林葭的頭頂,望向陸戰,瞳孔猩紅,充斥著濃烈的恨意。那恨意濃烈得驚心,就像一把匕首,狠狠刺進陸戰的心髒,幾乎讓他承受不住。


    他自問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兒子,可到頭來,他卻用看仇人的目光看他,實在叫他痛心。


    “她是我最愛的女人,她肚子裏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孫子。如果你再敢傷害她,”陸擎狠狠磨牙,每一個字都是從牙齒縫中擠出來,恨意驚人。“那你將會失去世界上最親的人!”


    “阿擎,你在說什麽啊?爸是為了你好,你怎麽能……”


    但陸擎一眼都不再看他們,抱著林葭頭也不迴地走出了房間。


    陸玉瓊急得跳腳,“你們快攔住他!爸,你不能就這麽放他們走……”


    陸戰痛苦地閉上眼睛,遲暮的老者,眼角微微泛起淚光,“不放他走,我又能怎麽樣?他,是我兒子……”


    餘森焦躁地候在車裏,一見血淋淋的陸擎抱著林葭出來,急忙衝下車,“總裁!”


    陸擎把林葭交到他手裏,渾身的力氣也在那一刹那被抽光,直挺挺地跪下,暈了過去。


    ……


    陸擎做了一個恐怖的噩夢,夢中林葭陷入了險境,被一群人糾纏,而他被一層屏障擋著,怎麽也衝不過去。“不要……林葭……不要……別傷害她……”恐慌讓他猛地睜開眼睛,身體如詐屍般要彈起來,卻被兇猛的痛苦撞擊,痛得倒迴去,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阿擎,你別亂動!”林葭急忙按住他,“你身上還有傷!”


    他氣喘籲籲地看著她,眼中的驚恐仍未褪去,似乎還有些辨不清真實還是夢境,“你……你沒事……”


    “嗯!我沒事!你做惡夢了!”她牽著他的手,覆在自己臉上,讓他真實地感覺到自己的存在,肌膚的觸感,讓陸擎漸漸平靜下來,閉上眼睛,喘著粗氣,嘴唇發白,虛弱無力地喃喃道:“我做了個很可怕的噩夢,夢到你陷入危險,我卻救不了你……”那種無力感在醒後仍非常清晰,痛苦折磨著他,在體內肆虐著。


    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受難卻無能為力,那痛苦,比殺了他還難受,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嚐試一次,他忍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


    閉著眼睛緩了很久,他才漸漸從噩夢的陰影中走出來,迴到現實。她還在,她還好好的,這才讓他稍稍放心。他抬手,輕輕撫上她額頭的紗布,“你沒事吧?”


    “我沒什麽,隻是撞了一下,受到了點小驚嚇,醫生說孩子沒事!但你全身是血,真的把我嚇到了。”林葭現在想來仍覺得恐懼,他在她眼前直挺挺倒下那一刻,她真的有種即將失去他的感覺。


    “醫生說你傷的好重,天呐,怎麽會這樣?”


    “我爸派人在門口攔我,他們都不好對付,”他笑笑,但笑容很蒼白。“可我一想到自己的女人在裏麵受難,當然一股腦往裏麵衝,真是拿命跟他們拚!但你男人身手厲害著,命又硬,出不了事兒……皮外傷,休息兩天就好了!”


    她知道他這樣是故意不想讓她擔心,她吸了吸氣,鼻子濕濕的。“我知道你命硬,但也不能那麽玩命啊。萬一你有點什麽三長兩短,叫我和孩子怎麽辦?”


    “丫頭,你咒我呢?”


    “我沒有,我是擔心你!你對我而言,是最最重要的人。你心疼我,害怕我受傷,我也一樣。你都不知道看到你全身是血,我有多難受!”


    “小事,有傷疤,才有男人味!”陸擎笑得輕鬆又溫暖,“隻要你和孩子沒事,這點傷算不了什麽!”


    “我一直派人暗中保護你,但沒想到還是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爺爺說要把我送到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去,我沒有辦法,才決定賭一把,告訴他孩子的事情,沒想到……”林葭苦笑,“他一定很恨我吧,恨到連親孫子都不要。就像他說的,不管是不是陸家的孩子,隻要是我的,就不能留!”


    縱是想到他可能不會要孩子,她才會一直隱瞞。然而當他真的以那麽粗蠻的方式要打掉孩子,還是令她心痛。畢竟,那是孩子的爺爺,他卻把他當成仇人,真是諷刺!


    “對不起……讓你承受了這麽多委屈……”陸擎輕輕撫平她緊皺的眉頭,“別難過了,好嗎?我不想看你難受!”


    “我還好,最重要的,是你愛我們的孩子,這就夠了。其他人怎麽看怎麽想,都不重要!我隻是擔心,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我怕我保護不了寶寶!”想到這一點,林葭又惶恐不安起來,“怎麽辦?”


    “放心,經過這一次,我想我爸不會再采用這麽極端的手段。我了解他,他終歸不是一個冷血的人。我倒是擔心陸莞和我二姐,她們對你,必定不會留情。”


    陸擎眯了眯眼睛,目光冰冷。“她們畢竟是我的親人,我不想真的用手段對付她們。但如果她們的目標是你和孩子,必要的時候,我隻能不惜代價了!”


    “如果可以選擇,我真的不想害你和家人反目。但我這麽想,她們也不可能會放過我。似乎,這已經成定局了!我和她們母女,可能天生反衝,隻能是敵人。我現在隻是希望,爺爺有一天能夠諒解我們,接受孩子。我想,他一定會是一位很疼孫子,和藹可親的爺爺!”


    幻想著祖孫和睦的畫麵,林葭心裏的陰霾才算掃去了一些,眼裏微微閃動起一絲亮光。冰冷的身體,滋生出一股暖意。


    她告訴自己,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棄希望,尤其是最困難的時候。她要相信,血濃於水,相信隻要真心相愛,就能克服任何的困境。最終,真愛能夠戰勝一切。


    他們這一路走來,困難重重,並不容易。但還是撐到了現在,眼看希望就在前方,她要比從前更加堅強!為了這段感情,也為了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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