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康熙皇帝就帶著八阿哥先行迴京了。據小文說,皇上走的時候還特意到我的房間裏坐了一會兒。看見守了我一宿的四阿哥歪在床邊,隻是笑了笑,什麽都沒說。不知道四阿哥是裝睡,還是真的累了,他居然也沒有醒。


    皇上來了,我倆居然就這麽睡著,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啊。不過,既然皇上也沒說什麽,我們也就更不好說什麽了,哈哈。


    四阿哥帶著我是在十日後出發的,他說必須確定我的身子能禁得住長途跋涉才能夠起程。可是,我知道,康熙皇帝這一迴去,還不知道要掀起多大風浪呢。他肯甘心陪著在這裏調養身體嗎?要是依照我的性格,早早就跑到皇帝身邊,豎著耳朵聽一切的風吹草動了。


    在這十日裏,四阿哥陸陸續續給我講了事情的原委,我才知道原來這場爭鬥早在那晚的孔雀舞時便已經明爭暗鬥了。


    駒當時,四阿哥身子一直不見好轉,很難幫太子做事情。而以太子的柔弱性格,很容易在官場轉換中吃虧和上當。其他阿哥也因為戰況不明了,不敢輕舉妄動。因此,在這段空閑時期,八阿哥為自己培植了大批力量。因為,他也早就得悉,皇上對太子是否能做皇帝的能力有所質疑。總之來說,他就是想得到更多的權利,甚至趁四阿哥在病中的機會,把四阿哥在刑部的大權都奪了過來。


    皇子之間的鬥爭,康熙皇帝自然也看在眼裏,但是沒有直接說破,隻是暗中調派了一些人安插在各個皇子的身邊。在孔雀舞的那晚,有人向皇帝匯報,太子的側福晉即將生產,而太子卻不見了蹤影。皇上正感到蹊蹺的時候,八阿哥卻借著敬酒的工夫,問皇上:“兒臣的母妃不在了,但兒臣非常尊敬在座的所有皇阿瑪的妃嬪,因此,兒臣要向她們一一敬酒!”


    皇上自然不好說什麽,就由著兒子去給這些媳婦們敬酒。席間,便發現紮月貴人不見了。這個紮月就是我在秀女訓練班裏的好朋友紮月格格,他的父親是個蒙古部落的頭領。當時為了紮月成為皇上的女人,著實下了一番苦功。而後來,紮月不負眾望,成為康熙皇帝最喜愛的妃嬪之一,年紀輕輕就成為貴人,很是不容易呢。


    沼之後,又有下麵的奴婢匯報,說紮月貴人不勝酒力,正在禦花院醒酒。這個時候,八阿哥忽然趁著酒精作用,大聲說道:“太子哥哥也不在,不是陪著紮月貴人醒酒去了吧。”立時,皇帝的臉色大變,厲聲叫人去把紮月找迴來。問題是,事情就是那麽巧,紮月貴人果真就和太子在一起。


    皇上雖然沒有立刻翻臉,但對於自己的小妻子和年輕的兒子在一起,多少有些不愉快。細問之下,是因為太子側福晉難產,而正好紮月貴人的嫫嫫是有豐富經驗的穩婆,因此,太子心急之下,也不顧禮法,直接去找了紮月。沒想到,就這麽一件事情,在朝堂之上***裸地說出來,卻引出了無數猜想。


    幸好這個時候,我的孔雀舞蹈開始了。既然兩個人都找到了,皇上也沒再說什麽,隻是專心看表演。當然,他一眼就看出那個盲孔雀就是我,注意力也就都轉移到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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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四阿哥卻發現在殿外有幾個傳教士和八阿哥的手下嘀咕著什麽。盡管外國傳教士在清庭出入不算什麽大事,之前外國人湯若望還是康熙皇帝的上座之賓呢。隻不過,最近羅馬教廷想在清朝的管轄範圍內大肆宣傳宗教,引得康熙皇帝不悅。而八阿哥和這麽多傳教士過從甚密,不得不讓人起疑。因此,四阿哥便偷偷溜了出去看個究竟。


    他們的首領是那個叫弗立克的男子,懂得漢語。兩人交流起來沒有任何困難,也因為我跳的那段孔雀舞引出無限話題。聽了四阿哥介紹南疆的風土人情,弗立克很是向往。於是,兩人越聊越投機,話題也拓展到方方麵麵。


    雖然很難找到八阿哥和這些傳教士之間的秘密,但可以肯定的是,八阿哥已經起了爭奪皇位之心。而以他的身份,想奪得皇位是件很難的事情。也不知道這人在做什麽夢呢?再說,得到了皇權真的又那麽重要嗎?何苦要把自己放在風口浪尖上呢?


    聽了這些,我不禁搖了搖頭。想起當初八阿哥的好,不由得有些黯然。“八弟的才華自然要比太子強,但這過於張揚的個性卻是他致命弱點。”四阿哥也歎了口氣。


    “你有沒有想坐上哪個寶座?”我直接問他,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麽隱瞞吧。如果他也是想坐上那個寶座,而接近我,相信那個“娶赫舍裏家的女人得天下”的說法,那就真是太可笑了。


    “你相信我嗎?”四阿哥定定地看著我的眼睛。


    “是的。”我肯定地迴答他。經曆了這麽多事情,每一次不是因為我相信他,才堅定地留在他的身邊。


    “好!”四阿哥一字一頓地說,“我想,我想做這個皇帝!”


    盡管我知道最後的結局,但依然為他在這個時候的坦白嚇了一跳。在第一次廢太子之前,他就敢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不要命了。


    “做了皇帝會失去很多常人的樂趣,包括親情、友情和愛情。”我問他。


    “可我現在又有什麽呢?我現在同樣什麽都沒有,因為我是皇子。”他抱著我的力量加大了一些。“說這些話可能大逆不道,但我很難過,有時候我真的不想成為皇阿瑪的兒子,因為我生下來就什麽都沒有了。我的母妃對我並不親,我的福晉們全是擺設,我的所謂的兄弟全是仇人,連和我結交的朋友都是懷有各種各樣的目的……但我隻能忍,隻能做到更好更高的位置。或許這就是野心,我相信我的其他兄弟也都有。不過,我知道‘度’,我不會去爭奪不屬於我的東西,但我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在爭奪這個皇位的時候傷害到我的人,特別是你。”


    “為什麽會傷害到我?”我渾身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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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你得到皇阿瑪的寵愛,因為你是赫舍裏,因為你的特別。”四阿哥的眼睛忽然很閃亮,“小平,你知道你有多特別嗎?我就喜歡你這麽自然的樣子,敢說敢做。為了你,我願意去拚一拚。”


    嘿嘿,我居然有這麽大魔力啊。還真是小看了我自己。不過,這些好聽的甜言蜜語已經把我弄昏了頭,整天和他粘在一起也不覺得煩,愛情的力量還真是不能小巧呢。說實話,直到現在,我才覺得有那麽一絲的安全感。可能是被那個男人的背叛嚇怕了,對於到手的幸福居然有那麽一點不肯定和害怕。


    由於失血過多,多數時間我還是在昏睡中,四阿哥也就趁這個時間處理公務。有時醒來看到他皺眉頭的樣子就知道一定遇到了難題,真的好想幫他一把。但又不知道我能做些什麽。他知道我的心,隻是笑著說:“你隻要把身體養好了,比什麽都重要。”


    這倒真是句大實話!我如果能夠活蹦亂跳的,不僅自己開心,連他也可以放心不少吧。這幾日,三哥和貢布哥哥也來看了我,他們幾個男人湊在一起說了很長時間的話,估計多半是和我的血咒有關係。其實,我自己倒還真的不在意了。之前白瑪阿媽的血咒已經破解了,因此,我猜想我這個問題也能夠有轉機。


    一切都向著光明美好的未來前進,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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