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蛇沼鬼城 第三十八章 帶路者


    自快遞站出來,在路邊小攤吃兩碗釀皮當晚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才發現王盟一直在看看我,動動嘴巴,似乎有話要說又不敢問,我心裏很鬱悶,悶聲對他說:有話就說!


    王盟給我這個態度一嚇就更不敢說了,隻好埋頭吃釀皮。


    我風卷殘雲把一碗吃完,又要了瓶啤酒,在哪裏幹喝,心裏就琢磨下一步怎麽辦?


    自己的想法果然還是太單純了,以為隻要一查就能查到,沒有想過這麽簡單的反推,是人就能想到,人家肯定會采取措施的。


    不過,那老太婆是誰呢?想的深一點,她可能還不是終點,她也許也是受人家的雇傭?格爾木城市雖然不大,但是要老太婆是有的是,這要是找人,也是無從找起。


    我是滿懷希望來到這裏,如今才幾個小時就萎靡了,剛出來時候的那種興奮全給挫折感代替了。這種感覺真的非常的不舒服。


    既然這條線斷了,那肯定得找其他的切入口,不過此時天色已經晚了,恐怕要在三叔來到這裏之前搶到點先機,有點困難了,不過,既然我查不到,三叔也應該遇到同樣的麻煩,到時候他會怎麽做呢?


    想不出來,到底我還是太嫩。


    我琢磨了半天,隻想到一個辦法,就是到格爾木的老城區去逛逛,我假設那些錄像帶,都是在格爾木拍攝的,錄像帶裏的拍攝出的是一座老舊建築的內景,而且霍琳和“我”很可能是在同一座建築內,如果這座建築還沒有拆掉,那麽會對了解事情很有幫助。


    而且寄給三叔的黃銅鑰匙,顯然是示意他用這些鑰匙去打開某些門,鑰匙又是從格爾木送來的,那麽是人就很容易想過去,這些鑰匙也許就是這座建築裏的房間鑰匙,因為鑰匙十分的古老。


    雖然這些隻是推論,但是可信度都很高,而且也許走走,我能夠看到比較熟悉的東西,或者能有一些靈感。這也是唯一可以做的,不然,我隻有迴去睡覺了。


    對於王盟,我明天有更加重要的任務給他,所以讓他先迴去睡覺,早上七點起床,給我去機場的出口蹲著,如果我三叔一出來,馬上給我電話。


    他此時的表情相當的怪,憋了半天,問道:“老板,你真是來送貨的?”


    我看著他,心裏苦笑,但是還是點頭,他就露出了無法理解的表情,撓了撓頭,感覺是想不明白為什麽送貨的不僅要自己去查收貨人的地址,而且還要提防著自己的三叔。


    打法他走了之後,我坐三輪到了格爾木的老城區裏,其實也不能叫做區了,隻不過是城市擴張後殘存的幾段老街,我到達那裏的時候,天已經是黃昏的末端了,昏黑昏黑,夾著一點點的夕陽,我抬頭看去,背光隻看到一長排黑色的瓦房的影子,這裏都是六七十年代建的筒子樓。


    格爾木的城市發展相當的快,基本上老城區都拆完了,這些建築一沒有文物價值,二沒有定期檢修,看上去都有點搖搖欲墜,想必也不久於人間了。而老城區裏也沒有多少人,隻見少有幾個發廊,穿行於房屋之間,老房子老電線,黑黝黝和發廊的彩燈混在一起,感覺相當的怪。


    我在裏麵穿行了大概有兩個小時,走來走去,搞的發廊裏的小姐以為我是有賊心沒賊膽,都開門朝我笑,就算這樣,其實我也沒有在這裏看到什麽我希望看到的東西。


    到了快半夜的時候,路上基本上沒什麽人了,我走也走的累了,見路邊有一三輪車夫,就坐上讓他帶著我逛。


    車夫是漢族的,大約也是早年從南方過來的,聽我是南方口音,話就多了,和我說了他是蘇北的,姓楊,名揚,人家都叫他二楊。在這裏踩三輪十二年了,問我想到什麽地方去玩兒,高檔的低級的,漢的藏的維吾爾的他都認識,要是不好這口,旅遊他也成,格爾木沒啥名勝古跡,但是周邊戈壁有大風景,他都熟悉。


    我心裏好笑,心說你老爹要是再給你取個三字名兒,你就能改名叫恆源祥了,不過他說到這個,我就心中一動,心道這些個車夫在這裏混跡多年,大街小巷大部分都爛熟於胸,我何不多問幾句,也許能從他嘴巴裏知道些什麽來。


    於是便把我要尋找的老房子大概的意思,和他說了,說是雕花的窗,大約90年代還有人住的樣子,有可能用的是老式的480鎖,如果按照鑰匙後麵306推斷,最起碼是三層的建築,很可能用作旅館或者其他一個門牌號要配很多把不同鑰匙的地方。


    我本來沒報多少希望,但是我話一說完,恆源祥就點頭說知道了,說著就踩開了,不一會,他騎到了一條非常偏僻的小路上,路相當窄,這讓我很奇怪,因為格爾木有的是地方,路都很寬。


    路兩邊都是老房子,昏黃的路燈下幾乎沒有行人,他停車的時候我真的很恐慌,似乎要被劫持了,他見我的樣子也直笑,對我說,我要找的地方到了。


    我抬頭一看,那是一棟三層的平房,有一個天井的樣子,路燈下,平房一片漆黑,隻能看到外牆,裏麵似乎一個人也沒有。整幢房子鬼氣森森的。


    我啞然,問車夫這裏到底似乎什麽地方,他道:這裏是60年代的解放軍療養院,已經荒廢了很長時間了。


    憑著幾個簡單的描述,車夫就把我拉到這裏,讓我感覺到有點驚訝,但是車夫對我說,這一點也不難,因為我那幾個描述,基本上可以肯定就是這裏了。


    他說,最顯著的特征,就是雕花的窗和那個306,格爾木是個兵城,軍官很多,很多國家領導人經常來視察,於是就有了這個療養院,在之前80年代中期的時候,療養院撤掉了,這裏改成了戲樓,所以他也來過,當時的河東河西就這麽幾片兒地方,要說3層的樓房加上有雕花窗,他記憶裏也隻有這裏,因為早年的的老房子都是平房,極少有三層的,而且雕花窗真的是隻有這裏才有,格爾木是軍隊搭起來的房子,大部分都是將軍樓那樣的純中式建築,用的是玻璃木框窗,隻有療養院裏這種地方,才有雕花窗這種有點文雅氣質的裝飾。


    (青藏公路的修建,過程極度悲壯,完全是一群不要命的人在殘酷的毫無人性的所謂“人民幹部”的迫害下,完成的奇跡,可是通車之後的幾年,這些本為英雄的人,全部被迫害,失蹤於**的洪流,由此,我們很能夠明白一些事情。)


    我聽的半信半疑,下了車付了車錢,他才繼續對我道:“不過9幾年的時候,戲院也走了,現在也不知道裏麵是個什麽情況,有沒有人住,他也不常來這裏,所以並不清楚。”


    車夫走了之後,整條街道上就剩下我一個人,我左右看看,一片漆黑,隻有這棟樓的門前有一盞路燈,有點害怕,隨即推了推樓門。


    樓外有圍牆,牆門是拱形的紅木板門,沒有門環,推了幾下,發現門背後有鐵鏈鎖著,門開不去,不過這點障礙是難不倒我的,我四處看了看,來到路燈杆下,幾下就爬了上去,翻過了圍牆。


    裏麵的院子裏全是雜草,跳下去的,可以知道下麵鋪的青磚,但是縫隙裏全是草,院子裏還有半顆樹,已經死了,靠在一邊的院牆上。


    走到小樓跟前,我打起打火機照了照,才得以了解它的破敗,果然是雕花的窗門,不過都已經耷拉了下來,到處是縱橫的蜘蛛網,大門處用鐵鎖鏈鎖著,那貼著封條。


    我扯開一扇窗,小心翼翼的爬了進去,裏麵是青磚的鋪的地,厚厚的一層灰,門後直接就是一個大堂,什麽東西也沒有,似乎是空空蕩蕩的,我舉高了打火機,仔細轉了轉,冷汗就下來了。


    就是這裏!阿寧的錄像帶中,“我”在地上爬行的地方,肯定就是這裏!


    我渾身發抖,站到了錄像帶中,錄像機拍攝的角度去看,那些青磚,那些雕花的窗,角度一模一樣。一種恐懼和興奮同時從我心裏生了出來,我突然感覺我就貼近真相了。


    天,真有這麽一個地方,那當時爬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就聽到我的頭頂上,傳來了幾聲輕微的腳步聲,我抬頭去看,隻見頭頂是木頭的樓板,微微抖動,似乎有一個人,正在樓上緩慢的走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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