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體不適為名,請假在家休息的常彩鳳,一整天都坐立不安。


    她本來是請人嚇唬嚇唬常樂的,沒想到,對方竟然對常樂下手。


    常樂被席城從東區倉庫裏抱出來的時候,她就躲在拐角裏,她以為常樂隻是被關在裏麵被嚇暈了而已,可是後來,校長居然叫了四個人過去。


    再後來,那四個人,從倉庫裏拖了兩個昏迷不醒的人出來。


    她就知道事情嚴重了。


    早上她剛準備去學校,就聽說了柯實業被辭退的消息。


    她嚇的不敢去學校,慌忙的請了假,在家裏等消息。


    結果,等來的卻是那兩個同常樂一起昏倒在倉庫裏的男人,被人打得血肉模糊的消息。


    如果……如果被人發現,那兩個人,其實是她安排過去的,那該怎麽辦?


    正在這時,門上傳來‘叩叩’的敲門聲,嚇的常彩鳳心髒差點跳出了嗓子眼。


    “誰?”她警覺的反問。


    “是我!”門鎖被人旋了一下,沒有扭開門鎖,韋秋霞疑惑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彩鳳,你怎麽把門反鎖了?”


    “媽,我有點不舒服,您讓我休息休息吧。”


    “哪裏不舒服?”韋秋霞擔心的問:“讓媽看看你。”


    常彩鳳咬了下唇,磨蹭著旋開了門。


    一開門,便看到常彩鳳蒼白的臉,韋秋霞心疼的摟住了常彩鳳的肩膀,將她扶著坐下:“彩鳳,你這是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差?到底是哪裏不舒服?告訴媽媽,媽媽馬上讓人請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常彩鳳緊張的雙手死死掐住韋秋霞的手臂:“媽,不要,不要,我不要看醫生。”


    韋秋霞板起臉:“身體不舒服,一定要看醫生。”


    “媽……”麵對關心自己的韋秋霞,常彩鳳掩不住心底裏的恐懼,身體在韋秋霞的懷裏抖如篩:“我……我害怕……”


    “怎麽了?”韋秋霞感覺常彩鳳的神情不大對勁,雙手捧著常彩鳳的臉,迫的她麵對自己:“告訴媽媽,發生了什麽事?放心,有媽媽在。”


    常彩鳳焦慮了一天的心,在這一刻,安心了不少。


    豆大的淚水從她的臉上滑落下來。


    “媽,常樂……常樂她……我殺了她。”


    韋秋霞皺起眉:“怎麽迴事?”


    常彩鳳哭的抽抽噠噠,將自己做過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說了出來。


    末了,常彩鳳啞著嗓音說:“我昨天親眼看到,她的身上有血,被人從倉庫裏麵帶出來,如果她死了的話,我會不會……會不會被送到監獄裏麵?媽,我不想坐牢!”


    經曆了大風大浪的韋秋霞,知道女兒這是被自己給嚇著了,忙拍了拍常彩鳳的肩膀。


    “媽知道了,乖女兒,你放心,這件事並不是你的錯,你隻不過是因為常樂欺負你,你自衛而已,是她自己運氣差,就算她死了,你也放心,以我和你爸在雲都的勢力,也無人敢碰你,更何況,常樂是不是真的死了,尚無定論。”


    “可是,我親眼看到她被人從倉庫裏麵抱出來。”常彩鳳認死理的說。


    韋秋霞淡定的拿起手機,往雲都大學的某個人那裏去了電話,掛掉電話之後,常彩鳳就焦急的問。


    “媽,怎麽樣?常樂她今天去學校了嗎?”


    “媽已經打過電話問了,她今天早上去了學校。”


    “真的嗎?”常彩鳳驚喜的瞠大了雙眼。


    “真的!”韋秋霞點頭,她皺眉看著膽小如鼠的女兒,循循善誘:“彩鳳,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有媽擔著,不要害怕,否則,你就會一直被人笑話、看不起。”


    “可是……”常彩鳳心裏還是擔心:“如果我指使那兩個人被人發現的話……”


    韋秋霞冷笑:“現在既然還沒有曝出來,那就還沒有被人發現,你指使的那個學生是誰,把名字給我,媽替你擺平,你就安心、放心的好好上你的學。”


    常彩鳳鬆了口氣,嚶嚀一聲靠在韋秋霞懷裏。


    “還是媽你厲害,謝謝媽。”


    韋秋霞揉了揉常彩鳳的發:“乖!”


    ※


    柯實業被辭退了,非禮她的兩個小流氓,在被人打殘了之後也不見了蹤影,就連常彩鳳,在那次的事件之後,見了她都像老鼠見了貓似的繞著走,隻要是有她教的實驗課,常彩鳳必請假。


    隻不過,她也再沒看到喚她出辦公室的學生。


    馬上要十月一了,作為公立大學,自然是要放假的,恰好今年的國慶假期同中秋節連在一起,前前後後加上周末,總共有九天假期。


    而在國慶小長假之前,常樂都沒有再見過席城,倒是中間有兩次,她主動去找席公勝,而席城都因為公司要加班,沒有在席宅出現,不過,這讓常樂覺得更加自然。


    因為第二天就是國慶假期了,頭天下午常樂恰好沒課,想著席公勝前兩天念叨著想吃魚,恰好,常樂廚藝平平,偏酸菜魚做的是一絕,打電話給席公勝,說是席城晚上有應酬,會不在家,常樂就去菜市場買了魚、酸菜,以及各種配料坐車趕往了席宅。


    晚上常樂下廚,福嬸晚上便無事,席公勝就給福嬸放了假,讓她迴家去看看,福嬸告訴了常樂廚房裏有哪些東西才離開。


    陪席公勝下了幾盤棋,很快到了傍晚時分。


    酸菜魚吃起來好吃,但是,做起來就比較麻煩,特別是要先片魚。


    作為醫學係的人,常樂在臨床解剖上麵是一把好手,用起刀子來也是非常麻利。


    她仔細的將魚片片好。


    片好的魚肉,用澱粉等調料醃好,接下來再切酸菜。


    酸菜她買的多,為怕席公勝的腸胃不好,她隻切了一小半酸菜。


    她嬌小的身影在廚房裏不停的忙碌著。


    一道高大的人影,不知何時站在門外,看著廚房內有條不紊的忙碌,冰冷的眸底染上了幾分暖意。


    常樂拿盤子過來,將酸菜碼在盤子裏,轉身要把盛著酸菜的盤子放在灶台上時,冷不叮的看到了一道碩長的身形,驚的她手一鬆,盤子一歪,整盤酸菜全倒在了常樂的褲子上。


    今天常樂穿的是一條白色的褲子,酸菜的葉子和汁將常樂的褲子,一下子染的綠不拉嘰、黑不溜啾。


    她來不及顧忌自己的褲子,瞠目結舌的看著席城的俊容:“席……席先生,您怎麽迴來了?”


    他不是說,今天晚上不會迴來的嗎?怎麽突然迴來了?


    但是,不得不說,看到他出現,她的內心裏,還夾帶著一絲小欣喜。


    看著眼前驚訝的小臉,席城一天的疲憊似全沒了,嘴角勾起幾不可見的弧度。


    晚上他本來是有應酬的,不過,後來席公勝給他打電話,說常樂晚上下廚,他就推掉了應酬迴到家裏來。


    薛小嬋給他的報告上有說,常樂的酸菜魚做的一絕。


    “哦,應酬突然取消了!”席城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


    “這樣呀!”什麽人敢取消與席城的應酬。


    “你在做什麽?”


    “酸菜魚!”突然的,常樂有點緊張了:“那個,我本來以為您不迴來了,是想做給席爺爺吃的,就讓福嬸迴家去了。”


    這大總裁天天吃山珍海味的,她這酸菜魚突然感覺有點拿不出手。


    “能吃就行!”席城又問:“要多久能好?”


    “大……大概,要……還要半個多小時!”


    酸菜還沒有炒呢,下鍋還要熬汁燉魚頭。


    “嗯。”


    常樂心裏鬆了口氣,以為席城說完之後,就會乖乖的離開等著吃飯,可是,他‘嗯’了一聲,居然站在那裏跟門神一樣一動不動。


    常樂的身體有點僵:“那個,席先生,您……要一直站在這裏嗎?”


    “福嬸沒做過酸菜魚!”席城淡淡的說了一句。


    所以說,席城在家裏沒有吃過酸菜魚嗎?嗷嗷,常樂心裏突然就動了側隱之心,她一定要把這次的酸菜魚做好了。


    既然他想看,那就看吧。


    幸虧她隻切了一小半的酸菜,盤子裏還剩下一大半。


    她飛快的把地上的酸菜給收拾了,一看自己褲子上的痕跡,常樂的臉便皺了起來。


    她的褲子呀!


    隻能等做完菜的時候換了。


    人到了緊張的時候,平時拿手的事,往往會發揮失常。


    就比如常樂現在。


    因為席城從來沒有吃過家裏的酸菜魚,常樂心裏就緊張著,想把菜做好,可是,她越是想著,心裏就越緊張,以至於切酸菜的時候,手都在抖。


    特別是席城就站在旁邊,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瞧。


    席城那可是行走的荷爾蒙,正常的時候,她看著他,都會間歇性的心跳加速,不能自已,現在他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她,她的大腦中一片混沌,幾乎不能正常思考。


    好不容易把酸菜切好了,下麵要幹什麽呢?


    她茫然的在廚房裏轉了兩圈。


    哦,對了,拿盤子。


    拿盤子裝酸菜。


    接下來該炒酸菜了。


    酸菜下鍋,加調料。


    艾瑪,她的鍋裏忘記放油了!


    她又趕緊在菜上鋪油,可程序錯了,這味道恐怕也會有變,她在心裏嗚鳴著。


    老天爺這是要亡她呀。


    剛把菜下進去,突然發現,醃的魚片裏忘記加鹽了,可惜,鹽罐子裏的鹽沒有了。


    她在廚櫃裏翻找了一圈,終於看到了鹽袋,可惜,那鹽在櫥櫃上櫃的上層,她努力踮著腳尖,伸著她的小短胳膊,怎麽都夠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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