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著牙,強打精神,在宴席之後,和田甜一起把一個個賓客都送走。


    忙完這一切,我卻一下子像是丟了魂一樣,獨自坐在椅子上抽著煙,紅姐可能是還對今天張倩的突然迴國造訪心存疑慮,但是看到我的模樣,也暫時把心裏的疑慮擱置起來,沒有提張倩的事情,臨走的時候,囑咐我,這一陣子肯定是忙壞了,好好的休息兩天,公司裏的事情有她和磊子打理,不用掛念。


    磊子本想在酒店陪我一會兒,被我婉拒了,我告訴他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磊子和紅姐走後,酒店裏隻剩下我和田甜還有我老媽。


    在一個包廂裏,服務生正在拿著計算器,給我們算著臨時加的那幾桌,以及臨時補給的酒水的費用。等我們把賬結完之後,已經是傍晚時分。


    因為這個婚禮趕在了工作日,又加上我這是再婚,也實在沒有心思去再次邀請這些過來幫忙同事朋友在晚上小聚一下,所以,鬧洞房的緩解,就直接省過了。


    當田甜陪著我,帶著老媽迴到家的時候,看到前一天晚上磊子帶著幾個朋友給我們裝飾的是新房,並沒有讓我心情有所好轉。


    田甜媽媽正在臥室裏收拾著東西。


    進到家門裏,都是我們自家人了,田甜媽媽還在氣頭上,見到田甜和我迴來之後,直接開口說:“田甜,雖說,嫁到這裏就是人家的人了,但是你別忘了,在通明縣還有你爸媽,還有家,如果在這受了委屈,就迴家。咱們家的大門,隨時給你敞開著。”


    田甜媽媽說這話的時候,眼眶裏含著淚花。


    看得出來,田甜媽媽是真的怕自己的女兒在這受委屈。


    於是,我當即表示,對田甜媽媽說:“媽,把田甜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田甜媽媽吸了一下鼻涕,對著我冷眼說:“薑軍,你給我記住,我們家田甜要是在這受了欺負,我饒不了你。”


    我用力的點點頭。


    這個時候,田國棟拉著行李箱走了出來,對我們說道:“田甜,薑軍,結了婚就是一家人了,好好過日子。我和你媽媽,今天就準備迴通明縣了。”


    “這麽著急的要走嗎?”田甜含淚問。


    我老媽也在旁邊附和道:“是啊,親家,這眼瞅著天都快黑了,要是實在沒什麽著急著迴去,看看能不能等明天再走。”


    我媽媽把話說完,田甜媽媽麵色冷峻,沒迴答,直接推門而出,田甜爸爸有些尷尬,對著我媽媽擠出一個微笑,說:“不了。我們在這住了也有一段時間了,現在兩個孩子婚也結了,我和她媽媽也就放心了,就不在這打擾了。”


    說著,跟著田甜媽媽的腳步也出了門。


    老媽坐在輪一聲有些行動不便,連忙招唿著,讓我和田甜趕緊去送送。


    我和田甜來不及換衣服,便匆匆地跟著出了門。在小區的門口,我從田國棟手裏接過行李箱,裝進了車子的後備箱。


    田甜媽媽做進了車裏,從包裏踏出一個墨鏡,扣在了眼上,再也從她的眼神中看不出來什麽情緒。


    我和田甜站在小區的門口,目送著田國棟夫妻倆離開。


    車子漸行漸遠,轉瞬一個拐角,消失不見。


    身邊的田甜,突然淚目,捂著嘴巴小聲哭了起來。我伸手摟過田甜的肩膀,輕聲安慰。看到田甜這麽痛哭的表情,我才突然意識到,我不是最悲催的,眼下,最悲催的是田甜,在自己的婚禮上,自己的爸媽卻窩了一肚子的氣。


    說句沒心沒肺的話,我畢竟和田國棟夫婦沒有什麽血濃於水的親情,如不是田甜,我和他們隻是一個陌生人。反觀我老媽,我也越來越有一種揪心的疼。


    不論是現在我和田甜的婚姻,還是當初我和白雪的婚姻。


    我媽媽不止一次的,把自己的身態放低,再放低,甚至把自己的尊嚴碾在腳下,討好這一個討好那一個,有的時候,我甚至覺的她卑微讓我感到羞恥,但是,我也明白,她之所以把自己的尊嚴都不顧,全然是在為了我。


    這又讓我非常的痛恨我自己的無能。


    我帶著田甜從小區的門口迴到家之後,老媽還在客廳裏,整個臉上都從充滿著疲憊之色,見到我和田甜迴來之後,馬上又強打精神,詢問著可是把田甜爸媽送走了。


    我點點著頭,推著進臥室裏,攙著她把她扶到了床上。詢問著她要不要是再吃點東西。


    老媽推脫著,順便又把田甜叫到了自己的屋裏,拉著我和田甜的手,叮囑著我們,以後生活上要相互體諒相互幫襯等等。


    我知道,老媽一定是因為自己的手術將近,本來就對手術充滿悲觀情緒的老媽。本想,這一下看到我和田甜結婚,心裏應該會安心一點吧,但是老媽現在,卻像是交代後事一樣,事無巨細,把每一個生活微笑細節,恨不得灌到我門的腦子裏去。


    我和田甜也拉著老媽的手,一一應允著,期間,我還開玩笑說,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幹嘛要給我們說這些事情。


    但是老媽隻是笑笑,並沒有解釋什麽。


    兩天之後,按照和孫醫生的約定,我帶著老媽又去了一趟醫院,新腫瘤化療已經做了兩次,所以要去複查一下,如果身體狀況可以的話,就要準備著摘除腫瘤的手術了。


    到醫院經過一番的檢查,可能是因為這段時間因為我和田甜結婚的事情,搞的老媽也是心力憔悴,所以身體狀況並不適合手術,不得已,按照孫醫生的囑咐,準備讓我老媽在醫院休養一段時間。


    老媽住院的第二天,我給醫院的護士打了一聲招唿,找了一個護工,陪老媽一天,我要和田甜一起迴娘家。


    田甜媽媽依舊對白雪小產的事情耿耿於懷,認為是我們故意向她隱瞞,欺騙她。


    田甜好說歹說,希望能夠給她把白雪小產的事情解釋清楚,但是我和白雪之間事情的複雜程度,哪能是一句話兩句話解釋的清楚的,田甜媽媽看我的眼神中,依舊充滿著敵意,但是礙於現在我是田甜丈夫的身體,並沒有給我太難看。


    在通明縣,陪著田甜爸媽吃了一頓午飯,因為我媽媽還在醫院裏,所以,我當天下午,就從通明縣趕迴了洛川市,留田甜在他通明縣住幾天。


    我迴到洛川市之後,沒有迴家,而是直接去了醫院。


    當我到達醫院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白雪正正坐我媽媽的病床前,照顧著我媽媽的起居。此時的老媽,神智有些迷糊,正掛著點滴。


    我有些驚愕,一路小跑到的老媽病床前,擔心的問著,怎麽迴事。


    白雪麵色難色地給我解釋說:“我聽說阿姨又來醫院了,所以就過來看看,順便先把欠你們的那二十萬還給你們。可是,我才來沒有多大一會兒,阿姨突然又咳了很多血。孫醫生剛剛給阿姨輸上液,阿姨也剛睡沒多大一會兒。”


    “怎麽不給我打個電話?”我有些生氣地說。


    “阿姨說你陪著田甜去通明縣了,不讓我打擾你們。”白雪解釋說。


    我看白雪因為我生氣的語氣弄得很窘迫,這才意識到,我不該說這樣的話的,我和白雪已經離婚很久了,按理說,非親非故,她能在這陪著我媽媽,我就應該感激不盡的,於是道歉說:“對不起啊,我剛剛語氣上有些衝動。”


    白雪麵無表情地說:“沒事。”


    我突然又不知該說什麽了,氣氛變成死一般的沉默。白雪又彎腰替我媽媽掖了掖被子。


    “謝謝你。”半晌之後,才道出了一聲謝。


    白雪做了一個深唿吸,說:“不用,我在戒毒中心自殘住院的時候,阿姨也這麽照顧過我。”


    白雪說著,紅著眼睛一直盯著迷迷糊糊的老媽,我低頭看著老媽,心裏也是難受的要命。


    這個時候,白雪從包裏直接拿出二十萬的現金,說:“這是還欠你們的二十萬,我今天也一並帶過來了。我聽孫醫生說,阿姨馬上要做手術,你們一定急需要用錢。”


    我看著白雪手中的這二十萬,怔怔的問:“張倩真的迴浩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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