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手準備一個新公司,並不是上街買菜。需要準備很多的事情:公司位置的選擇,公司規模預計,工商局的注冊,商標logo的製作,室內的裝潢,辦公室各種設備的置辦,等等等等。


    我和紅姐轉了幾個商業街,折騰了將近一個多月,這才把公司的地點定在了洛川市中心的cbd,這裏是一個商業匯聚之處,交通便利,人才廣集,是洛川市經濟、科技和文化的中心,不過寫字樓的場地出租卻貴的要命,但是紅姐卻說,要做就做一個最好的,狠著一股拚勁兒,玩命去做,不可以得過且過,這樣才有更加有成功的幾率。


    w.e.的商標logo,也是拜托田甜來做的,不過,這近一個月,我一直忙著新公司的事情,也沒有和田甜見過麵,基本都是通過網上的郵件聯係。


    磊子也從浩泰辭職,一路幫襯我和紅姐去布置新公司,不過磊子有些失落的是,他並沒有說服文濤跟著一起過來。我還是用那一句“人各有誌”來安慰磊子,說不定人家文濤現在很得意在浩泰的工作,幹嘛還要強求別人。


    除此之外,新公司的招兵買馬的招聘工作,也已經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從市場上買來的嶄新的各種辦公設備搬進公司的那一天晚上,正值聖誕節,街上的各個商鋪超市,幾乎都能聽到《jinglebells》這一首歌曲。甚至街上的行人和車輛都似乎洋溢著歡樂的氣氛。


    我和紅姐還有磊子三人,叫了幾份外賣,就在新公司的辦公室裏喝酒聊到痛快。


    董浩的妻子安琪,在醫院裏像是一個遲暮的老人,已經無法進食,整天靠著輸液才能維持生命,時不時還會昏迷不醒,一昏迷就是一整天,搞的董浩現在也像是蒼老了很多歲。


    所以這一晚,一直陪伴著妻子的董浩,沒有參與我們的聖誕晚宴。


    洛川市已經下了一場小雪,在天空中飄飄灑灑漫天飛舞,不過落地就化了。


    我們三個人舉杯,慶祝著新公司的落成。


    窗外響起了陣陣的煙花綻放的聲音,忽明忽暗的夜晚,所有人都在慶祝著節日。


    我和紅姐還有磊子,拿著可樂和雞翅,一路跑了這個寫字樓的頂層,遠遠的看到洛川市人民廣場的方向,騰空而上的煙火禮花紮開瞬間,心情也開始不由自主的暖意橫生。


    人民廣場,是洛川市唯一一個允許市民放煙花的地方,所以,每到一個節日,那裏總是人潮湧動。


    印象中,去年的聖誕節,我們還在劉大鵬的廣告公司上班,當天晚上,我們幾個朋友也到人民廣場,去看煙花。其中,就有田甜。


    時間過的真快,當初我們還是同事。可是一轉眼,已經是一年的時間,我結了婚又離了,去了浩泰又走了,我和田甜兜兜轉轉轉,最近的這幾個月,也是過的生不如死,雖然相隔才三個多小時的車程,但是這種異地的感覺真不好受。


    我看著遠處漫天絢麗的煙花,輕笑一聲,喃喃地說:“這個時候,田甜要在我的身邊就好了。”


    這話被紅姐聽到了,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拿著手裏的可樂給我碰了一下,說:“快了。”


    磊子也附和說,“對啊,趕緊讓紅姐給田甜姐發一個入職的邀請。在劉大鵬的公司裏,你們沒有走到一起,但願在你自己的公司裏,你們能夠走到一起。”


    我對著磊子揚了揚手中的杯子,說:“但願吧。”


    我們三個人,在寫字樓樓頂,擠在一個角落裏,晚上的溫度很低,厚厚的外套,把領子豎了又豎,雙手抱著胳膊,寧可受著凍,卻還是不願意去樓,這一晚對於我們來說,像是一個盛大的舞會一樣,誰都不願意提早退場。


    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的時候,紅姐突然給我提及了田甜的爸爸田國棟。


    紅姐說:“薑軍,你讓我把你查的田國棟的背景,我托人幫你查到了。”


    我頓時一愣,問:“都是查到了些什麽?”


    紅姐看了一眼一旁的磊子,可能是有磊子在場,紅姐不便透露,於是,把提前準備一張紙,交給了我,說:“這些信息,我其實已經得到好幾天了,但是,一直沒有告訴你,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麽告訴你,還是你自己看看吧。”


    聽紅姐的語氣,似乎是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我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緩緩的接過紅姐遞過來的那張紙。


    我想當麵展開看看,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勇氣看一眼,幹脆又把它揣進了自己兜裏。


    磊子卻不解風情地追問:“田國棟的什麽背景啊?”


    我擺擺手,說:“沒事。”


    磊子狐疑的盯了我片刻,看我不願意迴答,最後聳聳肩,也不再多問。


    直到夜深,人民公園上空綻放的煙花漸漸沒了,我和紅姐還有磊子,這才從樓頂下來,迴到辦公室裏。


    各自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便離開迴家去了。


    到家之後,老媽有點心疼的對我說,人家都過節去了,我還要忙新公司的事情。


    我笑了笑,給老媽說,我也在過節啊,和紅姐和磊子一起,該吃的也吃了,該喝的也喝了,該看的也看了。


    等我洗完澡,把髒衣服扔進洗衣機裏之前,翻掏衣兜的時候,卻突然又摸到了紅姐給我的紙條。


    站在洗手間裏,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地打開紙條。


    隻見上麵赫然寫著:田國棟,男,53歲,通明縣人士,二十二歲時因聚眾鬧-事,致人傷殘,入獄兩年,出獄後,依舊不務正業,拉幫結派,後因聚眾鬥毆,三年內拘留次數達到十餘次。後來在醫院結識妻子甄珍,生下女兒田甜,逐漸淡出社會混混的團體。安心做了兩年保安之後,學了一門修車的手藝,現在經營著一家汽車美容店。


    就是這短短的一段話,卻在我的心裏激起了層層的漣漪。


    想起當初,我在通明縣,跟蹤他們被發現的時候,現在還心有餘悸。想想當初他拿著棒球棍懟著我的胸口的場景,眼神裏的憤怒,我就知道,田國棟,肯定不是一個善茬,那種狠勁兒,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雖然平時中偽裝的這麽彬彬有禮,但是當一件事情,一旦越過他的底線,他骨子裏的狠辣立馬顯露出來了。


    我靠著床頭櫃,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心裏開始暗暗打鼓,想當初二十多年前,田國棟刀尖舔血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在哪裏,現如今,我要真的因為田甜的事情,跟田國棟硬來,把他逼急了,他會不會做掉我啊。


    畢竟為了自己的老婆和女兒,他都甘心恢複一個普通人的生活,可見他應該很看中家庭的。


    想到這,我不僅打了一個冷顫。


    我從床頭摸出來一隻打火機,把紅姐給我的這一張紙條,點著,放進了煙灰缸裏。


    我打開郵箱,想給田甜聊聊,但是思忖了片刻,又把郵箱的界麵關掉了,不行,我不能和田甜說這個事情,如果讓她知道,我讓紅姐托人暗中查她爸爸,指不定田甜做作何感想呢。


    這個事情,就當我不知道,但是我也明確的告訴自己,以後關於田甜的事情,我不能再這麽魯莽了。


    第二天,早早的到了新公司,已經開始有人陸陸續續地過來麵試了,正在公司的門口等待著。


    紅姐和磊子來的比我還早,磊子正在給開麵試的人做登記,而紅姐正在辦公室準備著接下來的麵試工作。


    我是沒有做過hr,但是鑒於我對廣告公司的了解,紅姐便要求我跟她一起麵試新員工。


    麵試的程序如大多數公司那樣,一步步的來,隻有我會提問一下,關於他們對廣告的見解。


    不過,讓我做夢也想不到的是,麵試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熟悉的人——肖薇薇。


    沒錯,就是劉大鵬公司裏地肖薇薇,那個在公司裏和劉大鵬有一腿肖薇薇。


    我之所以離開劉大鵬的公司,其中的導火索,就是肖薇薇。


    當初,按照劉大鵬的吩咐,出差談下了一個項目。出差迴來,就在家撞見了白雪和張倩的苟且之事,當時,心情很失落。


    劉大鵬借著我出差辛苦了,給我放幾天假地借口,在我不在公司的那幾天,把我辛苦談下來的項目,交給了她的小情人——肖薇薇。


    結果,肖薇薇出師不利,不理會客戶的要求,幾個方案客戶都不滿意,最後,甲方單方麵解除了合同。


    劉大鵬把這個過錯,怪罪到了我的頭上,認為是我和甲方談的不妥,導致和客戶預期的方案不匹配。而全然不追究肖薇薇的責任。


    可是,如今,我們w.e.成立,招聘員工,沒想到應聘者中,竟然發現了肖薇薇的身影,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肖薇薇老到麵試官之一是我,頓時臉頰刷的一片通紅,驚愕問道:“薑軍,怎麽會是你?”


    我得意的一臉壞笑,聳聳肩,對肖薇薇笑道:“有問題嗎?”


    一旁的紅姐驚愕的轉頭問我:“你們認識?”


    我對紅姐笑了一聲,迴答說:“舊相識。”


    這個時候肖薇薇卻柔聲道:“軍,軍哥,能在這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


    我撇了一眼,覺得她有些惡心,當初奚落我和白雪結婚,是小白臉,可不是這個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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