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眼神複雜的看了我一眼,微微點了點頭,說:“走吧。”


    話音一落,我立馬就奔了出去。磊子在我身後喊了我一聲,我也顧不上理會,在我奔到電梯口等電梯的時候,磊子追了上來,氣喘籲籲地問我,“軍哥,你這是準備幹什麽去啊。”


    “去找田甜。”我焦急地迴答說。


    磊子看了看時間,說:“軍哥,這都過零點了,你上哪找田甜姐啊。”


    “田甜給我約好的,下午六點在車站見麵,我遲到了。”我自責地說。


    磊子有些驚愕地說:“遲到,都六個多小時過去,這算缺席。”


    磊子的這句話,像是一個巴掌一樣狠狠地扇在了我的臉上,我頓時臉色一紅,隻感覺火辣辣的疼。


    磊子見狀,也似乎也覺得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說的有些不合時宜,於是立馬改口說:“軍哥,你別誤會我,我是說,這不是公司裏因為李四海的事情,有些誤會,不是耽誤時間了嗎,你這個點去找田甜姐,估計田甜姐早已經出發,離開了。”


    這個時候,電梯緩緩的下降到這一層,我閃身進了電梯,磊子也緊隨著我後麵。


    進電梯之後,我看著電梯裏鏡子裏的自己,突然發現自己特別的狼狽,狼狽的甚至有些可笑。


    電梯緩緩下降的時候,磊子拿出手機,給田甜撥了一個電話,但是片刻之後,磊子便失落的給我說:“軍哥,田甜姐的手機關機。”


    我深吸一口氣,慢慢的吐出,說道:“我去車站找找他。”


    磊子可能是害怕我一個人,這個時候,又這麽著急,出現什麽意外,所以,當我說出我要去車站找田甜的時候,磊子立馬說:“我陪你一起去。”


    我看了他一眼,說道:“太晚了,你先迴去吧,我自己可以。”


    “沒事,我平時就是一個夜貓子,不到淩晨一兩點,睡不著覺。”說著,磊子嗬嗬笑了一聲。


    我突然一個激靈,想起了一件事情,老媽還在家裏等著我迴去拿行李的吧。中午給老媽聯係的時候,還給她說,我要和田甜一起出去幾天,讓她幫我收拾幾件衣服,我下班迴家拿。現在,我的手機被董浩摔壞了,田甜的手機又關機,老媽肯定著急壞了。


    於是,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我一邊往外走,一邊從磊子手中把他的手機拿了過來,給老媽打個電話,報平安。果不其然,老媽還沒有休息,正滿心擔心的在家,等著我迴去。


    我簡單的解釋了幾句,走自己車子旁邊,把電話掛斷,又把手機交給了磊子。


    上了車,磊子也坐了進來。


    淩晨的洛川市,路上的車輛已經少了很多,一腳油門,車子衝進馬路上,磊子坐在座位上,驚叫一聲,搖搖晃晃才算把安全帶係上。


    二十分鍾,車子已經到了洛川市的中心汽車站。


    我和磊子下車,分頭在整個候車大廳裏轉了好幾圈,除了零零散散幾個旅客和工作人員,並沒有找到田甜的身影。


    最後無功而返的我和磊子兩人,站在車站的進站大廳的門前,看著洛川市靜謐的夜色,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一起坐在車裏抽了幾支煙,磊子先開口問道:“軍哥,你和田甜姐,不會就這麽結束了吧?”


    我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於是反問磊子道:“那你說,我們會不會結束啊?”


    磊子遲疑了片刻說:“我就是覺得,很可惜。”


    “說說看。”我苦笑道。


    磊子打開話匣子,接著說:“你看啊,我雖然也和田甜在工作的時候剛認識的,但是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當初咱們在劉大鵬的公司裏工作的時候,你作為一個老人,指導我和田甜姐慢慢熟悉工作,這就像是恩師一樣,可以說,是你賞給我們吃飯的家夥什,後來,公司裏又來了文濤,文濤這家夥性子比較悶,但是我們在心眼裏,都是很敬重你的。田甜姐,很喜歡你,這些我們都是看在眼裏,有情人不能眷屬,總覺的少了些什麽。”


    我嗬嗬笑了幾聲,說:“怪我,是我走了太多彎路,到最後辜負了田甜。”


    “你知道田甜姐這一次去哪了嗎?”磊子隨即又問道。


    我搖搖頭,說:“田甜沒有明說。隻說,要出去轉轉,想找個荒涼的地方,返璞歸真,鬼知道返璞歸真要去哪。”


    磊子歎了一口氣,說:“我覺的田甜姐之所以告訴你,她要離開,就是想讓你挽留她。”


    我跟著也歎了一口氣,說:“不說這些了,我送你迴去吧。”


    磊子也有些失落,地說:“唉,我本來希望著見到,在車站,田甜姐一直在等你,你們見麵之後,相擁而泣,重歸於好的畫麵,看來,今天晚上是沒有指望了。”


    “你丫電視劇看太多了。”我苦笑著一聲,說道。


    其實,雖然我嘴巴上這麽說磊子,但是,我心裏幻想的東西和磊子也不謀而合。


    從衝出公司裏那一刻,我就幻想著,田甜一定還在夜色中的車站等著我,瘦小的身子站在秋風中,身邊立著一個偌大的行李箱,雙手抱著胳膊,瑟瑟發抖,看著路上來往的車輛,左顧右盼,焦急地等待著我,見到我的那一刻,突然淚流滿麵,責怪著我,為什麽這麽晚才到,我一邊安慰,一邊脫下外套,轉手披在她的肩上,擁起她,在她額頭上輕輕親一次,一邊責怪自己耽擱太久,一邊責怪她為什麽不在屋裏等我……


    可是,幻想的太美好,而現實總是那麽殘酷。


    我爽約了,就是爽約了,不管有什麽理由,我還是沒有能夠留住田甜。


    把磊子送迴住處,我一個人失魂落魄的迴到家裏。


    聽到我開門的聲音,老媽立馬從自己臥室裏走了出來,不安地問道:“田甜呢,你們不是說,一起出去的嗎?”


    剛剛電話裏沒有給老媽解釋的太詳細,老媽一再追問,我無奈地說:“因為公司裏的一些事情耽誤了,沒有來得及趕到車站,追上田甜。”


    老媽像是丟了魂一樣,歎口氣,輕輕唉了一聲,便又顫顫巍巍的往自己臥室裏走。


    我叫了老媽一聲,說:“媽,你的手機我用一下,我的手機摔壞了。”


    老媽沒有應答,而是從臥室裏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交到我的手上。田甜的突然離開,老媽顯得更加失望。


    我把自己的手機卡裝到老媽手機裏,登陸上自己的微信,翻開田甜的朋友圈,想找到蛛絲馬跡她去了哪裏,但是卻發現,田甜也已經把朋友圈都清幹淨了。我躺在沙發上,看著空蕩蕩的手機界麵,傻笑了兩聲,竟笑的眼睛裏泛著淚花。


    這注定是一個無心睡眠的夜晚。


    包括董浩,包括紅姐,包括李四海,包括我和我老媽,包括田甜,甚至包括還在戒毒中心的白雪,和看守所裏等待著判決結果強仔和白磊……


    我相信,所有人都在自己生活的暗濤洶湧中,自說自話,自顧無暇。


    第二天一早,我便去了田甜租住的小區,因為我還是不死心,想通過田甜室友楊小婉的口中,得知田甜的去向。


    但是楊小婉見到我卻像是見到仇人了一樣,嘴巴不幹不淨的罵著我趕緊離開。


    我一心想得到田甜的下落,任楊小婉怎麽謾罵,我都沒有死心。以前田甜在身邊的時候,我不曾感覺到,到如今,我這才意識到,我喜歡田甜是喜歡的這麽徹底,我寧願在這個我看不慣楊小婉麵前,卑躬屈膝,把尊嚴丟到下水道裏,也無怨無悔,隻要她能夠告訴我田甜的去向。


    我賴著臉皮,在楊小婉的房門口守了一整天,茶米未進。


    期間,楊小婉報了一次警,來了兩個警察,把我趕出了小區。


    警察走後,我跟著小區裏的住戶,又混進了小區。


    楊小婉這一關,我必須要闖過去,這是我唯一能夠想到,再次爭取到田甜的唯一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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