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軍——”


    從白雪口中喊出的這一嗓子,不由得讓我們都停下了腳步,連屋裏的白雪媽媽和那兩個值班監視白雪的警察都下了一大跳。


    我扶著老媽站在白雪病床的門口,緩緩地扭過頭,盯著白雪注視了兩秒鍾。


    卻突然見白雪從病床上一躍站了起來,赤著腳,手中還拿著一張a4紙,衝到了我的麵前,一張虛弱的慘白的臉,猙獰著,哈哈笑了起來,把手裏的那張紙一巴掌蓋在了我的臉上,笑道:“我說孩子,是你的,就肯定是你的。這一下你賴不了賬了吧。”


    這個時候,白雪房裏的幾個人才反應過來,把白雪拉迴到自己的床上。


    那張蓋在我臉上的a4紙,飄飄蕩蕩落在我的腳下。


    我忍不住彎腰撿起,看到上麵是一張親子鑒定書,上麵最後一欄寫著,親生父子的概率大於99.99%。


    我木訥又抬頭盯著白雪。


    卻見白雪張牙舞爪地對著我嘶吼,“你說我是個瘋子,我比誰都明白,這個孩子就是你的。哈哈……”


    當著田甜的麵,我咬牙切齒地把手裏的親子鑒定書,揉成一團,仍在腳下,深吸一口氣,一臉平靜的看著白雪問道:“你從哪裏弄到的我的dna,誰知道這個鑒定書,是真是假?”


    白雪咯咯笑了幾聲,說:“還記得我在你手腕上咬你的那一口吧,還記得你傷口的血滴的滿床都是吧。我拿你的血,和我清宮手術流出來的胚胎,做了dna比對,你還有什麽話可說。你就是一個殺人兇手,虎毒還不食子,你連畜生都不如,哈哈……”


    我頓時惱羞成怒,一腳踏進病房裏,指著白雪說道:“你比我都清楚,這個孩子在你肚子裏待不多長時間,是你先在我辦公室裏無理取鬧,才讓我失手把你撞在桌子上的。要問是誰殺死了這個孩子,我若是兇手,你就是幫兇。你別想把自己撇的一幹二淨。”


    我話音一落,白雪的媽媽叫囂起來,對著罵道:“你個混蛋,白雪好歹懷的是你的孩子,現在白雪身體,還沒有恢複好,你說這麽重的話,你還是不是人啊。”


    “好,我他媽是個混蛋,我他媽是個畜生,我他媽不是人。但是,你們家又有哪一個是正人君子。你老公年輕的時候出軌女學生,搞大別人的肚子。你兒子違法犯罪,被人切掉了一根小拇指還死性不改。還剩一個女兒處處為家裏考慮,可是,就因為她的性取向,你就可以硬生生的跟自己的親閨女,不相來往,逼的她走投無路,借著白粉發泄自己。現在閨女,流產了,住院了,你卻又過來耀武揚威起來了,當初幹嘛去了?我看你是自己知道,你兒子被逮進去,沒個十年八年出不來,你怕沒有人給你養老送終,才又念及你閨女的好了吧。”


    我氣勢洶洶的一句話,把白雪媽媽懟的臉色漲紅,嘴巴張了幾張,卻恨的直跺腳,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我說完,喘著粗氣,見白雪和她媽媽都住口了,於是臨走的之前,做了幾個深唿吸,心平氣和地對白雪說:“不管這個孩子是不是我的,現在這個孩子沒了,我會承擔我自己應有的責任,不會退讓的。我給你時間考慮,隻要你說的出來,我一定想盡辦法去滿足。”


    說完,我長長地噓了一口氣,又帶著一直驚愕不已的老媽離開。


    出醫院的時候,迴過神的老媽一直歎氣。田甜也沉默不語。


    隻有磊子,提著我打包好的衣服,一邊走一邊說:“軍哥,我說句不該說的,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情是白雪他們家太敏感了,婚都離了,大家都是自由身,你說男歡女愛,稍不留神懷孕了,那就找解決辦法嗎,對不對,白雪拿著肚子裏的孩子要挾你,不讓你插手你好兄弟的事情,本身她就不對了,最後又到你辦公室裏鬧,你說誰想讓她流產啊,這個不是意外嗎。真是的,一直抓著這個不放,害的你跟田甜姐也沒辦法好好相處,我覺得白雪她就是成心的,她自己過的不如意,就成心讓所有人不如意。”


    老媽顯然是聽不下去了,於是拍了一下磊子說:“人後不說人壞話。”


    磊子有點故意替我和田甜抱不平,說:“我這說的不是壞話,我說的是實話。當初在劉大鵬公司裏的時候,我就看出來,田甜姐很喜歡軍哥,但是軍哥像是一個榆木腦袋一樣,和白雪毫無征兆的突然結婚了。白雪橫插一杠子,現在所有的事情,都鬧的不愉快了。反正我覺得罪魁禍首是白雪。”


    老媽卻突然悲傷的歎了一口氣,說:“如果這麽說的話,罪魁禍首不是白雪,是我,我不該著急的替薑軍去什麽相親角相親。”


    “媽,這怎麽又怪到你頭上了來?”我無奈地說:“這個話題,就此打住,誰都不許再談論了,我和白雪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好的。”


    說著,我看了田甜一眼,這個時候的田甜,自始至終都一聲不吭,好像自己是個局外人一樣,麵無表情。


    我覺的是我真的傷透了田甜……


    把我老媽送迴家,田甜便要離開,我攔著樓梯口,不讓她走,田甜一臉冷色的表情,對我說:“我今天來,就是為了接阿姨出院的,現在看到阿姨平安到家,我也該走了。”


    “田甜,你能不能聽我解釋一下。”我焦急地說。


    “你那天發給我的微信我都看到了,事情的原委,我也知道了,你不用在解釋了,今天出醫院的時候,磊子說很對,都是自由身,男歡女愛,稍不留神,懷孕了,很正常。”田甜麵無表情地說。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我鬆開田甜後退了兩步說道。


    田甜嗬嗬笑了幾聲,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角,吸了一下鼻子,說:“薑軍,你不需要任何人的原諒,包括我。”


    “那你為什麽現在還要著急的離開?”我問道。


    “我有我的生活啊,薑軍,我有我自己的生活。”田甜重複了一句,笑了起來,但眼睛了依舊含著淚花。


    “我不管。”我說著又走到田甜的身邊,一把抱住田甜說道:“我不管,我必須要出現在你的生活裏。”


    我用力的摟著田甜,田甜卻像是一個被人剪斷線的木偶一樣,雙臂垂著,無論我怎麽用力的摟著,都沒有給我迴應,沒有抱著我,也沒有推開我。


    片刻之後,我鬆開田甜,卻見田甜兩隻眼睛滿含的淚水,已經慢慢滑落到嘴角。


    田甜一邊流著淚,一邊笑,斷斷續續地說:“薑軍……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自己的屁股擦幹淨……再來找我……”


    田甜這一句話,說的很慢很慢,眼睛一直盯著我的眼睛,似乎很不忍心,一下子就說完。


    我緩了緩地吸了一口氣,對著田甜點點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轉身對磊子說:“先送你田甜姐迴住處。”


    磊子有些驚愕,怔怔的點了點頭,說:“誒。”


    老媽一直坐在客廳裏,雖然沒有站到門口,但是依舊能夠清晰的聽到我和田甜的對話。等我進屋,老媽顫顫巍巍地說:“軍兒啊,我聽得出來,人家田甜是真的喜歡你,我也聽得出來,你是真的傷了人家的心了。你啊,好自為之吧。”


    老媽說完,便起身,朝自己臥室裏走去。


    我叫了一聲“媽”,便要上前扶她,卻被她推開了,老媽一邊朝臥室裏走,一邊自言自語地說:“我活了一輩子了,遭過罪,享過福。本本分分做人,安安心心做事,受到過別人白眼,也得到過別人尊重。過日子就是起起伏伏,都挺難的,但是到現在,我才發現,就我這個一個兒子婚事,更難。”


    老媽進臥室的時候,又扶著臥室的門框,迴頭看了我一眼,笑著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說兒子婚事難,可能因為我管的太多了。白雪這個兒媳婦,是我給你物色的,沒走到最後,田甜這個準兒媳婦,你可別再弄丟了。”


    我對著老媽笑了兩聲,總感覺鼻子一酸,眼睛開始充盈著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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