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奔到醫院的時候,強仔的病房裏隻有白雪一個人守著。


    見我走了進來,白雪沒有吱聲,強仔努力的欠了欠身子,一臉不好意思地說:“軍哥,你怎麽過來了。”


    “我聽白雪說,你被幾個小混混打了,住院了,所以就過來看看。”我迴答說。


    強仔嗬嗬笑了一聲,又咧著嘴巴捂著胸口,說:“沒事,就是一點小傷。”


    如果斷了三根肋骨還算小傷,那我真的想不到,什麽算是大傷了。我看著強仔臉上的淤青,心裏很不是滋味,畢竟是跟自己在一個寢室睡過四年的好兄弟。


    我上前一步,問道:“是不是,白磊和黑皮哥發現你盯他們的梢了?”


    強仔搖搖頭,否認說:“不是,就是幾個小混混,喝完酒不給錢,還亂找事嘛。”


    一旁的白雪突然驚愕地問:“白磊和黑皮哥?”


    我看了一眼強仔,問道:“白磊和黑皮哥又混到一起的事情,你還沒有跟白雪講?”


    強仔連忙矢口否認說:“哪有的事兒啊,白磊這段時間,都在店裏忙著照顧生意,沒見他和什麽黑皮哥混在一起啊。”


    我頓時心裏咯噔一聲,說:“強仔,你怎麽突然改口這麽說。前天晚上在我住的賓館,你把白雪送迴家之後,來找我吃飯的時候,你不是還給我看你手機上的那張你偷拍的白磊和黑皮哥一起的合照嘛?”


    “軍哥,你一定是記錯了。”強仔臉色漲紅,一口咬定,白磊和黑皮哥沒有混在一起。


    “你手機呢?”我問道。


    決定親自找他的手機查看一番。但是強仔卻說,手機找不到了,一定是昨天晚上拉在酒吧了。


    我無奈地輕笑一聲,問:“你什麽身上的傷,究竟是被小混混打的,還是被白磊和黑皮哥打的?”


    “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麽黑皮哥,隻是在你們口中聽說過而已。”強仔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


    我微微點頭,說:“好,我明白了,你安心養傷吧。”


    強仔的一再否認他見過白磊和黑皮哥又混在一起的事實,這不僅僅讓我驚愕,而且讓我深刻的懷疑,強仔的身上的傷,是不是受白磊和黑皮哥的威脅所致。


    我把白雪拉到病房外麵,說:“我不同意強仔繼續在酒吧幹了,等強仔身體養好之後,就讓他辭職。另外,你也該好好的注意一下你哥哥的事情了,他這短時間肯定和黑皮哥有所動靜。”


    白雪不解,說:“趙誌強都說沒有見到我哥哥和黑皮哥混在一起了,另外他辭不辭職,不是你說的算。”


    “你傻嗎?強仔都受了這麽重的傷,你就不想一下,為什麽酒吧這麽多服務生,那幾個小混混隻打強仔。”我反問。


    白雪不說話。沉默了很久,才說:“你別這麽汙蔑我哥哥,行不行。昨天出事的時候,我哥哥第一時間給我聯係了,我也到酒吧看了當時的監控,確實是幾個小混混在哪裏鬧.事,已經扭送到警察局了。”


    “嘶……”我頓時無語,“看來,你是不信任我。”


    白雪冷冷地說:“和一個要和我離婚的人相比,我當然是更信任我哥哥。”


    我苦笑一聲,“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你忘記你哥哥什麽的德行了,你忘記你媽媽生日的時候,他在格林大酒店的樓道口,活生生的逼你拿那300萬的時候。”


    白雪一咬牙,嘴硬地說:“那他也是我哥哥。”


    “對,血濃於水。你愛怎麽樣怎麽樣吧。”我說完,進了病房。


    此時的強仔眯著眼睛,似乎想要睡覺,不過聽到我進到病房裏的腳步聲,又是一陣驚醒,睜開眼睛看清楚是我之後,臉上的表情才舒展開來,對我擠出一個笑。


    此時白雪也跟著進了,強仔對白雪說:“嫂子,要不你先迴去休息一下吧,你都在這守了一夜了,昨天晚上,你連合眼都沒有。”


    白雪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帶上自己的包包,說:“那行,讓薑軍在這陪你一會兒吧。”


    白雪離開後,我眼睛一直盯著薑軍,薑軍被我看的有點發毛,問道:“軍哥,你一直看著我幹嘛?”


    “白雪已經走了,你現在可以跟我說實話了吧。”我追問道。


    強仔頓時臉色變的很難看,說:“前天早晨把你的東西從賓館收拾到我住的地方,我就去了酒吧,正好遇到黑皮哥和白磊,兩個人不知道在談論什麽事情,我往他們包廂送酒水的時候,把手機錄像,裝在了上衣的口袋裏,露出攝像頭,結果不小心彎腰放酒水的時候,手機掉了出來,手機界麵上的錄像,被黑皮哥發現了,他拿著我的手機翻到了我以前拍的照片。”


    “他們要挾你了?”


    強仔低頭一臉的陰霾,沒有再說話。


    我焦急地又問了一遍,“是不是他們要挾你了?你身上的傷到底和他們有沒有關係。”


    強仔深思了片刻,歎口氣,說:“也沒有了,隻不過,警告我以後小心一點。但是晚上,就有幾個小混混來到酒吧裏,點了酒水,我去結賬的時候,是他們動手先打我的,我也不知道這幾個小混混和黑皮哥他們是不是有關係。”


    “那剛剛白雪在這裏的時候,你矢口否認白磊和黑皮哥又有交往的事實。”我不解。


    “軍哥,這個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反正你和嫂子也要離婚了,這些事情,你少插手。”強仔被我追問的有點不耐煩了。


    我頓時有點火,說道:“什麽叫反正我和白雪也要離婚了。我和她離婚,並不是我不愛她了,不喜歡她了,我即便和她離了婚,也是她也是我妻子。白雪已經被白磊坑的現在連我們的婚房都抵押貸款出去了。上一次黑皮哥到家裏拿那300萬的時候,要不是鄰居及時報警,後果不堪設想。這事兒你是知道啊。”


    我氣憤地說完,強仔啞然,哭喪著臉,一臉的不知所措,努力的咬著牙,身子往床上欠了欠躺下,說:“軍哥,我休息一會兒。”


    我重重的歎了一口,無奈地轉身,離開。


    剛一出病房,卻發現白雪正在門外站著,背靠著牆壁,手裏領著自己的包,滿臉的淚痕。


    見到我出來之後,白雪吸了一下鼻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你都聽見了?”我問。


    白雪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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