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


    梧王摸了摸肥厚的鼻子,“想著聲東擊西,卻打草驚蛇了。”


    上首,皇帝默默聽著,表情裏透著幾分了然,“怪朕了。”


    “不不不!”


    梧王立馬下跪,“皇上怎麽會有錯,是小王的錯,是小王的錯……”


    皇帝幽幽道:“朕高估了你。”


    “……”


    “原以為你該明白按兵不動是什麽意思。”皇帝起身,走到他身邊,“沒想到,你竟會自作主張。”


    “小王知錯。”梧王苦著一張臉,“小王也是想幫一幫澧王。畢竟那是他嫡親的妹子,被磋磨得沒了人形了,可誰知蘇策他……”


    “罷了。”皇帝冷了臉,“迴去以後安分守己,按朕的吩咐辦事,別以為你心裏那點算計朕不清楚,賣人情也是需要用腦子的!”


    梧王一凜,“是是是,小王明白……”


    二人說話的當口,一碗散發著濃重味道的藥碗被人端進了寧兮瑤的臥房。


    她盯著桌上的藥,擰眉道:“這是?”


    “是為您配製的,能夠緩解您的症狀。”年輕的禦醫神情真誠,說話委婉,眼神裏更是帶著十二萬分的誠懇。


    “原來如此,有心了。”


    寧兮瑤點點頭,伸過手把藥碗拖了過來,白膩的手指襯著海青藍的藥碗,格外紮眼。


    郎秀微微眯起了眸子。


    正當她把藥送到嘴邊,卻突然停住了,問道:“本宮看著你眼生,你叫什麽?”


    他一怔,隨後恭敬地道:“迴皇後娘娘,臣名叫郎秀。”


    謔。


    寧兮瑤似乎笑了笑,“名字不錯。”


    “多謝娘娘。”


    她抬起頭來,目光幽深,“人也不錯,相貌清秀,進退有度,是個人才。”


    郎秀拱手道:“娘娘謬讚,臣愧不敢當。”


    “都是真心話。”寧兮瑤拿勺子攪動著湯藥,因為低著頭,看不清她的神情,“年紀輕輕就能隨軍,的確有出息。”


    郎秀知道這位皇後平時對生人那都是惜字如金的,今天怎麽拉著他誇個不住?


    誰知下一秒,她突然擱下了勺子,“可你為什麽要害本宮?”


    郎秀一驚,連忙跪下,“娘娘何出此言?娘娘若是疑心這藥,臣可以親自為娘娘試藥!”


    話說的大義凜然,寧兮瑤看著卻隻是冷笑,“你敢喝,是因為這不是什麽毒藥,或許本宮說錯了,你要害的不是本宮,而是本宮的孩子。”


    郎秀心頭巨震,她竟然知道了!


    “娘娘,您是因為身子弱,再加上受了寒,所以小腹脹痛,並非有孕……”郎秀依舊負隅頑抗,寧兮瑤卻突然道:“好啊,那就請另一位禦醫來給本宮診脈。看看到底是不是有孕。”


    她如此斬釘截鐵,已經不是三兩句話能糊弄得了了。


    郎秀咬牙,“娘娘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寧兮瑤直視著他,“現在。”


    “你!”


    她一隻手撫上小腹,漠然道:“說吧,是蘇策讓你來的,對不對?”


    郎秀偏頭道:“娘娘要如何處置,悉聽尊便。”


    寧兮瑤落了坐,盯著那碗湯藥,低低道:“本宮知道,一旦你失敗了,即便本宮放過你,他也不會輕易罷休,是不是?”


    想到蘇策的手段,郎秀一凜,卻依舊沒有開口。


    “本宮不會告發你。”寧兮瑤起身道:“你大可以跟他說已經得手了,而此處上上下下,除了你和本宮,沒人會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如此竟是保全了他。


    郎秀有些不敢置信,“娘娘為何要這麽做?”


    明明已經知道他是蘇策的人了,明明已經抓住他害人的把柄了,為何還放過?


    片刻以後,他道:“娘娘想要臣幫您做什麽?”


    明白人好說話,寧兮瑤頓了頓,說道:“跟本宮一起,守住這個秘密,尤其不能讓皇上知道。”


    郎秀愣住了,帝後情深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怎麽皇後還非要瞞著皇帝?


    寧兮瑤接著道:“第二,本宮的膳食裏不能再出現這種東西。”


    她一字一頓,“一點也不能。”


    郎秀垂下了頭,“是。”


    “你不必想著再謀害本宮。”寧兮瑤說道:“蘇策這個人,本宮比你了解的多,屆時本宮說上幾句話,你便是有功,也成了罪人。”


    不可懷疑的是,蘇策對這個女人同樣情深義重。


    送來的藥反反複複斟酌用量,生怕傷著她一星半點,心疼肝斷的,稀罕到了骨頭縫裏。


    真他媽中邪了!


    可到底被人拿捏住了,他也沒法子,隻能全應承下來。


    “好,你走吧。”


    寧兮瑤背過身子,冷聲道:“帶著你的藥。”


    “是。”


    郎秀端起藥碗,順手倒進了花盆裏,“臣告退。”


    人走了,寧兮瑤無力地坐在椅子上。


    腹部依舊平坦,看不出起伏,若是不說,根本沒人看得出裏麵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是她和楚雲漾的孩子。


    曾幾何時,在楚雲漾嫡兄的府邸之中,她就設想過,若是她有了孩子,多少也能彌補些他的遺憾。


    他太孤獨了,高處不勝寒,所以她希望有一個人來陪著他,一個與他有血脈親緣的,幹淨的、純真無邪的孩子。


    可惜是在這個時候。


    寧兮瑤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憋紅了眼圈,“孩子,娘對不起你,還沒出世,就要讓你跟著娘一起吃苦了,娘沒辦法,娘實在舍不下你舅舅……”


    哽咽了許久,她終於緩了過來,拿著帕子擦了臉,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等著皇帝歸來……


    夜裏。


    一封信箋送到了蘇宅。m.Ъimilou


    蘇策展開信箋,上頭寫得明明白白,寧兮瑤的孩子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沒了,連她自己都以為隻是來了月事。


    眉頭漸漸舒展,蘇策將信箋擱到一旁,深吸了一口氣,心情都順暢了不少。


    寧兮瑤第一個嫁的人不是他,這已經難以改變了,他不介意,可她絕不能懷著別人的孩子。


    墨鬆進了門,明顯不大開心,“郎君,宮裏送信來了,明日一早,梧王親自送軍隊過來,王上讓您陪著一道去。”


    “嗯。”


    墨鬆嘟囔道:“天還沒亮,就讓您過去,您又不是武官,做什麽要管這一攤子事?奴才看,擺明了就是欺負您,梧王也不知道抽哪門子瘋,跟咱們杠上了,難不成真看上了姑娘?”


    蘇策道:“並不是沒有可能。”


    隻是有些奇怪,梧王見了齊玥兩次,若是看上了,卻沒有半點想討要的意思,土霸王一樣的梧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含蓄了?


    還是說,他有什麽別的企圖?


    蘇策眸色一暗,吩咐道:“我出門的時候,著幾個人看好了她,不準她出房門半步。”


    “是。”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眯,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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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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