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


    一聲怒喝響徹宮宇。


    澧王指著麵前尤帶酒氣的陳柯,表情像是要吃人,“一隊護衛,竟生生把人弄丟了,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


    陳柯酒醒了大半。


    夜已經深了,他已經跪了足足一個時辰,腿都麻了,卻半分也不敢動。


    澧王尤不解氣,指著他道:“酒囊飯袋,想喝酒是吧?本王今日讓你喝個夠!”


    說完便順手拿起桌上的酒壺,往他身上淋去,陳柯雖然委屈,也不敢躲,“王上,臣原本已經安排妥當,卻遇上了小王爺,是他強拉著臣去的。”


    齊錚。


    提到他,澧王便是一陣頭疼。


    他這個弟弟就是個十成十的紈絝子弟,別說是喝多了酒拉著朝臣不鬆手,就算是別國使臣也挨過他的拳頭,這事簡直不足為奇。


    隻是,這時間也未免太巧了些。


    澧王捏著眉心,他本想用寧世鏡作為誘餌,將陳思引出來,可不知為何,眼下連寧世鏡都丟了。


    事到如今,再罰也沒了用處,澧王迴頭問道:“驛館處可有動靜?”


    “宋相傳了消息來,並沒有生人出入驛館。”


    陳柯老老實實迴答,“想來還在城中。”


    澧王深吸一口氣,靜默許久,才開口道:“你退下。”


    “是。”


    陳柯帶著一身酒氣出了門,一腔怨憤無處發泄,正碰上了提燈前來的蘇策。


    這些幺蛾子都是從他身上出的。


    陳柯冷笑一聲,向一旁扶著他的侍從說道:“看緊宮門,別叫什麽阿貓阿狗都能輕易進來。”


    蘇策明知是在說自己,卻無動於衷,隻是掃了眼陳柯,笑道:“雖是醉話,也能看出陳大人心係國家,實在可敬。”


    “你不用跟本大人說這些花言巧語。”陳柯沉了臉,“若非你挑唆王上,怎麽會出這麽多事?”


    說著便伸出一隻手指著他,“終有一日,本大人定要清君側,除了你這個奸邪小人!”


    被人這樣指著,蘇策卻隻是道:“陳大人醉了,你們扶他下去吧。”


    侍衛怕惹事,忙不迭帶著人走了。


    身後,蘇策的侍從有些不忿,“郎君,這位大人說話也忒難聽了些,待會兒見了王上,您定要告他一狀才行。”


    蘇策一哂,“一介武夫罷了,不必在意。”


    侍從掀了簾子,蘇策剛一入內,澧王的話便兜頭砸了過來,“明日,明日便動手。”


    蘇策一怔,眼底是暗藏的火焰,“王上為何改了主意?”


    “眼下是最好的時機,不是嗎?”


    澧王深吸一口氣,“雙拳難敵四手,他的左膀右臂都被卸去了,此時不動,更待何時?更何況,若是當真抓不住陳思二人,待他們迴去向大燕皇帝說明原委,屆時就晚了。”


    說白了,這件事的導火索還是陳思。


    蘇策也不戳破,隻是拱手道:“明日可巧是上元佳節,屆時王上可以安排一場酒宴,邀請宮中諸人赴宴。”


    “好。”


    澧王點了點頭,眼神比窗外的夜色還要陰冷,“就這麽定了。”


    一場豪賭拉開了序幕。


    是夜,一封信被送到了驛館,宋敬山背過人接了,看完便是冷笑,“黃毛小兒,終於到了你受罪的一日,真是報應不爽,哈哈哈!”


    裏頭樂得起勁,並未注意到外頭端著茶盞的侍婢輕悄而過,不多時,這消息就傳到了越妃耳朵裏。


    “娘娘,澧王似乎要對咱們皇上動手了,而宋相他們打定了主意作壁上觀,您看……”


    越妃抬手止住了她的話,突然問道:“你方才說,澧王決定將小王爺一道除掉?”


    “是,奴婢聽宋相說,這叫一箭雙雕,如此也就沒有後患了。”


    “真是心狠。”越妃如是說著,眼神卻有些縹緲,成王敗寇,澧王和楚雲漾無論誰上位,都不會對她另眼相看,除了齊錚……


    這些日子,她驚奇地發現,齊錚對她越是退避三舍,她就越是不甘,反反複複,折磨得她幾乎要發瘋。


    如果非要得出一個贏家,毫無疑問,她希望那個人是齊錚。


    越妃打定了主意,突然道:“替本宮更衣。”


    侍婢都已經習慣了陪她半夜出門,輕車熟路地取來了一件常服,越妃換好了衣衫,趁著夜色出了門去。


    王府門前。


    馬車停住了,侍婢猶豫道:“娘娘,若是王爺今夜不出門,該如何是好?咱們便要在此處一直等著?”


    越妃不動聲色,“那就去叫門。”


    侍婢不言語了,她覺著越妃似乎不大正常。


    不止是她,就連越妃本人也是這樣想,在旁人想要謀害她名正言順的夫君之時,她心裏裝著的卻是齊錚的安危。


    這簡直離譜。


    而上天就是如此會擺布人心,不多時,巷口出現了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高大修長,透著一股子灑脫意味。


    她的眼頓時就燒了起來。


    侍婢驚訝地道:“娘娘,是小王爺!”


    不消旁人說,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於是她在侍婢的攙扶之下走了下來,在一旁靜默地等待著。


    誰知齊錚壓根沒發現她,直接路過了,越妃一怔,突然開口喚道:“小王爺。”


    齊錚停下了,迴過頭,費力地眯起眼睛辨認,“誰啊?”


    “是我。”


    她自陰影中走出來,借著月光,齊錚認出了她,表情也漸漸變了。


    “你又要做什麽?”


    齊錚喝醉了酒,說話毫無遮攔,“大晚上的,你做什麽來王府堵門?”


    侍婢有些看不下去,申辯道:“小王爺,娘娘可是為了您,您別不識好歹!”


    齊錚嗤笑一聲,“很不必,本王就算明日就要上斷頭台,也不用她來提醒。”


    說完便飛快地、毫不留情地進了門。


    等到最後一絲光亮被隔斷,越妃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抿緊了嘴唇。


    侍婢有些擔憂地道:“娘娘,咱們迴去嗎……”


    “迴去。”越妃木然道:“他不是說了嗎,就算是死,也不用本宮提醒。”


    更要緊的是,他選定的,與他同生共死的人是崔氏,不是嗎?


    她倒是想看看,若是真到了那一日,崔氏是否會與他不離不棄,生死與共……


    第二日天明時分。


    解毒的最後一日,湯藥是由侍從送來的,蘇策卻不知所蹤。


    寧兮瑤並不在意,接過了湯藥擱在案上,侍從掃了一眼,提醒道:“貴妃娘娘,郎君說了,這藥得趁熱喝。”


    “哦。”


    寧兮瑤和紅福正在爭論榛子是該炒了吃還是做榛子糕吃,正討論得熱火朝天,順手拿了過來,啜了一大口,隨後又背過了身。.Ъimiξou


    侍從瞧了眼所剩無幾的湯藥,這才出了門去。


    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門一關,那位正忙著與侍婢爭論的貴妃娘娘秀口一張,就把剛才那口藥吐進了痰盂裏。


    紅福有些擔憂地道:“娘娘,您確定不吃這最後一副也沒事嗎?奴婢擔心……”


    “吃了才有事。”


    寧兮瑤毫不在意,以她對蘇策的了解,這最後一碗藥裏,必定會加些好東西,不吃也罷。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眯,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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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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