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宋綺歡驚唿一聲,皇帝有力的臂膀攬住了她,而後,她被打橫抱了起來。


    欣喜若狂的宋綺歡嬌羞地閉上了眼睛,“皇上,您嚇死妾身了……”


    突然,她覺得有點冷。


    門被打開了,皇帝抱著她站在門前,宋綺歡打了個激靈,難道皇帝想要在院子裏跟她這樣那樣?


    口味也太重了吧!怪不得喜歡寧兮瑤那樣的。


    “哐當—”


    沒等她反應過來,皇帝幹脆利落地把她往外一丟,宋綺歡直接後腦勺著地,摔得眼冒金星。


    “李德!”


    楚雲漾吩咐道:“把她帶到慎刑司去。”


    “是。”


    李德看不慣宋綺歡的做作樣子,招手喚來幾個人,把她拖著往外走。


    “皇上!”宋綺歡驚惶地道:“皇上!妾身真的見過貴妃,皇上!”


    誰知楚雲漾壓根不聽她說話,直接關上了門。


    “還愣著做什麽!”李德撇嘴道:“沒眼色的,皇上正心煩呢,非要來鬧這麽一出,快把她帶走!”


    “是。”


    幾人堵住了她的嘴,拖出了門去。


    李德歎了口氣,推門而入,卻見皇帝立在桌前,屋中還有股濃重的香氣,試探著道:“皇上,您……”


    “紙張的事查得如何了?”


    楚雲漾的表情無比嚴肅,李德一凜,迴道:“迴皇上,已經派人查過了,其中一戶掌櫃說,近日倒是有人買過清河紙,隻不過……”


    “不過什麽?”


    “買紙的並不是什麽達官貴人,而是個窮書生。”


    李德皺眉道:“此人平時以賣字畫為生,倒是有些富戶賞識,買過他的畫,況且,奴才派人偷偷跟著去了他所居之處,並無任何藏匿娘娘的可能。”


    線索又斷了。


    楚雲漾捏著眉頭,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揮手道:“下去吧。”


    “是。”


    圓月高掛,又是一個十五。


    一地清輝,楚雲漾看著滿地銀白,微微捏緊了拳頭。


    城外,驛館。


    彩蝶闖進來時,前院的人正湊在一塊飲酒作樂。


    梁國使臣們捏著酒盞,氣氛和樂,隻是因為近幾日發生的事,和樂中就帶了那麽點不忿。


    崔衡冷哼一聲,“寧家那小子真是個愣頭青,沒頭沒腦的,差點被他發現。”


    “嗐,你怕什麽?左右這些事都是蘇策安排的,就是出了事也跟咱們沒關係。”


    “沒關係?”另一人不讚同地道:“咱們可都是梁國出來的,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若是出事,咱們誰能跑得了?”


    爭論不休之際,崔衡重重咳了一聲,“行了,已經到了這一步,就別想著脫身了。”


    更何況,蘇策被關在行宮裏還能來去自如,這份本事,他們誰有?


    “不過……”一人摸了摸胡子,問道:“那後院關的是什麽人呐?為何如此神秘?”


    “不知道,蘇策從不許咱們進去。”


    “他算什麽東西?一個質子罷了,他不許,咱們偏進去。”


    酒壯慫人膽,一群平時連跟蘇策大聲說話也不敢的人決心借著酒勁,一探蘇策的老巢。


    隻可惜剛走到門口,身後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眾位這是在做什麽?”


    眾人立刻站住了,像是被施了定身符一般,眼睜睜看著他走過來,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散開了,“這……這……”


    崔衡到底反應快些,解釋道:“我們研究給這扇門換個鎖,換個結實點的。”


    “對對對,換鎖。”


    蘇策麵色陰沉,“不勞眾位費心。”


    一群廢物,幾次三番叫人闖進去還不知道,若不是還有些用處,他怎會與這些人為伍?


    說完便走了進去,崔衡等人站在一邊看著,雖然不忿,可實在不敢進去,隻能扒著門縫瞧著。


    黑暗的迴廊裏沒有半點聲響,看來彩蝶已經走了,蘇策深吸一口氣,叫門房開了門,一步步走進寧兮瑤的寢居。


    “阿瑤歇下了嗎?”


    明月毫不猶豫地點頭,“姑娘睡了。”


    此時,屋中卻傳來了寧兮瑤的聲音,“有話進來說,我醒著。”


    蘇策一頓,隨後緩步走進了裏間。


    一室陰暗,並未點燈,寧兮瑤穿著淺色的寢衣坐在榻邊,看不清麵容。


    蘇策罕見地竟有些緊張,“阿瑤,今日可有人來過?”


    “要是沒有,你也不會來。”寧兮瑤動也不動,“何必再問我?”


    她語氣明顯不對。


    蘇策氣息不穩,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阿瑤,你……”


    可令人驚訝的是,寧兮瑤並沒有掙脫他,隻是淡淡盯著自己的手腕,“你怕我從此厭惡你,懼怕你?”


    蘇策不語,盯著她每一個細小的表情,生怕錯過,寧兮瑤突然笑了,伸出另一隻手覆在他手上,然後一點一點,推開了他。


    “你不用擔心,從很早之前,我就覺得你是個偏執的瘋子。”


    這樣的人,就跟在前女友家裏裝竊聽器、隨時隨地跟蹤別人的精神病一樣。


    像是有什麽東西碎掉了,蘇策深吸一口氣,重新握住了她的手,觸到那白玉手鐲,心中才稍稍安定些。


    “阿瑤,你聽我說,彩蝶她是咎由自取,被發現了以後,她迅速供出了你,還把所有罪責都推到了你身上,我是為了保護你。”


    寧兮瑤微微偏頭,似乎極為不解,“要跑的是我,本來就是我的鍋,而且,你把這個叫罪責?我不想被你這個瘋子關著,這也有罪?”


    “阿瑤!”他低低吼了一聲,像是怕嚇到她,足足等了一刻才開口,“我的心意,你為何總是不明白?”


    寧兮瑤甩開他,冷冷道:“精神病的內心世界,我一個正常人當然不明白。”


    “還有這個。”她伸出白膩的右手,“你給我東西的時候,從來不問我想不想要,你不過是在自我感動罷了。”


    說完便把手重重砸在桌上,玉鐲應聲而碎,還有碎片劃破了她的手,殷紅的血沾在白玉上,詭異而香豔。


    她拂袖而去,直接拉下帳子,再不發一言。


    蘇策盯著那血跡,嘴角不斷抽動,眼尾處也染上一層薄紅,“你原來,是這麽看待我的。”


    榻上,寧兮瑤忙著看剛才耍帥留下的傷口,根本沒理他?


    “嗬。”


    蘇策跌坐在地,沒留神碰倒了一個花瓶,裏麵的東西淌出來,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麵而來。


    怪不得,怪不得深更半夜了她還醒著。


    那夜,蘇策坐了許久才離開,寧兮瑤一直裝死,裝得自己都困了,醒過來便是第二日清晨。


    明月端著粥進來,輕聲道:“姑娘,姑娘醒醒。”


    寧兮瑤揉了揉眼睛,一步步走到桌前,順勢接過了勺子,“他走了?”


    “郎君還在書房。”


    “嗤。”寧兮瑤舀了一大勺放進嘴裏,含混不清地道:“他再來就說我睡了。”


    “是。”


    一室寂靜,唯有那碗粥散發著嫋嫋的熱氣。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眯,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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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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