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二狗對於這個長相猥瑣的雲蜥精並不太喜歡,總覺得對方似乎藏了什麽心事,所以他的態度也是較為冷淡。


    可誰知那雲蜥精偏偏賴上了他,尤其是那張小嘴就像是抹了蜜一般,把二狗伺候的很舒服。


    當然,是用的阿諛奉承來伺候。


    雲蜥精溜須拍馬的技術非同一般,很快他就看出來這個大少爺的脾氣秉性,投其所好,就這般,二人關係逐漸火熱起來。


    年少的二狗,在雲蜥精的建議下,又體會到了不少男人的快樂。


    直到有一日,二狗聽到自己父親提起了玄妖會。


    原本並未放在心上的他,卻被激動的雲蜥精攛掇起來,在雲蜥精的一通亂侃和頻頻鼓動之下,二狗不再鎮定。


    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以他的身份,他的修為,必然能在玄妖會上一鳴驚人,那時候,所有妖穀的妖族,都會記住他的名字。


    當然,這隻是表現給父親犬榮看的,二狗私下裏,卻另有打算。


    因為見多識廣的雲蜥精告訴他,玄妖會上,會有不少妖穀勢力一同參加,而其他妖穀的妖女,要遠比玉犬妖穀的女妖好看的多。


    一句話,就把二狗的心撩撥的不行。


    帶著雄心壯誌,二狗跟隨父親,來到了莽山妖府,正如雲蜥精所言,在這裏,二狗見到了其他妖穀的妖族,才知道原來外麵的世界這麽精彩。


    那一刻,二狗把接下來的劇本都已經準備好了,他準備一展抱負,然後一鳴驚人,贏得各妖穀那些玉人的芳心,最後再抱得美人歸。


    一切都很完美。


    正當二狗要為這完美的劇本潤色幾分時,卻發生了一件讓他始料不及的事情。


    他很驚奇地發現身邊的雲蜥精不知為何,突然間臉色就變的難看起來,還沒等他開口詢問,雲蜥精便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群妖眾。


    二狗下意識地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那一刻,他整個狗眼都差點被晃瞎了。


    因為在這一個個歪瓜裂棗般的妖眾之中,他看到了一位仙子般的人物。


    那位仙子鍾天地之靈修,含陰陽之渥飾,桃花眼顧盼生姿,柳葉眉凝如遠黛,肩若削成,腰如約素,望之如神女下凡。


    尤其是和身邊莽山妖府派來侍奉的妖族侍女相比,說是雲泥之別也不為過。


    隻因在妖群中多看了一眼,二狗就再也忘不掉那絕美之貌,連自己身處何處都已經全然顧不得。


    “大公子?”


    “大公子?”


    雲蜥精接連喊了數聲,才將其迴過神來。


    “我眾多妖穀之中,竟有這般絕色?”二狗喃喃道。


    見他神魂顛倒,雲蜥精似乎很滿意,微微笑了笑,正待說話,眼角餘光卻瞥見穀主犬榮皺著眉頭走了過來。


    “淩兒,你幾個叔父在那邊喊你,你怎麽也不做理會?是不是有些太過無禮了些?”


    犬榮與其他妖穀的大王頗為熟識,招唿了幾句,正要引薦自家犬子,也發現了自家犬子傻愣愣地看著遠處,表情有些不對勁,這才客套了幾句便走了迴來。


    “爹……”二狗隻是應了一句,很快又把頭扭向一邊。


    犬榮發現了不對勁,順著他的目光,自然也發現了那個豔壓群芳的女子。


    深知自家犬子是何秉性的犬榮眉頭皺地更緊了,以他妖穀大王的眼光,當然能看出對方的身份,那可是與自己同樣地位的妖穀大王。


    犬榮愛子心切,對於二狗這個犬子禍害了自家妖穀多半女妖之事,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二狗之所以這麽放蕩不羈,很大一部分都和他這個當爹的視若無睹有關。


    可這裏是莽山妖府的地盤,不是自家老窩玉犬妖穀,在這個場合,犬榮即使再疼愛犬子,也要顧全大局。


    所以他猶豫了片刻,明知故問道:“淩兒,你……是不是又看上哪家姑娘了?”


    二狗被雲蜥精拉扯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悄悄向那位仙子掃了一眼,喏喏地道:“爹,還是你懂孩兒的心……”


    犬榮歎了口氣,語重心長沉聲提醒道:“我知道你在看誰,那女子的確姿色不俗,可這次為父不能再讓你任性下去了。”


    “爹,這是為何?”二狗有些急道。


    “為何?若是尋常小妖,為父舍下老臉來,也能為你張羅,可你沒發現,那女子是妖穀的大王麽?身份不同,為父豈能隨便開口?今日你看便看了,為父也不想管,隻是過了玄妖會,休要再生事端,不要為我們玉犬妖穀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你可聽到?”


    “可是,爹,孩兒是真的喜歡她。”二狗倔強道。


    “你那是喜歡她嗎?你那是饞她的身子!你下賤!”見自家犬子這般不識相,犬榮不禁微微動怒。


    “爹!”


    二狗的一聲喊,帶著幾分委屈,讓犬榮的氣又消了幾分。


    這時看夠了好戲地雲蜥精陪著笑臉湊了過來:“大王消消氣,俗話說,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君子愛美人是天經地義之事,我看大公子也是真的喜歡那名女子,大王切勿生氣才是。”


    犬榮哼了一聲,狗臉凝重道:“若是尋常小妖,我自然不會生氣,可也不看看對方的身份,堂堂妖穀大王,難道讓我落下老臉去求她麽?”


    “那當然不會,不過在下倒是有個辦法。”


    “你有辦法?”


    雲蜥精忙笑道:“大王有所不知,其實那女子……屬下倒也認識,不僅屬下認識,大王您應該也聽到過她。”


    “哦?此話怎講?”


    “不知大王可聽說過淩波妖穀?”


    犬榮有些訝然:“淩波妖穀?!”


    片刻,忽然反應過來,遲疑道:“你是說……此女是月寒山的女兒?”


    “正是!她就是月寒山的女兒,月柔。”雲蜥精忙迴道,他那雙細小的眼睛轉了轉,接著嘿嘿笑道:“淩波妖穀的過往,大王想必也聽說過一些,如今淩波妖穀今非昔比,隻是一個妖眾不足百人的小勢力,若是以人數論起來,比起咱們玉犬妖穀,可是差遠了,所以大公子若真是有心,憑咱們玉犬妖穀的勢力,不愁拿她沒辦法。”ъimiioμ


    二狗聞言,麵露驚喜之色地看向自己的父親,眼中滿是希冀。


    雲蜥精眼中泛起陰險之色道:“不僅如此,淩波妖穀的實力也是相當的低,大王和大公子別看她現在是五重境的修為,可是據屬下所知,除了她身邊的幾個小妖外,整個淩波穀都沒有幾個四重境的玄妖,這點實力,大王您靈妖之境,還不是動動手指的事。”


    “此話當真?”犬榮狐疑道。


    二狗倒是心急地在一旁忙幫襯道:“爹,雲蜥大哥在咱們妖穀呆了有段時日,何曾說過謊,必然是真的。”


    “多謝大公子信任,屬下自不敢說謊,隻是……”


    “隻是什麽?”


    雲蜥精故作遲疑道:“那蛇妖月柔其實不足為慮,隻是他身邊的男子,倒是需要格外注意一下。”


    二狗原本被女子吸引了目光,自此再移不開,哪裏在意她身邊的男子,再加上俞子青隻顧低著頭吃珍果,二狗就更沒機會看到他了。


    現在他聽了雲蜥精的話,忙向女子身邊看去,果然有一男子。


    隻是這一眼,二狗又不禁呆了一呆。


    好個英俊的男子!


    那一瞬間,二狗有些懷疑世界。


    為什麽大家都是妖,他卻長得這般英俊,自己為什麽就長得這麽……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父親。


    這一定都是自己爹的錯。


    如今再抬眼望去,那男子坐在女神身邊,二人看起來簡直是珠聯璧合,天造地設一般。


    二狗原本雄心壯誌頓時受了很大的打擊,他隻覺得自己的心……要碎了,嘀咕道:“是本少爺敗了……這般天作之合,本少爺終究是不及……”


    雲蜥精在一旁將這位大公子的臉色盡收眼底,心中一緊,暗自私付道:若是這大公子改了主意,那自己的計劃豈不是全泡湯了?


    念及此,他細長的眼睛忽然閃起一道精光,瞬間心中有了主意。


    “大公子,您再看看那蛇女,那般姿色,莫說莽山妖府,就是青丘國,隻怕也難找出幾個來,您……真的就這麽甘心麽……”


    二狗的目光閃爍,閃過一絲瘋狂,狗嘴直咧著,咬著牙:“本少爺……怎麽可能甘心!”


    雲蜥精嘴角帶起一絲獰笑,很快又收斂起來,陪笑道:“公子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說起這蛇妖來,倒也是有些可憐。”


    “雲蜥大哥此言何意?”


    雲蜥精故作歎息道:“想必大公子也看到了,那男子所坐之位,緊挨著蛇妖,足見其身份必然不低,而其實力更上比那蛇妖還高一些,據屬下所知,此人入淩波穀才不過半年之久,緣何有此地位?大公子可知?”


    “雲蜥大哥說笑了,我哪裏知道這個。”二狗嗬嗬傻笑了兩聲,“還請雲蜥大哥直言。”


    “其實,那淩波妖穀,早已被此人霸占!”雲蜥精斬釘截鐵道。


    看著二狗詫異的眼神,他很是滿意,緩緩道:“蛇妖本是淩波穀的大王,可後來這男子不知從何而來,見到蛇妖,貪圖其姿容,不僅仗著自己修為略勝一籌霸占了淩波妖穀,更是用武力逼迫蛇妖服侍於他!屬下原在淩波妖穀不遠,也是偶然外出時遇到他們妖穀的妖眾訴苦才知其中真想,大公子,您忍心看她忍受屈辱麽?”


    “竟有此事?!”二狗聞言大怒,“沒想到此人長得人模人樣,竟然也是個貪圖美色,欺良霸善之人!”


    雲蜥精忙添油加醋道:“正是,那蛇女和淩波穀妖眾,敢怒不敢言,隻得虛與委蛇,此事若不是屬下早先與淩波穀相鄰,怕也是很難知曉。公子若是憐香惜玉,何不將此人除去,到時候,那美人感激公子,想必……”


    雲蜥精話沒有說完,嘿嘿笑了兩聲,意思不言而喻。


    二狗聞言,也是不禁喜上眉梢。


    想必那蛇女一定是屈於那男子淫威之下,何等苦楚!二狗心中不免憐香惜玉起來。


    犬榮可不像自己兒子一般被美色蒙蔽了狗眼,心下感覺有些不對,但雲蜥精在玉犬妖穀呆了足有小半年,處事小心謹慎,很得他和大公子歡心,所以也隻是稍稍有些遲疑,便把那絲疑慮拋在腦後。


    二狗則是看向自己的爹,懇求道:“爹!你也聽到雲蜥大哥的話了,你可要幫孩兒啊!”


    犬榮臉色稍顯凝重,沉默片刻道:“此事……你自己看著吧,爹隻能說不會阻攔你。”


    說完,便甩袖離開,不再過問。


    這默許的態度他一雙狗眼仔細向二人看去,這一看不禁有些氣極。


    隻見那欠扁的男子兩隻手隻顧著拿取果盤中的山果往嘴裏塞著,不時又喝上兩口小酒,卻唯獨對身邊傾城之色的仙子視而不見!


    這……這是何等的可氣!二狗隻覺眼中怒火熊熊。


    更可氣的是,那男子吃完了自己麵前的,竟然還把手伸到仙子麵前的果盤!甚至連盤子一起端走,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二狗看向女神,卻見她那雙“幽怨”的目光掃向身邊的男子,似乎在埋怨他的不懂風情。


    這下,二狗更加相信了雲蜥精的話。


    這個男人太可惡了!二狗隻覺心中氣悶不已。


    如果不是顧及場合,他真想馬上衝過去,教訓一下這個男子,尤其是那張帥臉,越看越讓他覺得鬱悶。


    這時,一隻衣著稍顯風燒的女性犬妖從身後扭著腰肢走了過來。


    “哎呀,少爺,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你這般生氣?”說著,那**妖一臉媚笑就要往二狗的身上貼來。


    一雙狗眼中滿是媚意。


    雲蜥精很明顯是知道女妖的身份,臉色變了變,並未說什麽,隻是身形往後稍稍退去,為她留了些空間。


    二狗見她,不由皺了皺眉:“田媛,你怎麽過來了?”


    **妖咯咯一笑,雙手攬住二狗的臂膀:“少爺,人家這不是看你不高興,想來哄你開心一下嘛。”


    二狗冷哼一聲,一把將其推開:“注意一下你的身份!你隻不過是我不要的玩物,我不需要你來安慰我,老實的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田媛**被二狗一把推倒在地,眼中滿是羞惱與悲哀,但繼而又站起身,再次貼了上去,滿臉媚笑:“少爺,人家知道你不開心,你有什麽火,就衝我來發吧,人家……都能承受的住的!”


    “滾開!”


    二狗低喝一聲,將其震倒在地,隨即俯下身,冷冷地看著她:“田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族中那些消失的其他女妖,都是你下的手吧?我不處置你是念在過往情分上給你留條路,你不要太過火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怎麽配當我玉犬一族的女主人!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說完,二狗起身不再看她,目光又情不自禁地飄向不遠處那個絕美的女子身上。


    田媛驚恐地張大狗眼,下意識地順著二狗目光看向不遠處,待看到那個清麗身影時,她忽然間明白了什麽。


    女妖側趴在地上,心中又羞又氣又恨。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眯,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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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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