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挽歌注意到他的視線,臉頰微熱,撇開視線,低咳一聲,道,“宋瀾月,我要用她的血,祭我母親的墓碑。”


    鳳離天其實已經猜到。


    那晚段老的話,雖然低,卻躲不過他的耳朵。


    原來雲挽歌的母親,竟是被宋瀾月,以七香散一點點毒死的!


    直到最後毒發,段老和鬼老已然救治不及,又礙於雲霄和當時勢力,實在無法出手再去查看當時已經漸漸被人以半仙族女之女追捧的雲挽歌。


    後雲挽歌被判定廢靈,他二人才漸漸放下心來,隻覺沒有威脅,宋瀾月自當不會針對她,就算過得辛苦好歹安全。


    隻是,這二人都不知的是,宋瀾月,自始至終都沒有打算放過雲挽歌!


    要不是那次偶遇鳳離天,雲挽歌身上的七香散,還不知會傷她如何!


    雲挽歌正想到此。


    忽聽鳳離天說了句,“你身上的七香散……”


    話未說完,兩人都是神情一變!


    失去記憶的鳳離天,如何能記得雲挽歌曾經中過七香散的事!


    雲挽歌猛地站了起來,卻眼前一黑。


    鳳離天伸手將她攬住,頓了頓,才道,“我並未記得何事,剛剛隻是隱約覺得你似乎……有中毒的模樣,在我跟前出現過。”


    這溫柔耐心解釋的模樣,與之前不耐冰冷拒絕的態度實在大相徑庭。


    可雲挽歌卻沒心思計較他緣何如此變化,而是臉頰登時泛紅。


    一下將鳳離天推開!


    鳳離天見她中毒那次,他二人可是……可是那般溫泉池中,不著一縷的模樣啊!


    而且,這混蛋當時,還肆無忌憚地戲弄於她!


    他居然還敢提!


    見雲挽歌似是惱了,可臉頰紅暈又似是羞了。


    鳳離天不知為何,腦子裏猛然又鑽進來一個場景——少女欺霜賽雪的胴11體,周身淺紫波瀾的水紋……


    她貼合著自己,氣息清幽雅香……


    鳳離天紫瞳微縮,猛地看向雲挽歌,可觸及那微紅的臉側小小的耳尖,心頭忽而一燙,又迅速挪開。


    隻這一瞬,偌大室內的空氣,陡然便升溫了許多。


    雲挽歌一顆心砰砰亂跳,下意識又想伸手扇風。


    卻聽那人低聲道,“我……”


    嚇了一跳,偷眼看他,又挪開,咬住下唇。


    鳳離天見她這副嬌羞赧色,連唿吸都沒法平穩,張了好幾次口,才再次說道,“那我幫你把宋瀾月抓來?”


    竟有了一絲刻意詢問的意思。


    雲挽歌咬唇,終於意識到,此刻的鳳離天,與之前的疏離清冷十分不同。


    下意識地又看過去,誰料,居然看到鳳離天那慣來淡漠寒涼的白璧麵頰上,居然浮起一絲紅暈!


    就像那雪裏紅霜,襯托得他本就精致的眉眼,更如畫中謫仙,舉世無雙得惑人心扉!


    “你……瞧我作甚?”


    鳳離天察覺到她的目光,隻感覺連耳後都微微發燙起來。


    該不會……是被她瞧出來,剛剛腦海裏一瞬出現的畫影了吧?


    雲挽歌連忙縮迴視線,一時,竟不知是喜是憂。


    該不會……失憶的鳳離天,也對自己生了情意吧?


    若是如此,那之前那個妖格無雙的國師殿下,又該如何?


    她難得有些遊離地糯糯道,“沒……那個,我正好想迴雲家一趟,你與我一起去?”


    鳳離天瞧了瞧她,難得見那冷得像個小刺蝟的丫頭,軟和得跟那白麵饅頭似的。


    微微一笑,“好。”


    雲挽歌又瞧著鳳離天那一絲清淺的笑容,發呆了。


    從前隻知道,他會勾著嘴角,或慵懶,或邪魅,或漫不經心的笑。


    卻不知,他還會有這般,幹淨的,直接的,單純的笑。


    容顏如玉,美人如斯。


    公子不可方物。


    便是此時眼前這般人物了吧?


    雲挽歌忽而捂住臉,咬唇道,“不許再對我這麽笑。”


    鳳離天一挑眉,倒有了幾分邪氣。


    “為何?”


    雲挽歌鼓著腮幫子,低惱,“不許問!”


    鳳離天又笑了,點了點她的眉心,“傻丫頭。”


    丫頭。


    雲挽歌紅著臉,一臉鬱悶——她都活過兩世了,哪裏是個丫頭了?


    這壞家夥,到底為什麽突然又從冰封百裏,變成如今春風融融的啊?


    ……


    一個時辰後。


    暮色四合,暗夜如墨。


    雲挽歌坐在雲家主母所居,錦繡堂的主屋正座上。


    她的麵前,宋瀾月滿眼惡毒地跪在地上,白皙柔弱的脖頸上,圈著一根白綾。


    隻要她敢出聲唿喊,那白綾就會立刻一收,勒得她瞬間窒息,發不出一絲聲氣兒。


    雲挽歌挑弄地把玩著手裏白綾的盡頭,似笑非笑地撩著眼簾看腳邊的宋瀾月。


    “所以,你便用七香散毒死了我母親,隻為了這可笑的雲家主母之位?”


    宋瀾月冷笑,“可笑?花青鸞嫁給雲霄和,才是真的可笑!”


    雲挽歌麵色未變,隻一雙瞳眸,微冷幾分。


    宋瀾月看著她,忽而像報複似地笑了起來,發狠地一吐而出,“花青鸞那個傻子,半仙族女又有何用,還不是被雲霄和三言兩語就騙到手了!嗬,可笑,生了個你,半麵陰陽醜如鍾馗!要不是心念你血統不同,生下來那一刻,雲霄和就要把你溺斃,哪還有你活到現在興風作浪……呃,咳咳咳咳!”


    雲挽歌募地收緊手指,眼看宋瀾月麵色發紫眼珠暴突,才慢慢鬆開手。


    宋瀾月渾身哆嗦地趴在地上,大口吸氣,指甲摳刮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雲挽歌起身,踩住她那保養精致的手指。


    俯身,不帶一絲溫度地說道,“所以,我母親嫁入雲家,根本就是個生孩子的工具?一個工具而已,你便可以隨心所欲地下藥,將她毒死?”


    她垂眸,對上宋瀾月那雙看上去淒婉嬌憐的眼睛,慢慢勾起猩紅唇角,“宋瀾月,誰給你的膽子?”


    劇痛從手指傳來,隻聽清晰斷裂的手骨碎裂聲。


    宋瀾月本是春曉如花的臉上,登時一陣暗痛扭曲,可她被勒著脖子,又發不出聲音。


    便下意識地用另一手去抓雲挽歌的胳膊。


    隻是,還沒觸碰到,就被旁邊一人輕而易舉地一掌,震碎了半邊肩骨。


    她終於忍不住,張嘴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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