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唿聲最高的,便是林敬軒,其次還有五公主林音兒,慶國公嫡子曹林,一等侯爵那對龍鳳子女。


    等等等等。


    這盛世議論中,還有一個民眾關注的,便是今年——那比空間戒指更稀世罕見的血牡丹,也要參加這皇宮燈會了!


    上一次在瑞王府,好些個百姓見過這血牡丹真容後。


    競相口傳,竟將這鬼仙半麵的少女,說成了轉世的羅刹女!


    一個半神半魔的妖女!


    雲挽歌聞之,啞然失笑——


    可不就是個羅刹麽,嗜殺無道的沐血妖魔,斬殺神佛,恨不能弑天!


    這一時間,這皇都燈會的盛況,簡直可達熱鍋沸鼎之勢。


    而雲挽歌,便在次日清晨,乘坐雲府特意為她準備的一架紅木寶石極盡奢華彰顯招搖的寶駿香車上。


    在眾目睽睽之下,踏上通往皇宮的朱雀大街。


    杏圓坐在車簾裏,就見大街上已是行人熙攘,摩肩擦踵。


    到處掛滿了奇形異色的燈籠。


    外頭的議論聲傳進車內。


    “看啊!是雲府的馬車。”


    “嘖嘖,好氣派,本就是武者大家,如今又入朝做了官,雲家可是要水漲船高了啊!”


    “可不是,當年出了個至純木靈,如今又來了個血牡丹,這雲家怎麽就這麽好運!”


    “哈哈哈,還不是血統好,聽說那血牡丹的娘,可是半仙族女,嘖嘖,真不知雲霄和是怎麽弄到手的。”


    “還不是……”


    杏圓一聽那話頭不對,立刻就撂了簾子,外頭的喧囂熱鬧,也驟然消散。


    可雲挽歌五官聰敏,還是聽到了那些人的閑言碎語。


    卻隻是閉了閉眼,靠在軟枕上,單手支著臉側,不知是在閉目養神,還是在謀算何事。


    杏圓小心地看了她一眼,遲疑了下,還是靠過去。


    問道,“小姐,您今兒個怎麽隻跟老爺見禮,老夫人那兒,見都不見的?要是老夫人生氣,可會怪罪您?”


    雲挽歌是昨夜才從武堂迴到雲府,如今她已是三階武者,卻隻在人前露出六階武氣的模樣。


    隻這樣,便已叫雲霄和驚喜非常了。


    當即給她安排了如此奢華豔麗的馬車,以表重視之心。


    卻惹得老夫人跟前兒的雲詩詩大發脾氣,直言雲挽歌搶了她的風頭,要好好教訓她一通。


    可一直等到今早出發,也不見雲挽歌到老夫人跟前見禮,而是在時辰快到的時候,才似是匆匆忙忙地趕過來,隻來得及跟雲霄和行禮,便上了馬車。


    雲詩詩大怒,一腳踢死了身邊一個做人凳的奴才,便衝去老夫人的馬車了。


    連杏圓都猜到,這雲詩詩會跟老夫人告狀,給雲挽歌穿小鞋。


    所以才有此一問。


    可此時斜依在馬車裏的雲挽歌卻絲毫不見憂色。


    反而是睜眼,朝杏圓淡淡一笑,“無妨,過了今日,她再無開口的機會了。”


    杏圓一下子想起雲挽歌最近的安排,放下心來。


    又挪到車門邊,掀開簾子朝前頭看了眼,走在他們前麵的馬車是雲想容和雲林峰的。


    宋瀾月重病,便由這對兄妹攜伴出席。


    眼看前頭朱雀金門漸漸靠近,無數車架駿馬有序入內,比之那次青雲拍賣會更輝煌盛典,杏圓竟隱隱地也有些期待起來。


    那一次,雲挽歌還不過是個連台麵都上不得的雲家廢物二女,不過一輛破舊小馬車。


    而如今,卻已能乘坐寶馬香車,如此招搖。


    正想著。


    前頭駕車的白靈,忽然迴過頭,看了她一眼。


    杏圓與他對視,忽而,見這素來麵無表情的俊秀男子臉上。


    幾乎是十分清晰地,露出一抹極淡的笑容。


    杏圓一下子被嚇傻了。


    半晌,猛地一瞪眼,像被蛇咬了,狠狠摔上車門,縮迴了馬車!


    白靈嘴角抽了抽。


    車內。


    雲挽歌看過來。


    杏圓為掩飾,連忙說道,“到了,小姐。”


    雲挽歌看了看她紅紅的臉頰,沒說什麽,坐直了身。


    ……


    車架自宣武門進入,駛入太和殿前明朗開闊的空地,所有人員皆需下車,步行入內,過永和門,太保門,一直向上,抵達金鑾殿。


    於殿前九十九層漢白玉台階下,隨眾人叩拜當今皇上。


    後再穿禦花園太池,前往中清殿,開宴席。


    宴席後,便是燈會盛典——奪彩大會。


    雲挽歌扶著杏圓的手下了馬車。


    便見一青衣內侍,滿臉是笑地湊過來,恭恭敬敬略帶諂媚地說道,“是雲家二小姐吧?奴才是三皇子跟前兒伺候的。”


    一句話,引得旁邊與她同輩分的千金小姐紛紛側目。


    “三皇子恐您初入宮門,多有不便,特打發了奴才來給您引路,還望雲二小姐莫要怪罪三皇子擅自做主之過。”


    這話說得極漂亮,雲挽歌若是輕易將他打發走了,倒是讓人覺得不識好歹了。


    雲挽歌看了眼那小心弓背的內侍,神色平淡地點頭,“那便有勞公公了。”


    “不敢不敢。二小姐喚奴才黃德便可。”


    旁邊幾個千金小姐一見雲挽歌竟然真的大搖大擺地接受了三皇子派來伺候的奴才。


    登時氣得咬牙切齒。


    全都沒有注意到,雲挽歌在聽到這內侍的性命時,猛然頓住的腳步。


    黃德。


    上輩子一直跟著林敬軒,直做到大內主管總領太監的那個狗奴才?


    就是他。


    將雲想容送上了林敬軒的床榻,對自己極盡羞辱恥笑。


    就是他。


    以他殘缺扭曲的內心,在暗地裏用盡無數陰私手段,折磨得她心神俱滅,來獲得那一點可笑的優越感。


    就是他。


    親手為林敬軒奉上了那柄刺穿自己心髒的冷劍。


    原來那個曾經站在林敬軒的跟前,卻像個藏在陰暗裏見不得光的鼠王,如今竟是這副伏低做小的模樣麽。


    雲挽歌站住腳,扭頭,看向身邊還貓腰垂頭連麵都不敢抬的小奴才。


    忽而上前。


    一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啊!”


    這一腳可是灌注靈氣,一踹下去,黃德慘叫一聲,下意識放出武靈抵擋,卻還是被踹得跪在了地上。


    吐出一口血來。


    一隻形狀灰黑身形猥瑣的老鼠武靈,在他身邊兇狠地對著雲挽歌齜牙咧嘴。


    雲挽歌看到黃德臉上一閃而過的陰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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