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把她的後腦勺使勁的往下摁,她的鼻間滿是他的味兒。


    宋依依本來看見慘不忍睹的許念爸爸,心情沒那麽糟糕屈辱,那種恐懼感在淩琛出現的時候煙消雲散,但委屈這個東西,真的是有人寵著,便會發作的,愈演愈烈的。


    她愣是被淩琛再度弄出了眼淚,後來基本是讓對方半抱著下的樓,周圍有看熱鬧的圍觀者。後來想想,自己還是太軟弱,心理素質差了點,她是許念的班主任,就該負責到底的,以受害人的姿態走了算怎麽迴事?


    宋依依一點點的從淩琛的胸口爬起來,眼底怯懦又固執:“你先鬆開,我……看看孩子……”


    淩琛擁得她更緊:“你們學校的傻大個會處理,如果我留下來,你知道的,那個人會死的很慘!”


    他最後幾個字是從鼻孔裏噴出來的,眼神滿含威脅。


    淩琛這個人,狠起來,六親不認。


    宋依依是領教過的,後來直接被他打橫抱上了車。


    好幾個月之後,她問他,怎麽把人打的那麽狠,淩琛似笑非笑的迴答:我忍了那麽久還沒碰過的,怎麽就輪到他亂來。


    傻大個?應該是歐陽老師吧。宋依依想,既然是歐陽老師,她就放心了。


    他一路強製性的將她禁錮在懷裏,總的來說,宋依依自個兒的精神渙散鬆懈,警覺性和意誌力幾乎是零,所以也就隨對方去了。


    女人天生是弱勢群體,遇到了那種事情確實挺難受的,各種嫌棄自己。


    在淩琛表現出抱她上公寓苗頭的時候,宋依依率先說:“我能走。”


    宋依依知道女人什麽時候該示弱,但她手腳確實沒問題,四肢健康還讓人抱著,太矯情了。淩琛動作迅速的脫下西裝,往她的肩上一披。


    她是那樣的纖細苗條,黑色的西裝一裹,淩琛捏緊了兩邊的領口,好像要與這黑夜融為一體,風吹過,麵頰白白的,一個巴掌印眼下清晰呈現。


    “你這幅樣子,專門讓人心疼的?”他不由豎起眉毛,語氣中多了苛責。


    倒是沒打冤那個神經病。


    宋依依:“啊?不好意思,我又給你添麻煩了,可能我真的運氣不好,長得像他前妻吧。”


    “你什麽時候不那麽天真?”


    淩琛說這句的時候,她愣住了,“難道你認為這不是偶然事件?”


    家訪的表是她親自排的,王老師確實是有約會,許念爸爸的精神分裂估計有兩年了吧,淩琛為什麽要這麽說?宋依依疑惑之際,淩琛打斷了她的浮想聯翩:“這件事到此為止,不準提。”


    考慮到她害羞,淩琛沒動不動就公主抱,而是換做了大包大攬的摟著。


    狹小的電梯裏,住宋依依隔壁的老太太後腳跟了進來,一眼認出宋依依:“小宋?今天這麽晚啊?”


    宋依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開了與淩琛的距離:“是啊,方奶奶。”


    老太太眼神好啊,亮晶晶的盯著兩人:“小宋,男朋友?”


    宋依依含含糊糊的應了,老太太發自內心的誇道:“小夥子長得真俊。”


    出了電梯聽到老太太一個勁兒的說:可惜了!


    老太太倒是注意到宋依依的臉腫腫的,見人家男朋友在,沒好意思繼續問下去。


    可惜啥?


    那丫頭夠狠心的,當著人的麵,直接跟他劃清界限,他有那麽拿不出手嗎?


    開門,進入,關門。


    宋依依囁嚅著開口,淩琛搶先一步問:“是要我給你放洗澡水嗎?”


    宋依依當然知道這是小言裏男主調戲女主的經典台詞之一,她沒心思配合演出,悶悶的道:“沒有浴缸,熱水器出來直接是熱水,不需要放。”


    淩琛唇邊閑適的弧度吹散了,冷著臉不語。


    宋依依不解風情不是一次兩次了,淩琛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神軟了下來。


    她進去洗澡的時候,看到對方以主人的姿態盤踞在她一米五的單人床上,粉紫色的被套顯然與他不搭。


    宋依依鎖上洗手間的門,開了熱水,就著嘩嘩嘩的聲音,把自個兒的衣服一件件的扒掉,穿著長袖長褲沒感覺,鏡子裏的她,半邊的臉頰虛腫,紅掌印倒是退了點,白皙的兩條胳膊上,青青紫紫的痕跡,都是被神經病給掐的,還有膝蓋上,好幾個烏青,不碰還好,一碰就疼。


    不一會兒,鏡子裏氤氳著一層霧氣。


    她蹲下來,懷抱住赤/裸的自己,突然無比的寒冷無措,脆弱到無力,所有的堅強勇敢悉數消失。


    宋依依把澡生生的洗成了一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淩琛還在,穿著他鍾愛的白襯衫,也許不是鍾愛,是習慣吧。


    頭發已經吹幹了。


    所以經典升華感情的劇情不存在。


    “過來。”他招招手,神態有點像招唿自家養的寵物。


    宋依依挺猶豫的,至少今晚這事,她抗拒,但卻貪戀著淩琛與之帶來的安全感。


    “坐下。”


    房間小最不好的就是總共那麽點空間,低頭不見抬頭見,唿吸來來迴迴的傳染,空氣中的溫度分外暖熱,濃稠。


    宋依依穿著短袖中褲的睡衣,披著一頭半幹的墨發,沐浴後的眉眼越發濕漉漉,少了距離感和防備感,心生柔弱。


    “手伸出來。”他喉結無聲息的扣動,眼神起了微妙的變化。


    “我……”


    宋依依拿不準,淩琛直接搶過了一截藕臂,她便無論如何抽不迴來,緊接著感覺到一股涼意襲來,她輕輕的蹙眉,嘴裏發出嘶嘶聲。


    原來他在給她上藥。


    “你怎麽知道我受傷”這句傻話她突然不想問了,淩琛是什麽人,觀察細致,想瞞也瞞不了。


    淩琛不是那種一邊上藥問你一邊疼的人,雖然難得也有溫柔的時候,大多數是懷著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心情,沉沉的不知是不是在警告她:“宋依依,你為什麽光長年紀,不長記性?幾次了?”


    宋依依據理力爭:“有幾次,我是被殃及的池魚。今天的話,如果換做其他女老師落單,也是一樣的。”


    這話是用來堵他的。


    唐璐和姚蜜兒的事,始作俑者總歸是他吧?


    不過他及時和歐陽老師趕來,確實是意外和感動的,還以為真的晚節不保,沒臉見人。


    淩琛卻極不樂意深究這個話題,一本正經的命令:“把上衣脫下來。”


    宋依依抱胸,心虛的躲閃:“裏麵沒傷到,不需要了。”


    淩琛寒麵:“你是想讓我親自動手嗎?到時候做的不止……”點到為止什麽的更讓人羞恥。


    宋依依迫於某人的威嚴,背過身,動作磨磨蹭蹭。


    不得不說,慢條斯理的除掉,反而更有一種極致的渲染力,漂亮的鎖骨下,是弧度優美的雙肩……果然背上有不少磕磕絆絆的淤青。


    是磕在地板上的!那個神經病!


    宋依依感覺到對方的指腹有意無意的擦過表層,所到之處,不可描述。


    他真是在替她敷藥?


    確定沒有撩她?


    宋依依的矛盾和多餘的臉紅心跳還沒有浮現上來,半吊著睡衣的她就被淩琛給猝不及防的抱住,一起滾作一團。


    他的兩條長臂卷著她的周身,她便陷入了上下無路的尷尬之地。


    他的唿吸大片大片吹上了一截瑩白,房間內荷爾蒙悄然散發著。


    “淩琛,別……”


    “不碰你,睡吧。”


    他喉間是嘶啞的嗓音,清心寡欲不是做不到,畢竟人的欲,念可以克製的。


    宋依依剛開始確實拘謹,這種睡姿很難入眠,後來強撐一會兒,對方沒有絲毫離開的意思,盡管背後熱度居高不下,他未有進一步的舉動,防著防著自個兒睡著了。


    恍惚間,聽到有人在說:“宋依依,我會讓你心甘情願求著給我。”


    像是預言。


    宋依依一點兒不喜歡被人操控,說不清是不是幻覺,料想淩琛不會說這種狂妄陰惻的話吧。第二天早上醒來,淩琛已經離開了。


    她習慣性的坐起來,茫然四顧。


    想象著,下一瞬,淩琛把早餐買了,或許人家是半夜裏走的吧。


    宋依依期待的事兒沒有發生,她眼下的情況是沒道理上課去的,提早打了電話給歐陽老師,對方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昨天他們之所以及時趕到,全虧了許念找到她手機通風報信。


    許念爸爸是歐陽打120送去醫院的,淩先生派了人來處理這件事情,許念爸爸傷的挺嚴重,多處骨折等等,屆時痊愈做精神鑒定,有病或沒病,隻是兩間牢房的差別。


    “許念呢?”宋依依比較擔心那個沉默寡言的孩子,昨天哭的撕心裂肺,小小年紀,卻能大義滅親,明辨是非。


    宋依依感激他,歐陽歎了一口氣說:“是個好孩子,他的爺爺奶奶今天要來替他辦理轉學手續。”


    這都是大人的錯,卻影響了孩子。


    宋依依用粉底遮了遮傷口去上班,學校裏風平浪靜的,原來這事處理得挺低調的,將宋依依摘除的幹幹淨淨。


    說不清是鬆口氣還是惋惜,總之她心頭沉甸甸的,一時沒顧上和淩琛的感情問題。


    正值周末,薑小穎要去杭州參加一個活動,軟磨硬泡的把她給騙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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