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澉這一走,似乎把白千帆的心也帶走了,她的情緒很低落,把自己關在屋子裏誰也不見,到吃飯的時間都不肯出來,這可把太子愁壞了,父皇剛走,母後就鬧這一出,萬一有個好歹,可怎麽交差?


    他在門口踱來踱去,急得直搓手,月桂在一旁勸道,“殿下,讓娘娘自個呆會吧,過了這陣就好了。”


    太子問,“母後在裏頭做什麽?”


    月桂探了探頭,悄聲說,“還睡著呢,娘娘心大,睡一覺就什麽事都沒了。”


    太子說,“母後平日最經不得餓,這會子還睡著不起,餓壞了可怎麽辦?”


    這時侯,墨容清揚和墨容晟也過來了,一聽母後因為傷心睡著不起來,晟皇子很是憂心,手負在身後,裝作老成的樣子,感慨道,“母後和父皇是比翼雙,飛的鳥,飛走了一隻,剩下一隻落了單,可不就不吃不喝了麽,這是人之常情……”


    “什麽屁話!”墨容清揚不客氣的打斷他,“怎麽就不吃不喝了,父皇去遠征,又不是不迴了,再說還有咱們呢,母後平日裏可不這麽小家子氣,今兒個怎麽……”


    “這可不是小家子氣,”晟皇子尋著機會也截她的話頭,“這叫相思成災,你一個成天和小子摔布庫的丫頭鐵定是不能懂的。”


    “喲,還相思成災呢,你有相思過人麽?”


    “有也不告訴你,”晟皇子頭一昂,腦子裏浮現出一張笑臉來,那人有天底下最溫和最純淨的笑容,是他心頭的白月光。


    “不告訴我,我也知道是誰?”墨容清揚狡黠一笑,把手卷成喇叭筒放在嘴邊,“我喊出她的名字,你聽聽對不對?”


    晟皇子刷了紅了臉,他十二歲了,是個半大孩子了,臉皮比小時侯薄了些,這種心思要是被墨容清揚那個瘋婆子喊出來,他臉麵往哪裏擱?


    不管不顧伸手就去捂她的嘴,墨容清揚以為他要動手,心想,他哪是自己的對手呀,順手一扯,一個過肩摔,把晟皇子狠狠摔在堅實光滑的地板上,晟皇子疼得五官擠到一處,嘴巴張了張,嚎出來,“娘親,清揚又……”


    墨容清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他身上一壓,順勢捂住了他的嘴,惡狠狠的威脅,“你敢出聲,我就打掉你的門牙,讓你在小姑娘麵前連嘴都張不開,不信盡管試試。”


    晟皇子委委屈屈的看著太子,“皇兄……”


    太子心頭正煩著,沒空搭理他們的官司,低聲訓斥,“母後心情不好,都別鬧了,安靜點。”


    墨容清揚從晟皇子身上爬起來,說,“皇兄別擔心,我進去看看。”


    說完就往裏鑽,嚇得月桂一把拖住她,“我的小祖宗,您可千萬別進去,讓娘娘自個清靜會吧,皇上臨走時可說了,您要闖了禍,讓奴婢給記下來,等皇上迴來一筆一筆跟您清算。”


    墨容清揚眨巴著眼睛,“我爹真這麽說?”


    “當然是真的,奴婢還能蒙您。”


    晟皇子趁機說,“月桂姑姑,剛剛的事情你看到了吧,趕緊給記下來,這是頭一筆。”


    墨容清揚握著拳頭在他眼前晃了晃,晟皇子躲在太子身後不服氣的哼了兩聲,倒底不敢說話了。他真是恨,一般大的年紀,身為小子居然打不過姑娘,小時侯以為自己沒長大,想著等自己再大一點,墨容清揚就欺負不了自己了,結果,他是長大了,墨容清揚也跟著長大了,個頭還跟他差不多,他依舊是她的手下敗將。


    墨容清揚想了想,說,“我悄悄兒進去,不吵娘親,就瞧一眼,瞧她哭了沒有,要是哭了,皇兄進去勸勸,哭腫了眼睛,爹要心疼的。”


    太子也有點擔心,他想進去,又怕挨罵,剛好讓清揚打頭陣,這個妹妹是皮深肉厚的,挨訓是家常便飯,若是母後發了脾氣,他就不進去了。他點點頭,低聲說,“你進去吧,輕點兒,別吵著母後。”


    墨容清揚得了令,躬著身子踮著腳,手也抬高高的,活象一隻直立起來的大貓,月桂忍俊不禁,她和太子是一樣的心思,擔著心,又不敢進去,隻能讓墨容清揚去探探虛實,橫豎這是個鬼見愁,有時侯娘娘拿她也沒辦法。


    墨容清揚帶著重任進去了,屋裏沒點燈,一片幽暗,她踮手踮腳走到床邊,悄悄揭起賬子一角看,床上隱約拱起一團,躺著一動不動,看樣子還沒醒。


    她放下賬子,輕手輕腳原路返迴,到了外頭,先出一口大氣,說,“娘親還睡著呢,沒醒,估摸著還不餓。”


    “你看仔細了?”太子問,“不是背朝著裏頭抹眼淚?”


    “絕對沒有,”墨容清揚說,“一動不動呢,我瞧得真真的。”


    月桂道“沒事,讓娘娘睡吧,遇著不高興的事,睡上一大覺,事就過去了。”


    太子點點頭,吩咐道“讓小廚房把飯菜熱上,等母後醒了就擺飯。”


    月桂應了一聲,“奴婢知道。”


    一行人悄悄的退出去,墨容清揚走在晟皇子後麵,冷不丁撩一腳,踹得他往前踉蹌了兩步,差點沒摔倒,晟皇子迴過頭狠狠瞪她一眼,“怎麽走路的?”


    “不小心腳撩高了點。”


    “馬才撩蹄子呢。”


    “你再說一遍!”


    太子喝道“都消停點,”他真是拿這個妹妹沒法子,這性格也不知道隨了誰,無法無天,但凡能上天,天都能讓她捅出個窟窿來。


    走到廊廡裏,不知怎麽,他心裏總有些不安,突然頓住腳步問月桂,“母後先前是怎麽吩咐姑姑的?”


    月桂想了想,“娘娘說,她想睡會子,不讓點燈,也不準任何人進去吵她,連奴婢也不行。”


    太子問,“母後當時臉色如何?”


    “倒是和平常無異,”月桂說,“但奴婢瞧得出來,娘娘心裏不好受。”


    太子對墨容清揚說,“你再進去一趟,輕點兒叫母後,看母後答不答應?”


    “殿下,娘娘不是不讓人去吵她麽?”


    “孤還是不放心,”太子拍拍墨容清揚,“快去。”


    墨容清揚唿啦一下跑走了,沒多久,又唿啦一下跑來了,扯著嗓子嚷,“皇兄,娘親怎麽變成被子了?”


    哈哈哈,一個兩個都鼓動小帆帆偷偷跟去,好吧,如你們的願!是你們要她跑出去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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