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她的心裏有些驚訝,之前自己做事情顏笙從來沒有向現在這般過問,全都是完全放手任由他們發揮姿態,這是對他們的信任與培養,也是顏笙對手下的誠意,如今可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她將心裏的疑惑仔細掩藏,隻是眼中細微閃過的小情緒還是被顏笙捕捉,她微微一笑,對著青鳶搖頭,“你別誤會,我隻是在想些事情,擔心自己在看的過程中遺漏了什麽,或者是剛才自己看的時候不夠仔細,因此才想問你確定一遍。


    這話說的古怪,青鳶也不在意,隻是點點頭,立在一邊。


    顏笙收迴視線,眼睛轉向窗外,那裏是一捧璀璨的陽光,在遠處那是,一望無際的黃土沙路,還有數不清的未知刀光劍影隱隱伏著在黑暗的角落,等候在合適的時間予以對手致命的一擊。


    她的心仿佛也隨著這樣的視線越飛越遠,她想隨著那人一起,幫他將刀光劍影隔絕在方外的天地,還那人一個康莊大道,璀璨光明,她想和那人一起,將所有的陰暗詭譎統統消滅,還大家一個盛世太平,錦繡黎明。


    隻是他不能,她不行。


    顏笙將視線收迴,心也隨著那不甘而又不得不甘的目光一同迴到自己的身體裏,心中不止那裏碎開了一腳,像是裝滿陳年的上等醋的罐子被雖輕輕擊碎一片,酸澀的液體從那裏傾斜而出,用緩慢卻不容抗拒的姿態一點一點蠶食著她的心。


    那一絲酸楚衝破心房的禁錮,在全身的血液裏恆橫衝直撞,顏笙的鼻尖都被感染,苦痛中還帶著一絲酸澀的味道。


    青鳶心有所感,順著顏笙的眼睛望去,卻隻看見一閃紅木上糊著紙紗的窗子,還有園中的光影搖曳。


    風吹過,投射在窗子上搖曳的波光閃動如抽風,就像是誰的心,也被風吹皺,亂了一尺春水。


    清馨二人忙碌的時候,顏笙也沒閑著,楚清果然是說到做到,為了保護顏修也算是煞費苦心了,不僅是拍了宮中守衛卻保護,為顯示公允,還拍了九成兵馬司並著刑部的侍衛三分人馬看守。


    三方人馬互相監督,誰都別想在誰的眼皮底下搞小動作。


    楚清本事好意,卻將顏笙氣的不清。


    沒有其他, 就是在無影當中給自己見哥哥的事情上找了不少麻煩。


    要是隻有楚清一方人馬還好,大不了獲贈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這可是三方,三方人呢,不是開玩笑,為了保證安全就連蒼蠅如今都別想輕輕鬆鬆的飛進將軍府。


    顏笙本人去,別人一定會阻攔,因為這涉及到串供的危險。


    要是陌生人去,就更別提了,如今多方勢力盯著,誰敢放陌生人進去,要是顏修因此遭遇什麽不測,誰負責?


    別說事情還沒有定論,顏修目前還是為北炎立下汗馬功勞的大將軍,就算是事情有定論了,楚清一日不發話,誰都不能輕易的了解了楚清的性命,一旦出事,一個看守不嚴的罪過都是小的,要是在有仇家趁機栽贓陷害,說自己包藏禍心,陽奉陰違與人勾結,甚至將顏修這件事情落在自己的頭上,說是自己陷害的,那恐怕他們全家都要因此與世長辭了。


    這當然不是開玩笑的。


    顏笙因為這件事情也是愁苦一段時間。


    她在心中將楚清形象的小人戳了無數個窟窿,卻也沒有辦法,隻能打起精神像解決的辦法。


    功夫不負有心人,嚴密的排查之下,還真的找到了將軍府對他有恩,又是在此次時間中負責看守顏修的人。


    顏笙一聽清馨的匯報樂壞了,連忙偷偷出宮,襯著他換班迴家的時候在畢竟的小巷攔住,又是一陣訴苦以後,總算將人策反,答應幫顏笙他們傳消息。


    有了熟人的幫助,倒是輕鬆很多,顏笙得到顏修親筆書寫的保平安的信件,一直倒懸的心也終於能安放到原來的位置上。


    與此同時顏頌在前方的信件傳來,也是好笑意,顏頌出馬一個頂倆, 這幾天已經取得大小兩次小勝利,一次打勝利,軍中的士氣得到很大的鼓舞,一切都向著好的方麵發展,其中鄭傳衍也是立下汗馬功勞,他研究出來的毒藥和解藥可是幫了北炎不小的忙。


    楚清在來迴的軍報信件中可是狠狠的誇獎了鄭傳衍,隻說要在得勝迴京後給鄭傳衍一個官做做。


    顏笙最近接信接道手軟,雖然解救顏修的計劃還沒實施,也是部署的八九不離十,顏笙來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周圍的人都能感受到她臉上的喜悅,卻沒人能看懂她藏在喜悅背後的一抹焦灼。


    她除了北炎的事情,也從未放棄對東傾的關注,隻是東傾傳來的消息卻讓她心驚。


    她將手中的信紙牢牢握緊,空氣中隻能聽見紙張在手中層層破碎的聲音,像是撕心裂肺的哭泣之音。


    剛剛才愈合的掌心在這重重的撕扯下,甚至比之前還要眼中幾分,掌心混合著猩紅的血跡的紙上有幾個字赫然映入眼簾,寥寥幾個字卻寫的潦草無比,可以看出當時書寫的時候那人的倉促。


    東傾皇,薨。


    顏笙的心也隨著這幾個字更沉下去幾分。


    東傾路途遙遠,從北炎到東傾要翻過險惡的達旦草原還有一座高聳入雲的雪山,平日裏確實是不用這般拚命的,隻是扶搖的行蹤不能確定到底有沒有泄露,若是一旦泄露,這一路上將會有無數的刀劍靜靜的等待,隻等待扶搖過去的那一刻將她的性命永遠的留在他鄉。


    雪山草原雖然險惡,卻比人心的險惡還要通透幾分,而且那時最近的道路,從那裏穿過最起碼可以節省一般的時間,她懂扶搖,就算是她也一定會甘願從哪裏走過。


    如今扶搖最需要的就是時間,隻是,顏笙將手中的消息再次緊了緊,甚至已經被指甲鑽出了幾個窟窿,消息傳來說明最少距離發出消息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月。


    她的身子忍不住晃了晃,想起那日他的笑顏,她的心裏像是被一把遲鈍的刀淩遲……


    扶搖。  不過剛剛離開三天而已。


    三天,自己的消息是飛鴿傳書,他們卻不能真的飛迴東傾,就算是已經過去三天,就算是他們順利的從草原從那個號稱死亡之山的雪山穿過,到達東傾也最少要消耗兩個月的時間,到那時。


    她將眼睛一閉,她不敢想,也不願在想。


    一個重權分散,外有擁兵自重的大臣,內用虎視眈眈的妃嬪,哪一個都會令東傾風雲變化,從此走向新的節點。


    而作為唯一皇子的扶搖....


    顏笙的心也隨著這樣的想象一沉。


    扶搖,我願用我此生所有的運氣還你一個平安無俞、


    “小姐。”清馨人未到,聲先至。


    這一聲倒是將顏笙分散的情緒打散,顏笙連忙將自己麵上的情緒掩蓋,小心的將手中的信紙仔細掩蓋,這才轉身看向身後的清馨。


    “發生什麽事情了?”顏笙的表情變化你的極快,在加上清馨心裏有事情也沒注意到顏笙有任何不妥,她快步走上前,將手中的信紙推到顏笙手裏,“小姐快看我找到了什麽。”


    顏笙看著清馨眉飛色舞的樣子,心裏難得帶著一絲詫異,連忙打開麵前的信紙,一目十行的掃過去,半晌,臉上的表情竟然與清馨如初一則。


    “你這是在那裏發現的。”顏笙的心裏帶著一絲驚喜,顏笙之所以收集到證據卻遲遲沒有出手就是因為他們還有個最重要的事情沒有解決,就是唯一能夠將程前遠拉下馬人頭落地的事情。


    楚清告訴她的關於前任諫議大夫死的事情。


    ……


    清馨的這封信還真是得好生找才能找到的,這信件明顯是被人找到並且要燒毀的,年代有些久遠,上麵既有暗沉到黑色的鮮血還有燒焦的黑色以及年代救援後泛黃的邊角。


    這信件雖然隻能看見一些少量的內容,隻是那署名程遠,還有那其中隻出現一次的人名,素娥就夠讓人震驚的了。


    原因無他,這個素娥是前任諫議大夫的妻子,而且是他唯一的妻子,諫議大夫通常都是為人清正廉明,幾乎都是一個妻子,而且夫妻都是恩愛非常,也是傳為一段段佳話。


    而這信件中的內容是程前遠的訴情之書,簡單來說,就是情書。


    一封就算剩下一般內容也能看出情真意切感天動地的情書。


    一封可以說是諫議大夫建立以來最大醜聞的情書。


    一個現任諫議大夫寫給前任死於非命而且傳說中和丈夫恩愛異常的諫議大夫夫人,一品誥命李氏的情書。


    一封寫給自己師娘的,情書。


    “……”顏笙真的已經無話可說,這世界上真的要如此這般狗血麽,這都是什麽事情,這其中到底涉及到一些什麽樣的人文羞恥還有道德淪喪。


    顏笙將情緒掩蓋,將手中的信件小心的遞迴給清馨,問,“你在哪找來這個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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