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看著韋帥望的表情:“看你表情,還有什麽事嗎?”


    帥望道:“沒什麽,隻是梅子誠死了。”


    冷秋道:“啊,跟你有關係嗎?”


    韋帥望望天:“不知你又想歪到哪兒去了。是自殺。”


    冷秋支著頭看著韋帥望:“他死了,你不是應該很高興嗎?”


    帥望笑笑:“我沒不高興,啊,我是聽說師爺趁我不在時大獲全勝,所以有點失落。”韋帥望可真不想解釋這個事啊。關於他老婆的前夫死了,他為啥這般傷痛……


    冷秋笑笑:“我不明白你有什麽可不滿的,難道你還能靠選票得到長老的位子嗎?”真的假的?你這麽受打擊?


    帥望道:“我不是擁有一個遠大理想嗎,眾生平等什麽的。”


    冷秋看了韋帥望一會兒,韋帥望那無精打采的樣兒,確實象是受了打擊,但是看他提起這個話題時毫不起勁的樣子,很明顯這不是他的關注點。


    不管是啥事讓小韋有氣無力,而非眼睛裏精光閃閃,毫無疑問,這是個感情困擾,而非現實爭鬥。冷秋道:“不管你有什麽事,既然這麽難開口,我一定不想聽。”


    帥望白他一眼,誰要同你說啊,你個冷血動物。打個嗬欠,道:“我迴去睡覺。啊,對了,冬晨希望你在否決權上,別要求太多。”


    冷秋道:“當然,有些事,隻是拿來威脅,真用了……後果就不妙了。”嗯,你隻能說,把這條改了,不然我否了你。如果你真的否了,很難說下次會發生什麽事了。


    帥望笑:“我想也是,師爺幹嘛要跟自己女婿翻臉啊。”


    沉默一會兒:“我覺得開會很煩。”


    冷秋點頭:“當然了,去冒險多有意思,新鮮的人新奇的事,你總是去送死,卻總是不會死,最後衣錦還鄉,也許還帶著美人和珠寶,讓所有看不起你的人,大吃一驚。開會隻是工作。如果你不能事先知道結果,你就沒做好工作。事先知道結果,當然很煩。有人說過這是個輕鬆愉快高收益的工作嗎?”


    帥望道:“做得好,收益是不小。”


    冷秋微笑:“所以,玩得最好的不應該是你嗎?”


    韋帥望道:“規則怎麽定,我就怎麽玩,我怎麽玩……”帥望攤攤手,笑笑:“師爺太愛麵子,所以收益少。”


    冷秋淡淡地:“生死存亡之外無大事。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記得嗎?”


    帥望傻傻地:“啊?啥交易?”


    冷秋一笑:“關於,你的門票,我的位置。我隻是提醒你一下,咱們的交易結束了,你對其它人的承諾呢?”


    韋帥望問:“啥承諾?”


    冷秋很想笑:“說得好。”


    韋帥望反應過來:“不不不,你是說冷迪那個,啊,那不是承諾,那個我跟他是一個意見。不過,師爺你總說結束了是啥意思?”眼睛轉來轉去:“你不是要把他甩開了吧?這對你個人聲譽可不好啊。”


    冷秋笑了:“我猜你當初答應的不止是你自己同意吧?還會幫他拉支持。”


    韋帥望點頭:“對啊,我手下這些不都是嗎?我還……”帥望想了想:“我這兩天沒在,有什麽新動向嗎?”


    冷秋問:“你知道有個預投票吧?”


    帥望道:“知道啊。”


    冷秋道:“預投票顯示,我們本應該會就冷迪那個仁善的法律達成一至的。隻有少數人投了否決票。其中一個,是你兄弟黑狼。所以,我提醒你一下,當初你答應過的,這麽翻臉對你聲的信譽是極大損害。冷迪必勝的事,如果是你安排的,你得重新布局,這樣贏不了。如果是你兄弟自己決定的……他反了嗎?”


    韋帥望鬱悶了:“不用說這麽難聽,什麽反了!他是我兄弟,又不是我的狗,他可以有他的意見。我可以抽他!”


    冷秋笑道:“這說的倒也是。”


    冷秋笑笑:“不值得打一仗,告訴他別枉做小人。”


    帥望道:“哦。”


    冷秋覺得韋帥望今天這娛樂性是一點沒有啊。反倒是他有一種被娛樂了的感覺,怎麽迴事呢?我以為你有什麽大事,派你爹去找你,結果你們給我的結果就是白損失兩票然後什麽事也沒有,你迴來了,還把你爹給京城了。


    當然了,冷秋必須充分地利用韋帥望忽然間滾蛋了的優勢啊。韋帥望走了,這裏就是他的天下,他有各種辦法讓所有人聽話。韋行的不在場,又保證了沒有人會懷疑他做了手腳,即使有人懷疑,也沒證據。做老大的,有些事就不能讓自己心腹去做了。


    韋帥望沒說出讓冷秋能理解的理由,冷秋就更覺得,這大約是我孫子故意放水的意思。你放我我放你,你有啥要求,我就滿足,你內部忽然發出兩聲音,我就得問問,是不是你改主意了啊?原來不是啊,是內部不受控製了。


    冷秋就笑了,小韋的民主幼稚病終於搞到自己頭上了,讓他好好享受一下自己釀的好酒吧。


    小韋無限鬱悶地往迴走,冷迪氣急敗壞地衝過來,冬晨既然迴去了,冷冬晨的反了水又和了好的戰友,自然就知道小韋的行蹤了,立刻就跑過來了。


    於是韋帥望第n次迴答:“因為梅家父子死了,我得迴京去看看。我知道你們覺得不是大事,可是對朝庭來說,這是大事。”


    冷迪大吃一驚:“我怎麽會覺得這不是大事!老梅按律當斬,這就算了!沒有清算他全家的道理啊!就算老梅當斬,也應該是判他死刑,不該在獄裏弄死啊!這怎麽能不是大事呢!”


    韋帥望欲哭無淚:“我擦,可算有一個覺得這是大事的了!還這麽說話!他倆是自殺,你自己迴去看案卷吧,我不解釋了。”


    冷迪道:“別啊!你先跟我說說……”


    韋帥望問:“你不是為這事來找我的吧?”


    冷迪想起來:“黑狼是怎麽迴事啊?”


    韋帥望道:“你票數不是夠了嗎?”


    冷迪道:“夠是夠啊,可是師爺說了,如果黑狼代表你的意思,他得重新考慮這個問題!”


    韋帥望氣結:“難怪他問我這是啥意思,我告訴他了,這是黑狼不聽我的意思!”


    冷迪微放心:“啊,那還好。他真不聽你的?”


    韋帥望道:“我正要去問他……”想了想:“問了估計也沒啥用,這狗東西!”韋帥望很無奈,我哪個兄弟聽我的啊!他們多牛啊,不用妥協不用思考,堅持自己主張就行,我他媽算啥啊!我我……


    韋帥望道:“我還是迴去洗洗睡得了。”


    冷迪道:“你再同黑狼溝通一下,他有啥必要這樣做呢?他同這些人也沒仇,為什麽要置他們於死地?”


    韋帥望看他一會兒:“可能是這些人曾經想置他於死地吧。”你不理解?這事我倒是理解。


    對黑狼來說,有人與他為敵,與他朋友為敵,你要他死,他就要你死。很簡單。


    韋帥望不願意同人去談這種事,他血液裏也有這樣的決絕的暗黑麵,也有憐憫仁厚的一麵,他隻是選擇了好的一麵,他不想再討論這事,他跟自己已經討論膩了。


    韋帥望默默地把冷迪的案卷拿過來,冷迪微微震驚:“嘿,你這是怎麽了?”


    韋帥望道:“認真工作,我發現如果我不認真工作,死了人我會覺得是我殺的。”


    冷迪愣了一會兒:“呃……”怎麽迴事?


    帥望看了一會兒:“冷迪,我要你,在參與謀亂這條上,明確定義,明知是謀亂並參與殺戮。”


    冷迪想了想:“你的意思是……”


    帥望道:“我的意思是,判什麽刑不重要,重要是,要查明事實。”


    冷迪想了想:“證明一個人是否知道這是謀逆,難度相當大。”


    帥望笑:“判死刑本來也不應該是一件容易的事。”


    冷迪沉默一會兒:“帥望,如果你有親人在這場謀反中遇到什麽,你是否還會是這個態度?”


    韋帥望道:“當場炸死的,已經解了我的恨。”沉默一會兒:“如果你不同意,就算了。”


    冷迪道:“不不,我同意。我隻是,隻是有人會提出這個問題,站在受害者的角度……”


    韋帥望道:“法律保護所有人,不能光站在受害者的角度。否則,判處一個無辜的人死刑,法律就成劊子手了。當然了,對於當政者來說,沒有什麽比迅猛地破案結案,判處死刑更能樹立一個良好形象的了。如果一個案子久拖不下,引至民眾不滿,甚至引發某種暴動,以至失信於眾,以至亂七八糟的事件發生有更多流血犧牲的話,就不如直接找個倒黴蛋弄死方便了。你想過一個政治家應該考量的事嗎?這就是你的完美方案,其實無法通過的原因。如果你讓判死刑變得特別難,很容易就給當政者扣上個無能廢材大白癡的帽子。不過,我們現在沒有政治家來考量這個問題了,然後,這股子怨氣,可能要由你承受,你要想好。”


    冷迪抬起手:“等等……”半天:“你是讓我加,還是不加這條?”


    韋帥望道:“我覺得你最好加上,不過你會成為那個倒黴蛋,這事我也得提醒吧,咱好象關係不錯的樣子,我提了個對你不利的建議,不能不出聲啊。”


    冷迪沉默一會兒:“我還有更好選擇嗎?”


    帥望笑:“劊子手和白癡笨蛋,你自己選。”


    冷迪苦笑:“我是笨蛋。”


    帥望道:“還有一件事,如果你效率太低,會導致民間自行複仇案件大量增加,所以……”


    冷迪把整疊紙扔在地上:“夠了!不要再提醒我了!”


    韋帥望道:“噢噢,你該不會覺得這世上有萬全抉擇吧?難道在你之前的人全是傻叉?不會選個無比完美的選擇?”


    冷迪支著頭:“你是我支持者吧?鼓勵一下啊!我已經夠泄氣的了。”


    帥望把案卷交還他:“好好想想,看看有什麽可補救的。然後,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給自己打打氣――我是聖母白蓮花什麽的,我就要犧牲自己為了大眾,釘到十字架上是我的無上光榮之類的。對了,最大的好消息是,這事是大家投票通過的,不是你自己定的。好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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