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神秘到他甚至都說不出他叫什麽,母妃又是誰,年齡又是多少,又曾說過什麽言論讓所有教習他的夫子落得那般以及為何以鍾離宸邪一向高傲在乎顏麵的皇帝會屢次對那人退讓,這所有的一切他都不曾有過了解,不知曉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而就是僅知道的這些,也還是他派人費了不少功夫打聽到的,打聽到也隻是有關與他小時那種可以說相當有反叛分子的行為。


    若是真的按照離歌所分析的來說,這三個皇子一旦死亡,而剩下那個卻又不願意出手相助的話,鍾離宸邪確實是無可用皇子人選。


    他不是說剩下的離國皇子沒有能力而是不足以與他即墨離憂一戰。因為他們即便是有著不錯的能力,卻也不會輪到他們出戰,他們剩下的皇子身份背景不夠格,根本就不可能會與他交鋒。


    國家與國家的繼承人的對戰也是要分檔次的,既然墨國是太子出戰,那麽對應的,離國也要派出與太子身份相應對的出戰,即便剩下的有能力的想要出戰,卻也隻能侯著,等前麵高過與你的都沒了機會,才可以出戰。


    是以,這也是為什麽不是其他人而是鍾離子謙那三人最先派出來對戰墨國。而想要跳出其中,成為例外,那也就隻有你拿出實力,絕對的實力去打敗別人。


    就如一位皇子,他的母妃也隻是一名答應,而他要想出戰,其唯一的方式就是拿出比其他有著雄厚背景的皇子更多的實力,在之前就因為取得種種功績,在朝堂之中又占據著相當大的影響力之時,才會有機會出戰。例如成為一名赫赫戰功的戰神皇子。


    因為那時,他的身份價值已經為他爭取到了與一個太子位置不相上下的地位,所以他才能夠出戰,並且他出戰還更能為其國家爭取到更多的利益,也就自然而然可以取代太子之位人選了。(.無彈窗廣告)


    而這樣事,在如今的離國並不可能發生,因為他們從來就沒聽說過有地位低下的皇子,憑借著自己的才華或是武藝所驚憾,一舉躍為最有潛力的皇子。


    沒有!文采方麵離國一直是人才輩出,根本輪不到皇子,而戰爭方麵,一部分是因為離國本身就有著不少戰功赫赫的武將,再有就是離國這些年來也不曾有過戰爭,更是讓一些想走捷徑的皇子沒了機會一展才華。


    而是就算他們都是有才華的,是因為沒有機會施展造成的,但他們的競爭者卻也都是與他不相上下,甚至更勝一籌的,這種情況下他們又怎麽會有出頭之日。


    當然,在離國有一個例外,那就是之前提到過的那個神秘的皇子。他既不曾聽聞有傲人的背景,也不曾在朝堂上占據著一席重要之地,但偏偏成了最為特殊的人,要說怎麽個特殊法,沒有人都說的清,但偏偏他確實是有這種能力,一種直覺――他的能力超越所有!


    “離歌,若真如你所說,鍾離宸邪願意退讓,以換迴他那兩個兒子,可他卻是絕不會甘心將離國的城池拱手讓與我們,到時若因此事再起變故又當如何?”即墨離憂迴過神,向著沈墨竹追問。


    “成王敗寇,就算他不認也不行,隻要他再敢起紛爭,我相信父皇絕不會如這次這般輕易放過他,到時一旦戰事真的徹底的展開,絕對不會是鍾離宸邪想看到的。


    父皇與鍾離宸邪彼此之間爭鬥了這麽多年,想必對彼此的脾氣也有所了解,他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忍住這口氣。”沈墨竹輕垂眼瞼複又猛然一提,決然道。


    話以至此,自然是沒有什麽可擔憂的,沈墨竹與即墨離憂也沉默了下來,各自忙著自己手頭的事。


    前方一直不曾傳來破城的消息,讓即墨離憂有些微微擔憂,是否事故發生,結果前去打探消息的士兵迴來說,這兵是全滅了,連戰場也都清理幹淨了,可就是破不開城門,這不墨國的士兵正抓耳撓腮的想辦法開城門呢。


    誰讓這遂林城不能用強攻的方法破城,隻能讓對方主動開城門,不過,這個目標貌似有些難實現啊。


    即墨離憂聽了倒也好笑,搖搖頭不理會,反正都說了把全盤都交給他們,那剩下所有的事宜自然也是由他們解決。這城怎麽破還是由他們來,雖然他也知道讓遂林城的百姓向著他們這些個侵犯他們領土家園的敵人開門迎敵很艱難。


    夜幕降臨,幾近戌時,沈墨竹同著即墨離憂用過了晚飯,本打算將軍中事務處理一番,卻被即墨離憂提議出去走一走。


    沈墨竹倒也同意出去走走,畢竟除了上次在楓越城的街道上走了一遭之外,他們還真的再沒有出去過,每日裏都在圍著戰爭下一步該如何走不停的運轉。


    今日難得清靜時候,自然不可輕易辜負了。


    軍隊駐紮營地的時候往往是臨近水源的,而這一次卻也不例外,距距軍營駐紮地近一裏的地方有一條溪流,正好是墨國水源的主要獲取來源。


    而沈墨竹與即墨離憂卻正好漫步到此處。


    漆黑的夜空中掛著半輪明月,顯得格外的出眾,但散發出的光芒雖然明亮卻很柔和。


    月色照拂著整片大地,亦是照拂了那條蜿蜒卻又清澈的流水,山林間吹拂著微風,送來了清新的草木氣息,讓漫步在河岸的兩人,頓時有一種放下了所有沉重的感覺,所有壓抑的情緒竟都隨著這一縷草木清新一消而散。


    那一縷縷清風不僅僅吹動了唰唰的樹葉響動,吹動了草兒在風中搖擺,更是吹動了那本是水平如鏡的溪流蕩起了陣陣波紋,在月色下顯得格外的清晰明顯。把那本是映在水中格外圓潤的半月也蕩成了宛如飄在水麵上的浮萍,無可依托。


    那水中的半月也就隨著人而動,人動,月動,人靜,月靜。


    夏末的夜格外寂靜,除卻那沙沙的風聲,與不知名的蟲兒的叫聲竟再無其他。


    即墨離憂與沈墨竹並排走在這寧靜的河岸邊,不言不語,就這樣靜靜的走著,一種安然氛圍縈繞在兩人周身,和諧卻又唯美。


    即墨離憂微微側過頭,看向沈墨竹的側臉。月光打在沈墨竹的臉龐上,透著一種瑩瑩的光,恍如由仙境中走出的模樣,讓即墨離憂不由的失神。


    明明隻是一張清秀的臉,不知為何在即墨離憂看來卻是極為的魅惑,誘人,完美。


    微泯的薄唇,秀挺的鼻梁,淡然的眼眸,新月般的細眉,怎麽看都是一張清秀的臉龐,卻偏偏在這月色下多了幾分出塵,幾分魅惑,但又不顯得矛盾。


    依著離歌的這張臉在這美色繁多的皇宮之中,隻能算的是落得下層,他既沒有遺傳到清肺的傾國傾城,也沒有遺傳到父皇的氣宇軒昂,但偏偏眉眼中又有著二人之間的影子。讓人無法質疑他的存在。


    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透著一種動人心魄的美,無關乎容顏,隻關乎由內而外的自然而然的美。


    “離歌…。”即墨離憂望著籠罩在月色下的沈墨竹喃喃出聲。


    “嗯?”沈墨竹本是專注著前路的雙眸在聽到即墨離憂的輕喚之下迴眸,疑惑道。


    “好美…。”即墨離憂依舊出著神,恍然不覺。


    “皇兄?”沈墨竹輕皺眉頭,帶著幾絲困惑的迴問即墨離憂。皇兄的狀態似乎不太正常,他怎會如此失神,沈墨竹不禁在心中叩問。


    “哦,沒有。隻是覺得這月色下的風景很美,在之前我竟從不曾發覺,這麽美的風景竟一直伴在我身邊!”即墨離憂在沈墨竹的這一聲迴問中忙忙迴了神,眼神由沈墨竹的側臉微錯,望著那在陣陣波紋下起伏不止的半月感歎道。


    “是啊,往往很多美麗的事物一直都是伴在我們身邊,可惜卻不曾察覺。不過無論是早是晚,隻要發現到了自己身邊的美,那便不算晚,不是嗎?”沈墨竹聽了即墨離憂的話,似有所感,眼神中飛快的劃過一絲感傷,而後又是滿眼的淡然。


    如果當初他能早一點察覺,會不會一切都將改變,是不是她也不會一心求死。如果啊,如果,可惜世上有千萬般中可能卻獨獨不會有如果二字。


    一切不可能重來,也不會重來。


    “離歌,有喜歡的女子嗎?”即墨離憂本就是一直觀察著沈墨竹的每個神色,自然就算剛剛那劃過極快的感傷也讓他捕捉到了,當即心下一緊。


    那種眼神他分明曾在葉凡眼中看過,那分明是為情而傷。而那時他還不知葉凡已經情陷逐星,到後來逐星樓一事之後才恍然察覺,而那時他也懂了,也隻有情傷才會讓人心痛至此。


    是以,他不由的心中一亂,讓他不由自主的問出了口,離歌是有在乎的人了嗎?而那人是蘭心嗎?他期待答案,卻又畏懼著答案。


    即墨離憂眼神看似飄忽,看似不在意,但卻總是在不知覺中落在沈墨竹的臉上,眼神中帶著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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