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樣品間出去的時候,林跡看到的是一灘鮮血,鮮血中還掉落了一截連著小部分肩膀的手臂。雖然這兩天來這些東西也見得多了,不過聶梟那一組人才過去,也沒有聽到有什麽動靜,突然看到這麽個東西,林跡也確實下了一跳。如果真遇到什麽情況的話,跟他的心氣比起來,他的本事可還差了不止一點半點,對於這一點,林跡自己還是有著很清醒的認識的。


    “赫董,”林跡手握著廓爾喀軍刀,擺著一個自以為很酷的姿勢觀察了四周,確定沒有發現什麽情況之後,偏頭,用手按著對講機說:“你是不是還有些事情沒有對我們說的?”


    對講機裏沉默了一下,傳出赫娜的聲音:“沒有什麽隱瞞的,隻能說有的情況我們也不是很了解,可能有比喪屍更可怕的東西,你發現了什麽?”


    安靜的走廊裏對講機發出來的聲音太響,林跡搖了搖頭,放棄了繼續追問的打算,突然發現赫娜大手筆的給他們配了一身的裝備,卻沒有配耳機,不專業就是不專業啊。不過當林跡在仔細辨認了一下地上那塊殘肢之後,估計在聶梟那組人之前就被丟在這裏了,當然時間也不會太長,但既然聶梟那一組人都平安無事的過去了,想來他們也不會那麽衰。


    林跡迴頭看了看,跟在他身後的兩個女孩倒也都還算鎮定,這種時候,她們不是應該尖叫著撲到他懷裏的嗎?林跡在心裏說,下次注意了,女孩就是女孩,不要都搞得像林兮那樣彪悍,我有一個那樣的妹妹已經夠了。他一邊在肚子裏嘀咕著,一邊在走廊上找到了安全通道的示意圖,不過沿著走廊往前走了不遠,前麵的路就被一個倒下的立櫃擋住了。立櫃上麵還堆滿了其他稍小一些的家具,整個就把路給封住了。而立櫃的另一頭,分分明明的傳過來了喪屍的嘶吼聲。


    聽聲音倒是也沒有多少,林跡有種拿槍解決問題,然後直接扒開障礙直接走過去的衝動,但是一摸到自己撿到的子彈就那麽點,想想也還是算了。


    不過擺在他們旁邊的有兩個房門,不知道聶梟等人是從哪個房間走了。


    林跡迴頭看了看謝止戈,謝止戈指著左側的房間說:“這間是古德約翰森總監的辦公室,雖然是一個套間,但沒有什麽通道。”說著又指了指右側的房間說:“這間是新材料分析室,從裏麵另一側的門可以通向走廊另一頭,橙色小組的人應該是走的這間屋。”


    林跡搖了搖頭,說:“我的右眼皮老跳,走左邊。”


    不但是謝止戈不理解的看著他,李索也帶著詢問的眼神看著他,林跡聳了聳肩,不過就在他準備拉開那個總監辦公室的時候,謝止戈忍不住說:“林組長你是憑感覺的嗎?”


    林跡看了她一眼,很認真的說:“就是憑感覺,往這邊走我感覺不到什麽好事,但往那邊走我感覺很不對路,而我感覺不好的時候十之八九都是對的。所以,走左邊。”


    “可是……”


    謝止戈還想說什麽,林跡已經拉開了那間總監室的門,裏麵倒是沒有什麽怪物,也沒有喪屍,就是一片狼藉,牆壁上還有好幾處已經幹了的血跡。但也正像謝止戈所說的那樣,這個套間並沒有什麽出路。


    “並非沒有。”林跡走到套間的休息室裏,指了指裏麵的窗戶。這時候窗戶外麵的城市依然掩映在一片璀璨的燈光中,就和昨天晚上林跡看到的夜景那樣,如果不是沒有車流的話,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和昨天晚上不同的是,外麵下起了雨。


    林跡向來是很喜歡下雨天的,對於一個喜歡裝的人來說,下雨的時候也就是所謂的比較浪漫的時候,他也確實利用雨天的氛圍,加上他出神入化的泡妞神技,順利的俘獲了幾個姑娘的芳心。不過現在,林跡也顧不上什麽情調不情調了,他始終有種心裏毛毛的感覺,每次當他心裏有這種感覺的時候,就總是要鬧出點什麽事情來的。這種心裏毛毛的感覺促使他迅速的打開了窗,頂著淅淅瀝瀝的細雨,沿著窗戶外麵的空調外機橫向爬過去,為了安全,他在空調節的固定架上掛上了繩子。不過由於牆上的附加物不足以保證他們橫向移動到他們預定的房間,他隻能選擇一個先上後下的折向路線。


    晚上攀爬大樓外牆的危險性不言而喻,不過也有個好處,就是看不清下麵的情況,反而沒有白天的時候那麽害怕,而且,林跡還驚訝的發現自己幹這活還挺順溜的,他們家怎麽都算書香門第,沒聽說祖上有幹登堂入室這一行的啊。


    迴頭看去,模特出身的李索似乎身體的協調性更好一些,緊緊的跟在林跡的身後沒怎麽費力,看起來膽也挺大的。謝止戈就差了一些,在窗台上猶豫了好一會不敢過來,一隻腳跨上空調外機的時候還差點打滑了——也虧得赫娜提供給他們的多功能登山靴防滑性能非常好,竟讓她在牆上胡亂蹬一腳,借力把自己甩在了空調機上。然後就爬在那上麵嚶嚶的哭。


    這時候林跡和李索已經掛在斜上方的窗台下麵,這活兒太耗費體力,誰也顧不得再去慢慢的開導謝止戈,林跡隻是沿途把繩索固定好,一會謝止戈過來的時候,反正也有繩索可以拉,要這樣也掉下去,林跡也是沒有辦法的。隨後林跡和李索先後又從斜上方的窗台爬到了最開始橫向側麵的窗台,平安落地之後,林跡就隻剩下大口大口的喘氣了。


    “很多年沒試過了,”林跡喘著氣對李索說:“早些年還在警隊的時候,爬牆什麽的,也是必修科目啊。”不過李索卻沒有接他的話,連笑都沒有笑一個,不過這和赫娜那種高冷不是一迴事,突然間林跡腦中冒出一個問號,這姑娘該不會是聽不懂他說什麽吧?看她那樣,十之八九是混血,如果是從國外迴來的,不會講中文沒什麽好奇怪的。不過也不對,赫娜在解說抽簽規則的時候也沒用英語,李索不也一樣的聽懂了?之前他選房間的時候,她不也征詢的看著他?好吧,會聽不會說,林跡自顧自的給李索下了定義。


    這時謝止戈還趴在空調外機上,她似乎被剛才那一下腳滑嚇到了,一直在嚶嚶的哭,看樣子打算就掛在那裏算了。林跡歎了口氣,之前還以為她精光內斂是個會家子呢,說到底還是個普通的小姑娘。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林跡輕輕吹了一聲口哨,說:“小謝,快過來,不然我們走了,你打算就那麽一直趴在那趴到天亮?可天亮了也不一定有人來救你。”


    謝止戈抬頭看了林跡一眼,就吐出兩個字來:“我怕。”


    林跡心說,知道你怕,怕也得走啊,你已經邁出了第一步,你以為往後就便宜點嗎?正在林跡想要來點狠的嚇唬嚇唬謝止戈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一陣尖叫聲,這個尖叫聲很淒厲,如果不是馬上就破嗓了話,那音高都可以和維塔斯媲美了,但也就一下,瞬間中斷,聽起來像是尖叫的那個人一下就被吞掉了。聲音就是從33樓傳過來的,從方位來判斷,應該是聶梟那一組人去的方向。


    也就是這一聲尖叫,讓林跡不知道該怎麽勸的謝止戈大著膽子,幾下就從林跡和李索過來的線路,抓著林跡固定好的繩子跳到了林跡他們所站的窗台上,哆嗦著說:“那是小唐的聲音,她出事了,肯定出事了!”


    這個不用謝止戈說,聽到那一聲淒厲的慘叫,誰都知道出事了。如果剛才林跡三個人也是沿著那個什麽新材料分析室過去的話,這時候多半就是正好撞到槍口上。一時間李索和謝止戈看向林跡的眼神也都有些異樣,不過李索隻是看了一眼,眼神就飄開了,謝止戈則渾身發抖,但又很好奇的問:“林哥你怎麽知道那邊有東西的?”不叫林組長而叫林哥,足以說明謝止戈對林跡的態度親近了許多。


    林跡聳了聳肩,他就說是憑感覺,謝止戈也不會信的,也許就是運氣問題吧,就像當年讀大學那會,雖然林跡紮金花也有輸的時候,但90%以上他都能贏。而那些輸掉的,都是他感覺不好但是又手賤非要去開牌的時候。


    林跡想打開對講機問一下,不過隨之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要不是危險性大,當時赫娜也不用搞什麽抽簽了。如果有什麽變動,赫娜自己就會給他們下達新的指令,現在既然沒有,那就繼續前進吧,現在這個情況,也是身不由己了。


    從他們現在站的這個窗台進去,就是一間普通的大辦公室,裏麵像鴿子籠一樣的排著幾排辦公桌,辦公室裏沒開燈,不過林跡吸著鼻子,已經能夠聞到喪屍的那種惡臭。然後他就打了手勢示意他先進去看看情況,讓李索和謝止戈等在窗台上,如果情況不對的話,她們趕緊又往別的地方爬。林跡喜歡裝不假,不過他泡妞無往不利,除了能裝,更多的就是該男人的時候,他從來不墨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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