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奇心卻驅使著何平,隨著調查的深入,何平驚訝的發現流入鎮海糧倉的不光有沿著江南運河北上的糧食,還有從江西、江北順長江而下的糧船。鎮江河口的一排排糧倉就好像一個無底洞,將東南各地的糧食吸引過來。從某種意義上講,每日流入鎮江的糧食已經可以與大運河北端的通州糧倉相比了,可是通州糧倉是為了供應京師的天子與百官,而流入鎮江糧倉的糧食去了哪裏呢?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糧食沉澱在這裏呢?


    正當何平陷入迷惑之中時,一個意外的轉機出現了。九月初的一個早上,正當何平下了勤,準備去附近的粥鋪填飽肚皮迴去休息,一個青年漢子攔住了他:“你便是倉吏何平嗎?”


    “不錯,正是小人!”何平上下打量了下來人,隻見雖然是短衣小帽,但用的卻是上等的南京布,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家奴。


    “我家主人想見見你,隨我來吧!”那漢子也不問何平同意不同意,轉身便走,何平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那青年漢子走到一家名叫“攬月居”的酒樓門前,徑直上了三樓,來到一家包廂門口,輕輕的敲了兩下房門:“少爺,何倉吏已經到了!”


    “讓他進來吧!”包廂裏傳出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那漢子應了一聲,推開房門迴頭對何平道:“進去吧!”


    何平向那青年漢子拱了拱手,進得包廂來,隻見屋內隻有一張八仙桌,上麵擺放著十多樣精致的早點,桌旁坐著兩個青年,一人正在吃粥,另一人卻笑吟吟的看著自己。何平趕忙唱了個肥喏:“小人何平,不知二位公子——”


    “你還沒有吃早飯吧?”那笑吟吟的公子指了指八仙桌上的碗筷:“我們都吃過了,你先坐下吃點好說話!”


    何平剛想推辭,那正在吃粥的漢子用筷子點了點對麵:“快坐下吃粥,莫耽擱了事情!”


    何平乃是積年老吏,觀人之術早已是爐火純青,見那吃粥漢子做派,立刻就明白對方平日裏肯定是發號施令慣了的,趕忙坐在桌旁,取了碗筷吃起粥來。


    兩碗粥下肚,何平不由得精神一震,他見那吃粥漢子放下碗筷,趕忙也放下筷子,笑道:“承蒙二位看顧,小人已經吃飽了,不知二位有何吩咐,還請示下!”


    “我姓曲,他姓朱!”曲端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朱文斐:“今日請你來不是為了別的,卻是為了鎮江糧倉的事情!”


    “莫不是我暗中調查的事情發作了?”何平心中咯噔一響,右手一抖,筷子已經落到桌麵上,他趕忙將筷子並排放好,轉念一想若是那事發作了,對方隨便哪天晚上把自己一個鰥夫推到河裏去便了結了,何必還要這麽麻煩?


    “不知二位公子想要做些什麽呢?”


    “很簡單,我們想要知道鎮江這些糧倉裏有多少米,還有米的質量,年份!”曲端笑道:“我聽別人說老何你就是糧倉的地理鬼,這裏有多少糧食,有什麽糧食,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這個——”何平本能的感覺到背後傳來一股寒意,他咬了咬牙,決定還是推掉為上:“二位公子說笑了,這些都是外麵瞎傳的,老朽已經年近五十,鎮江這麽多糧倉,裏麵那麽多糧食,又豈是我一個人能夠知道的?再說了,這些都是大明的糧倉,我一介小吏又怎麽能清查呢?”


    “這個你就用不著操心了,查倉的路我們已經鋪平了,你隻管去查好了!”朱文斐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絲冷笑:“要人我們給人,要銀子我們給銀子,事情辦成了還重重有賞,如何?”說到這裏,他突然從桌下拿出一個包裹往八仙桌上重重一拍,卻是一柄匕首還有十多錠銀元寶來,閃爍著誘人的光。


    何平咽了一口唾沫,那十多錠元寶少說也有一兩百兩紋銀,若是到了手自己後半輩子的棺材本都有了,便是賠了性命也夠本了,隻是,隻是,自己會不會有命拿錢沒命花錢呢?


    曲端看出了何平的猶豫,他笑了笑,從解下腰間的錢袋,解開口子丟在八仙桌上,金燦燦的銀幣從口袋裏流了出來,鋪開了好大一片。


    “加上這些呢?”


    曲端的錢袋終於擊破了何平最後的防線,他站起身來:“罷了,這條命便賣於二位公子了,不過要先給我一點時間,安排一下!”


    “這個好說!”曲端拍了兩下手掌,房門被推開剛才那個青衣漢子進來了,曲端對那漢子道:“阿斌,你帶兩個人跟著何老,有什麽事情便聽他吩咐!”


    “是,二位公子!”那青衣漢子向曲端與朱文斐叉手行禮,然後便隨著何平出去了。看著何平離去的背影,朱文斐問道:“這老兒靠譜嗎?”


    “我已經打聽過了,這老兒在這鎮江糧倉已經幹了五代人了,他自己也幹了二十幾年了,對這裏的情況可以說不做第二人想!”曲端笑道:“最要緊的是,他是個鰥夫,無妻無子,沒有牽掛!”


    “無妻無子那他要這麽多銀子幹嘛?”朱文斐不解的問道。


    “笑話,沒老婆孩子就不要銀子了?”曲端笑道:“人家還沒滿五十呢?有了銀子可以現娶一個再生呀?”


    “這倒也是!”朱文斐點了點頭:“不過秋糧上市的時間就要到了,這件事情可是耽擱不得的!”


    “這個你放心,這何老兒可不是瞎子,誰的銀子他都敢黑,也不敢黑你朱公子的銀子,除非他不要命了!”


    事實證明曲端的判斷沒有錯,何平隻花了一個下午便安排好了家事,然後就忙碌了起來。他先是找來了七八個倉吏、夫子來,然後就開始清查起所有糧倉的情況來。那個叫做阿斌的漢子帶了十多個書吏跟在後麵。何平原以為這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誰也不知道這些糧倉裏存的糧食有多少,是屬於誰的。但讓他意外的事,隻要阿斌亮出一塊腰牌,看守糧倉的小吏都乖乖的開門,而且有問必答。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眯,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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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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