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吳賢弟在我臉上貼金,陳大人謬讚了!”周可成笑道:“陳大人文章道德名天下皆知,在下也是久聞其名!”


    “嗬嗬嗬,都不過是些虛名罷了!”陳謙捋了一下頷下的長須,上下打量了下周可成:“周先生,我聽伯仁說你在福建那邊生意做的不小,怎麽有時間來京師呢?”


    “迴稟陳大人!在下這次來京師有兩件事情:首先馬上就是秋闈了,伯仁若是中了進士,在下須得為伯仁好好慶賀一番!”


    “嗯!”陳謙笑著點了點頭:“伯仁的文章火候已經差不多了,依老夫看這次秋闈希望很大,周先生這趟應該是沒有白來,那其二呢?”


    “卻是受人所托,帶一件禮物給陳大人!”周可成笑道。


    “給老夫?”陳謙皺起了眉頭,他思忖了一會:“周先生你會不會搞錯了,好像老夫與你過去也沒有什麽來往吧!”


    周可成微微一笑,沒有迴答,他輕擊了兩下手掌,從外間進來一個白衣烏紗高冠的漢子,雙手捧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封書信,用生硬的漢語道:“在下金勇文,奉朝鮮領議政尹元衡尹大人之命拜見陳大人!”


    “尹元衡尹大人?”陳謙又驚又疑的上下打量了下來人,又看了看周可成,從那托盤中接過書信,拆開一看,果然上麵有尹元衡的畫押和朝鮮領議政的章印,他粗粗瀏覽了一下,上麵講解了一番朝鮮前一段時間政權更迭的情況,並希望陳謙在大明替朝鮮一方代為說辭,承認朝鮮新繼位國王的合法性,在信箋的末尾是一張禮單,注明了送給陳謙的禮物,其中最顯眼的有黃金兩百兩,上等人參二十斤,紫貂二領,算得上一份相當豐厚的禮物了。


    陳謙將信箋折好收入袖中,信的真假還無法完全確定,不過官衙裏有尹元衡的親筆書信,筆跡和印章隻要比對一下即可。而且朝廷最近也的確在討論是否承認不久前朝鮮的政權更迭,自己作為剛剛從朝鮮返迴的使臣,肯定有相當的發言權,尹元衡拿錢來賄賂自己倒也是情理之中。不過為何如此機密的事情要通過眼前這個男人呢?難道他與那尹元衡有什麽關係不成?想到這裏,周可成在陳謙的眼裏又多了幾分高深莫測。


    仿佛看透了陳謙的心思,周可成微微一笑:“陳大人,在下做的本是海上的買賣,也有幾條船,足跡遍布朝鮮、倭國、南洋、東番、安南,所以與列國的貴人們也有點交情,比如朝鮮的尹大人,安南的謙王莫敬典、倭國的公方殿下、今川管領、島津家督等。尹元衡尹大人知道我與伯仁是莫逆之交,便托我走了陳大人的門子,免得走漏了風聲,壞了大事!”


    作為大明禮部主客清吏司的郎中,陳謙的官職放在現在大概對等現代社會外交部下麵的某位司長,自然對這些相鄰藩國的情況如數家珍,像莫敬典、島津家這些名字更是耳熟能詳,自然知曉這些背後代表些什麽。雖然他不能確認周可成方才說的都是真話,但是尹元衡的親筆信和禮單應該不會是假的,至少他的生意應該是能做到朝鮮。


    “周先生果然交遊廣闊呀!”陳謙將信箋納入袖中,神色變得冷淡下來:“生意做的這麽大,也不知道眼裏還有沒有朝廷!”


    “陳大人說笑了!”周可成笑道:“周某雖然賺了點銀子,手下有幾條船,但還沒有不知天高地厚到這種地步,心中須臾未曾忘記自家是大明子民。您應該記得前幾年西苑萬壽宮遭了迴祿之災,重修所用的大料都是小人從東番采伐運來的,朝廷還賜予小人在中左所一處大澳泊船之用。後來曾一本橫行閩粵,官軍不能製,小人引兵將其擊破;張經張大人擊斬徐海,小人在其中也不無微功,後來張經張大人被朝廷治罪,還是小人用舟船將其送到倭國,奉養至今呢!”


    “什麽?張經是現在在你那裏?”陳謙大吃一驚,周可成前麵說的幾樁事情他倒是不甚在意,畢竟他也讀過吳伯仁寫的《海上蕩寇誌》,書中可沒少花篇幅稱頌周可成的功績,其中就提到了周可成當初是如何得到在中左所泊船的權利的,後麵替張經賣力倒也沒啥奇怪,畢竟官軍用“以賊攻賊”的策略也不稀奇。但後來張經被朝廷治罪,朝堂上下皆知其是被嚴嵩陷害,有冤情,後來畏罪潛逃之後的去處更是眾說紛紜,有說是潛逃海外,也有說是投海自盡,還有說是易容潛逃的,甚至還有說是修仙後兵解脫身的,合計起來有十餘種,就是沒有一個能拿出真憑實據來的。陳謙雖然與張經算不上深交,但早些年在廣西還有共事過,當初張經被治罪時還曾經上書為其鳴冤,此時聽周可成說張經被他送到倭國去了,自然是大驚失色。,趕忙追問道:“他,他到底現在如何了?”


    “嗬嗬,陳大人果然是厚道人!”周可成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雙手呈上:“這是張大人托在下交給陳大人的信,他在倭國的情況您一看便知!”


    陳謙接過信,三下兩下的拆開來細看起來,在看信的過程中,信紙劇烈的顫抖著,仿佛風吹的竹葉。五張寫滿蠅頭小楷的白紙陳謙從頭到尾足足看了四五遍,半頓飯功夫之後他終於將信放到一旁,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袍服,恭恭敬敬的向周可成長揖為禮:“周先生果然是劍膽琴心,老夫敬佩不己,方才言語中有衝撞不敬之處,還請見諒!”


    “陳大人說的哪裏話!”周可成起身還禮:“周某雖然沒有讀什麽書,但張大人是個好官還是知道的,豈能任其死在奸臣手中?再說以張大人之才具,到了倭國也是在下一大臂助,算來還是占了一個大便宜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眯,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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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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