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兵到了?”隊頭站起身來,向哨兵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一條火光沿著山路正朝善照寺而來,將他的那點睡意頓時趕到了九霄雲外。


    “快,快吹海螺!”


    響亮的海螺聲撕裂了深夜的寧靜,善照寺沸騰了起來。馬背上的織田信長憤怒的罵道:“蠢貨,這樣一來豈不是今川軍就知道我方的援兵到了嗎?”


    “殿下,不過這樣也有一個好處!”佐久間信盛勸說道:“可以激勵在各寨防守的我軍,畢竟今川軍的優勢太大了,又剛剛打贏了兩仗!”


    “那有什麽用?”織田信長氣惱的說:“今川軍的人數至少是我們的三倍,今日隻有乘其不備,斬殺今川義元,才有一線生機!”


    “斬殺今川義元?”佐久間信盛長大了嘴巴:“這,這怎麽可能?”


    “有何不可能?”織田信長指著月光下崎嶇不平的山地:“這裏地形崎嶇,一下雨便滿是泥濘,今川義元不能騎馬,能走的路就那麽幾條,也隻能分兵數路,魚貫而入,倉促之下,即便是東海島第一弓取又能如何?”


    “這個——”佐久間信盛的額頭上已經布滿汗珠,他這時才明白織田信長連夜從清州趕來打的是什麽主意,須知織田家修建的丹下砦、善照寺砦、中島砦、丸根砦、鷲津砦五座城砦都是在險要之處,而險要的地形固然可以把今川軍分隔成若幹個不易相互支援的分隊,給了織田信長可乘之機,同時也使織田軍的撤退變得極為困難。如果按照織田信長說的那樣以今川義元為目標發動突襲的話,那織田軍勢必要深入今川軍的腹地(今川義元所在的本隊肯定會處於本方前鋒的後方),如果一舉斬殺今川義元本人的話還好,如果不成,哪怕隻是今川義元本人逃脫,深入敵軍腹地的織田軍能夠逃脫今川軍圍攻的概率幾乎為零。


    “殿,殿下,您是否考慮過假如不成的後果呢?”佐久間信盛低聲問道:“我們,我們全軍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迴來!”


    “哦?”織田信長意味深長的看了佐久間信盛一眼,問道:“怎麽,你害怕了?”


    “不,不,不!”佐久間信盛連忙否認:“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您考慮過沒有,身為東海島第一弓取,今川殿下身邊肯定都是千裏挑一的強者,如果不成的話,肯定會將其激怒,到了那個時候他一定會將清州織田家家門斷絕的!”


    “信盛,這麽簡單的事情你怎麽還是不明白呢?”織田信長臉上露出了陰冷的笑容:“對於我來說,敗就等於死,至於家門斷絕,反正清州織田家也不是什麽名門,滅亡也就滅亡吧,總比屈膝侍人要好!”


    佐久間信盛低下頭去,不敢再說什麽,心中卻是翻滾的如潮湧一般。原來日本戰國時代武士們通常都是以家門存續為重,實力較弱的一方看到形勢不對往往就屈膝投降以求領地安堵家門存續;而實力較強的一方一般也不會趕盡殺絕,隻要對方願意出人出糧奉公,便將其編入自家的家臣團。像織田信長這種擺明了就衝著今川義元本人腦袋去的“特功”戰術是極為罕見的。成了自然一好百好,若是不成那今川義元就算是個泥人也有幾分土性,肯定會對佐久間信盛這些尾張武士狠狠報複,砍頭是小事,改易領地斷絕家名才是大事。


    不過讓佐久間信盛慶幸的是,在接下來的十多天裏織田信長並沒有尋找到施展其“決一死戰”計劃的機會,按照當地村民送來的情報,不知道什麽原因今川義元根本沒有離開遝掛城,倒是前線的三河軍和朝比奈泰朝指揮的今川軍活動頗為頻繁,在攻陷了鷲津砦和丸根砦這兩座堡寨後,他們一麵加固堡寨,一麵向其中轉運糧食,顯然是想將這裏變成下一步進攻的跳板,而織田軍則不斷派出小股士兵攻擊對方的運糧隊,激烈殘酷的絞殺戰就在山嶺間持續展開了。


    但是對善照寺的織田信長來說,這是個極為難熬的過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時間對自己是何等的可貴,上至武士、下至足輕,都在私底下竊竊私語,不難揣測他們在說些什麽:麵前的今川大軍、津島的敵人、還有肆虐的一向宗。從柴田勝家陸續送來的情報來看,尾張境內的一向宗鬧得比自己想象的要嚴重得多——已經不是幾百個拿著竹槍的農民這麽簡單的了,藤弓、腹卷(簡單的盔甲)、太刀、積竹柄的四間長槍、甚至鐵炮都出現在這些叛軍的手中,顯然這已經不是簡單地一向一揆了,肯定有大量有豐富軍事經驗的骨幹參與其中,畢竟像藤弓和鐵炮都不是一般的農民能在短時間內掌握的武器。有了這些軍事骨幹,那些一向宗信徒的破壞力隻會呈指數級別的上升,無論是武士還是足輕,他們都有自己的家人、田地、房屋,他們會想念、會擔心。


    終於,最讓織田信長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在他抵達善照寺的第五天早上,手下報告抓住了一夥逃兵——甚至包括一個武士佐久間彌太郎,憤怒的織田信長下令將其帶到自己的麵前,喝問道:“彌太郎,為什麽當逃兵?你害怕了嗎?”ъimiioμ


    “殿下,我確實害怕了,害怕家中的妻子、老母、還有孩子!”佐久間彌太郎昂著頭答道:“這次我把村子裏的青壯年都帶出來了,村子裏隻有女人、孩子和老人,如果一向宗的打過來,誰來保護他們?殿下,我彌太郎拿起弓矢是為了保護村子、保護尾張,這裏打的再怎麽樣,家人和村落沒有了,又有什麽意義?”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眯,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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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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