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榕返校讀書,吳清之便不留在家中辦公。


    他送完遲榕上學就去了商行,中午和蔣孟光隨便吃了些東西,又投入到工作中去。


    吳清之公事繁忙,忙了一天卻還沒能收的了尾,眼看著近下學的點鍾了,他便對蔣孟光道:“剩下的我帶迴家看。”


    蔣孟光揶揄:“你娶了個小嬌妻反倒像是憑空多了個十七八歲的女兒。嘖嘖嘖,你看看,吃飯要哄,學習要催,上學要送,放學要接,真是你的寶貝啊。等過個年把,你們倆生個一兒半女的,你定是為夫為父。”


    這一語雙關,隻教吳清之眉毛一挑,搖頭淺笑。


    可他人卻是頭也不迴的拿著車鑰匙出了辦公室,商行中人見少東家走得急,便不敢再打擾。


    吳清之取了車,一路開去學校,校門仍是緊閉,卻已經有不少門戶的司機和下人候著了。


    吳清之低頭看了一眼腕表,還有六七分鍾放課,他便靠在座裏閉了會兒眼睛。


    鈴聲一響,門衛給放了行,不過片刻的功夫,一群女學生們便嘰嘰喳喳的三兩結伴著從校舍裏走了出來。


    吳清之下了車,倚在車門上等,在這麽一大群小姑娘裏麵,他一眼就看到了遲榕。


    這些小姐們皆是披發或編著辮子,一副副溫婉動人的模樣——隻有他家遲榕,今早上讓女傭喜順給她梳了兩個小揪揪,一左一右高高的紮成兩個小丸子,再加上她那雙圓圓的眼睛,性格又嬌蠻可愛,隻像是個要去鬧海的小哪吒。


    吳清之著實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嘴角不由的彎了起來。


    遲榕同宋曉瑗葉君並肩走在一起,她也一眼看見了吳清之。


    仔細說來,這倒不是因為什麽情有獨鍾,而是吳清之身材修長挺拔,衣裝也考究,放在人堆裏實在出挑惹眼,沒理由看不到他。


    葉君見了人,道:“表哥竟然還來接你放學,如此這般,大概當真是天賜良緣了!”


    遲榕冷笑道:“嗬,良緣?他要是知道我今天上英語課幹了什麽,肯定就不會這麽好了。你根本不知道吳清之這個人有多死板,我沒來上學那幾天,他出了好多題讓我做!我阿爹都對我的英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他卻非要揪著我補課!”


    宋曉瑗聽罷,也不饒她,笑說:“吳少爺這般仔細,你卻是貪玩了。”


    遲榕同好友作了別,扭扭捏捏的走到吳清之身前,哼唧道:“謝謝你來接我。”


    吳清之拿過她的書包,又給遲榕捋了捋額前一絲微卷的翹發,語氣很是輕緩:“我答應過你的。”


    他們坐進車裏,吳清之為遲榕扣好安全帶,又問道,“作業多不多?”


    這話可是問住了遲榕,她心虛的很,聲音都是抖的:“還好,就是英文作業稍微多了那麽一點點……”


    她答得沒什麽問題,至少在吳清之耳朵裏還算正常,他知道遲榕討厭英文,便不以為然。


    吳清之點了點頭,專心開車。


    他開車很穩,車子開到那條法桐小路的時候,城中的炎熱在此頃刻間止了步,隻聽得樹葉被風撫的沙沙作響。


    樹影婆娑之間,地麵上盡是太陽的浮光,令人心怡,有一種寧靜的羅曼蒂克在景裏。


    遲榕一到家就衝進書房,吳清之當她是小女孩心思,害羞,便不去逗她,自己靠在臥室沙發裏先改起文件來。


    可眼看著過去了兩個多鍾,書房裏一點動靜也沒有,吳清之甚是奇怪,若功課太難遲榕肯定是會來問他的,便心道莫非遲榕又在搞些什麽小動作,於是敲過房門直接進了屋。


    遲榕此時正伏在案上奮筆疾書,她迴家第一件事就是快馬加鞭浩浩蕩蕩的抄起英語課文來,為此她急得衣服也沒換,吳清之突然進來,隻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吳清之道:“遲榕,怎麽還穿著校服。”


    遲榕慌慌張張的說:“因為……因為校服好看,我就喜歡這身顏色。”


    吳清之看出遲榕的不對勁,便走到桌前,緊緊的盯著遲榕鐵青的小臉,道:“我工作做好了,我在這陪你。”


    話音剛落,吳清之眼疾手快的搶過遲榕攤在桌上的信箋本,隻是信手一翻,便發現本子都給她寫厚了一層。


    吳清之見遲榕抄寫的文段盡是重複的,一眼就看出其中的端倪,便很嚴肅的問道:“被罰了?”


    遲榕緩緩的點了點頭,沒有吱聲。


    吳清之又道:“上課開小差?”


    遲榕怎麽敢說自己上課畫麻將,於是狡辯道:“我哪敢啊……我、我就是……沒讀出課文,才被罰的……”


    吳清之聽罷,當即把本子一丟,道:“胡說,我又不是沒聽過你讀課文!”


    遲榕抬起頭來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招了供:“我錯了,我就是太討厭上英語課了……所以……”


    遲榕見吳清之神色舒緩了些許,發現撒嬌很有用,便再接再厲的又說,“而且懷特先生兇巴巴的,我不喜歡他教我,我喜歡你教我!”


    這話有種正中靶心的神奇效果,吳清之一下子就放柔了聲音,他咳嗽了兩聲,斂了斂情緒,問道:“要抄多少遍。”


    遲榕道:“五十遍。”


    吳清之眼睛瞪大,剛想開口,卻被遲榕一把拉住了手:“你幫我一起寫好不好嘛,實在是太多了,我要是寫不完,明天是要挨板子的,洋先生打人手心可疼了!而且你看我的手,握筆都握疼了!”


    她展開手掌,右手的幾個手指被鋼筆硌的通紅一片,吳清之也有點心疼,卻仍道:“自己寫。”


    遲榕癟著嘴甩開他:“自己寫就自己寫!我又不是不知錯,你幹嘛還跨著臉!虧了曉瑗和葉君還說你對我好,我都以為自己真的歪打正著,嫁了個疼我的夫君!”


    這話戳中了他們二人之間的曖昧關係,吳清之來勁了,他掛起笑,臉貼到了遲榕的眼前,溫熱的唿吸全灑在遲榕的睫毛上。


    遲榕臉紅,想躲了開去,卻被吳清之直直的吻了上來。


    吳清之含著她的嘴唇又啃又咬,遲榕招架不住,即刻軟了下去。


    遲榕不會接吻,不一會兒就喘不過氣來,吳清之放開她,一雙深黑的眸子裏映出遲榕潮紅的小臉:“遲榕,我對你不好麽。”


    遲榕被親得迷迷糊糊,大腦裏一片空白,吳清之問什麽她就老老實實的答什麽,於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可她心裏卻有些別的想法,便暈乎乎的又搖了搖頭。


    吳清之愛死了她這副軟綿綿的嬌憨模樣,在她紅灩灩的嘴唇上又是一啄,語氣輕柔至極:“乖,作業我們先不抄了。”


    “可是……”


    吳清之不答,隻是自顧自的撥了電話,接到蔣孟光的線去,開口道:“孟光,晚上帶興光來吃飯?”


    這罰抄的作業自然是有辦法解決的,吳清之把人騙來,便讓蔣孟光和弟弟幫忙一起抄寫。


    吳清之始終舍不得遲榕挨板子,最後還是幫她抄了課文,眼下已經抄了好幾張了,鋼筆都加了一次墨水。


    蔣興光在一旁氣得要死,邊寫邊罵:“娶妻當娶賢!真作孽!吳清,你竟然娶了個熊孩子迴來!吃喝玩樂要給她伺候開心了,還要幫她寫作業!這像話嗎!你見過誰家太太的作業是讓丈夫給寫的!”


    遲榕杠道:“謔,那你見過誰家太太還要寫作業!你哥哥做事不地道,拿黃豆當子彈唬我嫁人!”


    四人趕工抄完了遲榕的作業,便一起到庭院裏喝茶。


    蔣興光罵歸罵,卻是個直腸子,罵過了就好了,於是跑去和遲榕在水泥地上爭搶著玩陀螺。


    蔣孟光遠遠的看著那一大一小的兩人,忽對吳清之道:“養兒難啊,養兒難。”


    吳清之鳳眸一橫,蔣孟光趕緊嬉笑著閉了嘴。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眯,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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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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