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諾這幾天也沾了光,問楚鎮北要了不少好東西。金銀首飾更是攢了滿滿一箱子。


    這幾天,曹諾不知怎麽了,肚子鬧騰的厲害,每天不停地上廁所,縱然是擦脂抹粉,也擋不住身上隱約的臭味,怕下人們暗中議論,幹脆取了個馬桶,放在屏風後麵,呆在房裏不出去了。


    曹諾捂著肚子,從屏風後出來,扇了扇,罵道:“怎麽總鬧騰,一定是楚有魚那老東西給我吃了什麽,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大娘,你嘴還是這麽臭啊,比你拉得屎都臭。”


    曹諾微微一愣,抬頭看去,桌前正坐著一人,身著下人衣衫,她柳眉倒豎,道:“你是哪裏的下人,誰讓你進來的?還不快滾出去!”


    那下人迴過頭,麵色如玉,相貌英俊,好像大世家的公子哥,風流倜儻。


    看到他,曹諾麵色劇變,立刻張嘴便要驚唿。


    嘴巴剛剛張開,那人抬手一甩,手中的橘子飛出,不偏不倚,穩穩地塞在了曹諾的嘴上。


    曹諾跪倒在地慌忙地將嘴裏的橘子拿出,這期間,沈悲風冷笑道:“大娘,你喊一聲,我就把你的腦袋割下來。”


    曹諾身軀一顫,汗如雨下,她將橘子拿在手裏,麵色慘白,抬起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悲風,你怎麽迴來了。迴來......迴來也不告訴大娘一聲,大娘好給你做些吃的啊。”


    沈悲風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伸手摩擦著刀刃,笑道:“大娘,你這話說的生分了,楚家是我的家,我迴您這裏,還提前通知什麽,想來不就來了麽。”


    曹諾皮笑肉不笑地道:“是......是啊......悲風......你說的對。”


    沈悲風拿出杯子,倒了一杯茶,道:“大娘,地上涼,過來喝茶啊。”


    曹諾戰巍巍地站起身抖著雙腿,走到桌前,沈悲風將茶杯推了過去,道:“大娘,喝茶。”


    曹諾拿起茶杯,雙手劇烈地抖動著,茶水濺了一地。


    沈悲風輕歎一聲,將水果刀插在桌上,將茶杯抓穩,送到曹諾的嘴邊。


    曹諾戰巍巍地張開嘴,驚恐地看著沈悲風。


    沈悲風溫柔一笑,道:“大娘,我娘喝你毒酒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啊。”


    曹諾麵色劇變,下一刻,血光噴湧!


    房門忽然被撞開,門口的侍女驚唿一聲,摔倒在地。


    抬起頭時,卻不見有人,她站起來,迴頭向曹諾的房間看去。


    “啊——”


    四長老聞聲趕來,看到躺在血泊中的曹諾,麵色劇變。這時,幾位長老帶著人迴來了。


    他們在後山的確發現了蹤跡,那是一處剛剛熄滅的火堆,所以才隱約有黑煙傳出,在火堆後麵有一處山洞,巡邏隊就守在那裏。幾位長老來了以後,便帶人衝進了山洞,但讓他們驚怒的是,那裏有不少東西,甚至還有簡陋的草床,說明來人在後山居住了很長時間。


    眾人都心裏直冒寒氣,這人在後山住了這麽長時間都沒被發現。那他們每日的巡邏,豈不是都在他眼皮底下?恐怕不止如此,楚家的事,應該也被窺探的一清二楚了。


    眾人搜查許久,一無所獲,三長老命人將此處還原,暗中埋伏,然後幾位長老便迴去了。


    剛一會去,四長老就急匆匆地跑來,說曹諾死了。


    楚家震動,曹諾可不止是楚鎮北的老婆,族長夫人那麽簡單,她還是曹家的嫡係啊!她死了,就給楚家招來了天大的麻煩。


    楚驚羽、楚驚風更是撕心裂肺,曹諾可是他們的親生母親。


    眾人來到曹諾房間,看到曹諾躺在地上,驚怒不已。


    四長老麵色一沉,一掌將那侍女拍倒在地,道:“說!怎麽迴事!”


    那侍女驚恐地道:“我也不知道啊!我......我就站在房間外,忽然房間裏衝出一個人將我撞到,我抬起頭,就沒看見人影,一迴頭,夫人就......就......嗚嗚嗚......”


    侍女痛哭流涕,三長老麵色一變,道:“多長時間的事兒?”


    四長老道:“就剛才。”


    兩人立刻同時喊道:“封鎖整個楚家,不許一隻蒼蠅飛出去。”


    片刻時間,楚家就被裏裏外外封鎖的滴水不漏。


    幾位長老迴來的時間,正好和曹諾死的時間接上了,按照侍女的說法,沈悲風一定還在楚家。


    若是沈悲風動用鬼術逃匿,他們幾位長老,不可能感覺不到陰陽力的流轉和變化。


    楚家封鎖,幾位長老,楚鎮北,帶著人一間房一間房的搜索,所有的房間,一個不漏,甚至是楚鎮北和幾位長老的房間,也都翻了底兒朝天。


    楚家家大業大,房間多不勝數,幾人一直從上午,找到了晚上,裏裏外外找了三遍......可驚恐的事,發生了。上百房間,愣是沒找到一個人影。


    這一下,楚家陷入了恐慌之中。


    幾位長老又親自帶人搜尋了一遍,然後就在議事廳開會,楚驚風和楚驚羽將曹諾安置在棺材後,還在帶人找。


    議事廳中一片死寂。


    二長老長歎一聲,道:“他迴來了。”


    眾人皆是一愣,二長老苦笑搖頭,道:“那個從大長老手底下逃走的楚悲風......不,沈悲風。”


    眾人麵色劇變,三長老一拍桌子,道:“不可能!楚悲風一年前連鬼將都不是,怎麽可能殺死鬼將,還是一擊斃命。”


    “不可能?”二長老冷笑道:“鬼伯境就能從鬼王境手下逃生,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眾人麵沉如水,四長老道:“那如此說來,他的實力,現在豈不是已經踏入了鬼王?”


    二長老搖了搖頭,道:“不一定。鬼王境的突破,除了陰陽力意外,還有真意和心魔的突破。他如此報複,沈月寒的死,一定還是他解不開的心結。他未必就踏足了鬼王境。”


    二長老瞥了楚鎮北一樣,楚鎮北麵沉如水,一言不發。二長老心中冷笑,轉身往議事廳外走去。


    幾位長老皺眉道:“你幹什麽去?”


    二長老道:“看看我孫女,保護我孫女去。楚家上下翻了個遍都沒找到沈悲風,要麽說明他不在這裏,要麽說明......他就在我們眼皮底下。說不定正在哪裏,看著我們呢。”


    三長老冷笑一聲,道:“你怕你孫女受傷?我看你孫女和沈悲風,奸情熱烈著呢。他可舍不得。”


    二長老勃然大怒,轉身指著三長老怒道:“老匹夫!你亂嚼什麽舌根!別死了孫子,就看人人都像兇手!”


    三長老拍案而起,吼道:“我說錯了嗎?楚沛凝什麽樣,用的著我說?大家心知肚明。就是楚沛凝的奸夫楚悲風,害死我了孫子!”


    “放屁!我看你是找死!”二長老抬掌便拍。


    三長老抬手便接,“老夫怕你不成!”


    陰陽力匯聚在兩人手中匯聚。


    “啪!”


    “啪!”


    狂風吹拂,四長老和楚鎮北同時出手,將二長老和三長老攔了下來。


    四長老怒道:“楚悲風還沒呢找到,你們竟然先打起來了,還是楚家的長老嗎?”


    在場眾人也都出聲勸解,二長老怒哼一聲,拂袖而去。


    三長老一掌將桌子拍碎,怒道“我說我沒去殺楚旱榆,你們都不信,現在信了吧!這就是楚悲風下得手!連我孫子楚拓也是!”


    ......


    二長老急匆匆地趕到楚沛凝的房間裏,楚沛凝房間亂成一團,楚沛凝焦急地在房間裏踱步,看到二長老立刻湊了上去,抓住二長老的手,立刻就落淚了。


    “爺爺,他迴來了。”


    二長老麵色微變,沉聲道:“他來過?”


    楚沛凝搖了搖頭,道:“沒有,但我能感覺到,他就在這裏。他一定迴來了。”


    二長老長歎一聲。


    楚沛凝痛哭出聲,“他怎麽能這樣......他殺楚家的人......他身上也有楚家的血啊......他還把驚羽和驚風的母親給......那也是他的大娘啊......”


    二長老喟歎一聲,道:“這是楚家欠他的,他現在對整個楚家恨之入骨。別說是他大娘,就是楚鎮北,如果有機會,他也會動手的。”


    “啊!”


    楚沛凝驚唿出聲,緊緊拉著二長老的手臂,道:“不要啊爺爺,小風哥不是這樣的人,他......他很善良的,他和我一起救過小鳥,一起......一起給小狗治過病,他......他......嗚嗚......”


    楚沛凝淚如雨下,二長老搖了搖頭,道:“悲風,不是當年的悲風了。他娘死的時候,他也許還留著些光明,但大長老......大長老把沈月寒碎屍萬段,挫骨揚灰的時候,悲風,就不會迴來了。”


    “爺爺......我......你......殺了小風哥吧。”


    “什麽?”二長老震驚地看向楚沛凝。


    楚沛凝含淚道:“爺爺,小風哥不能殺了他的爹爹啊......你殺了他......我......我......我去陪他......”


    二長老也落了淚,“沛凝,你是要爺爺的命啊。”


    楚沛凝跪倒在地,道:“爺爺......我這輩子......就剩小風哥和您了......我不能讓小風哥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他死了......就當給楚家賠罪......我死了......就當楚家給他賠罪......從此以後,世上沒有楚悲風和楚沛凝......求你了,爺爺。”


    二長老默然不語,老淚不停地往下落。


    楚沛凝磕了三個頭,起身換了一聲白衣,出了門。


    二長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院子裏,曹諾和楚拓的棺材放在一邊。


    楚沛凝一身白衣跪在地上向曹諾和楚拓的棺材連連磕頭。附近一些巡邏的人,都向楚沛凝看去。


    楚沛凝哭泣道:“族長夫人......楚拓哥......我......我替小風哥給你們道歉......我發誓......如果......如果抓到小風哥......我親手......親手殺了他......就當他給你們賠罪......之後......我就下去陪他......權當......楚家給他賠罪......你們若泉下有知......就不要怪罪小風哥了......”


    眾人聽聞此言,不禁潸然落淚。


    說罷,楚沛凝站起身,將縞素挽起,冥戒一閃,手中握著一把長劍,開始一間房一間房的搜尋沈悲風。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眯,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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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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