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夜宵。”蘇窈淡淡迴答,脫下外套搭在手腕上。


    對於蘇窈的冷淡,陸東庭並沒有表現出不悅,反倒是跟在她身後,一副要鞍前馬後伺候的樣子。


    蘇窈不愛搭理了,心想自己萬萬不能再像老驢拉磨似的永遠在原地轉圈,因為他的幾句好言好語,又跟豬油蒙了心一樣得過且過,之後又因為某些無法避開的現實而頭破血流,周而複始,她不累,陸東庭必定是會疲乏的。


    沒有哪個男人忍受得了這樣,也沒有哪個正常的女人願意這樣。


    蘇窈換了衣服洗了澡出來,臥室裏不見陸東庭,亮著盞落地台燈和幾個吸頂燈,她也沒管他去了哪兒,上


    床閉眼就睡。


    明明困極了,因為燈光的原因,就算有清夢也被擾醒了,她煩躁的起身翻出來一個眼罩戴上償。


    當視線變得黑暗,聽覺卻愈發的靈敏起來。


    外麵的腳步聲沉而穩,蘇窈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周圍的聲響上,在腦中模擬著現實影像,


    緊接著,門被打開了,然後輕輕關上,他走到了床邊,往床頭櫃上放了個什麽東西。


    陸東庭知道她沒睡著,“喝杯牛奶再睡。”


    蘇窈眼罩也沒摘下來,語氣不太好:“大晚上喝什麽牛奶,我要睡覺。”


    完全忘記了自己近期以來養成了睡前喝牛奶的習慣。


    說完,孕中期習慣了朝左邊側著睡的她,硬是轉了個方向,朝向右邊。


    “行,晚上你要是不好睡,我再去熱一杯,”床邊立著那人走開了。


    蘇窈越來越煩躁,不知道是跟他置氣還是跟自己,他越是順著自己,她便越生反骨,蘇窈都在懷疑自己這麽反常,是不是有了產前抑鬱的症狀。


    過了會兒,突然想到自己現在朝著的這個方向,待會兒就是陸東庭的方向,於是果斷的換迴了左側臥的睡姿。


    陸東庭去洗了個澡掀開被子上床,蘇窈還沒有睡著。


    陸東庭叫了她一聲,她沒應,便伸手想要去從背後將她抱住。


    手才剛碰著她,她便形同充滿警惕的貓,僵硬的背脊微微拱起了一個弧度,陸東庭收迴了手。


    似乎傳來一聲她的歎息。


    蘇窈這會兒的確是餓了,跟顧漣漪去吃夜宵的時候,她也沒吃幾口,加上這會兒到了晚上,肚子裏孩子又鬧騰,動來動去每個消停。


    她自然又是拉不下臉讓陸東庭去給她弄牛奶弄吃的,自己又不想動。


    這樣一來一去,心情更是五味雜陳得難受。


    許多時候,人的難受,無非是來自怨憎會別離苦,七情六欲難自控,蘇窈現在就真的覺得自己是一頭拉磨的驢子,急躁的轉著圈,想要掙脫些什麽,偏偏被束縛得太緊,於是她更加跳腳,跟自己過不去,她有點陰暗的也想跟別人過不去。


    於是在陸東庭察覺到她的躁動不安,還是將她抱住,手伸到前麵去,附在她的肚子上,果然感覺到小小胎兒動個不停。


    陸東庭說:“應該是你把他餓著了,他在跟你抗議。”


    孕婦的情緒波動起伏比較大,他這麽說,她還真的較真了,覺得他的意思是,她虐待自己孩子了。


    她說:“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倒是來懷一懷試試?”


    陸東庭出奇的好脾氣說:“我要是能懷,不介意幫你分擔一下。”


    蘇窈沒開腔。


    過了會兒,肚子‘咕咕’的叫了一聲。


    陸東庭掀開被子起來,套了件睡袍在身上,說:“你想吃什麽?”


    “漢堡。”


    “那不行,說個健康點的。”


    “小龍蝦。”


    “這個點沒有小龍蝦了。”


    “不吃了。”


    蘇窈將被子往腦袋上一蒙,不再跟他說話。


    陸東庭出了房間,下樓打開冰箱,張嬸聽見動靜出來,見他在找東西,趕忙問:“陸先生,您要吃東西嗎?我幫您做。”


    “不是,是蘇窈,她平時喜歡吃什麽?”


    “哦,蘇小姐啊,她不太挑食的。”


    陸東庭心裏覺得好笑,怎麽在我這兒就挑食了?


    張嬸說:“這個鍾點就別吃米飯什麽的了,肚子餓了也等不起,我做點蛋羹吧。”


    “行。”陸東庭說完就等在外麵,做好了給蘇窈端上去。


    蘇窈餓得隻能靠睡來緩解了,好不容易迷迷糊糊了,結果被陸東庭叫起來吃東西。


    蘇窈氣不打一處來,迷迷瞪瞪的甩開眼罩,“你就是故意的!”


    陸東庭忙前忙後她也不見個好臉色,這話更讓他不爽,“對,我就是故意的,你怎麽說都行。張嬸起來給你做的,別耍性子,你現在經不起餓。”


    蘇窈聽見前麵那話,心裏不是滋味,聽完後半截才起來吃了東西,刷了牙才繼續睡。


    陸東庭忙了一天了,現在又已經沒幾小時可睡,仍舊是把她給伺候到睡下了才上


    床。


    蘇窈以為陸東庭這樣沒有耐心的人,也就是那一兩天對她百依百順,誰知道後來連著多日,脾氣竟然都好了許多。


    每天迴來的時候,都會帶些她喜歡吃的東西,以免她半夜餓了,想吃好吃的吃不了。


    同時還將辦公的地方從書房搬到了房間裏來,一水兒的文件鋪在了茶幾上,再加上一個筆記本電腦,他就坐在沙發上處理事情。


    蘇窈在看電影,心情不平靜,多了個人在那兒守著,她餘光就會不自覺地飄過去,一會兒說受不了他敲鍵盤迴郵件的聲音,一會兒又找文件的事,說那紙張翻動著‘刷刷刷’的,擾的人受不了。


    “你能不能迴書房,吵死了。”


    陸東庭挑眉,知道她是故意找茬不以為意,“你看電影怎麽不嫌吵?我這兒的動靜不及你那三分之一。”


    “多了你就嫌吵。”


    陸東庭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冷了,動作迅速的收拾了東西迴了書房。


    蘇窈盯著平板上的電影畫麵,什麽都沒看進去,過了過兒,關掉扔在一邊。


    有些人就是自我折磨了還不痛快,就想折磨別人,讓別人也同她一起不愉快。但是別人真的不愉快,她卻沒有應該有的愉悅,反而心裏堵得厲害。


    這叫什麽來著,蘇窈尋思了一個詞,傷人傷己。


    或許這就是存在於人心中的劣根性,她也有。


    結果到了第二天,陸東庭又將東西搬到了臥室,還掐著點去給她弄牛奶,熱宵夜,一連就是好幾天。


    蘇窈也不再說什麽。


    這天晚上睡覺,陸東庭還是照舊從後麵貼著她,手撫著她的小腹。


    不禁感慨了一句:“以後長大了指不定有多動症。”


    蘇窈睡得迷迷糊糊,哼了一聲。


    陸東庭後來又說了什麽,蘇窈沒注意聽,全心全意要睡覺,誰知道陸東庭的手,在她肚子上摸著摸著就往上移了。


    蘇窈頓時從半睡半醒中睜開眼,他手正抓著她的胸不輕不重的揉搓,將頭埋在她脖子裏,粗重的唿吸就灑在她耳畔,“握不住了……”


    蘇窈心裏燃氣一把火,心突突的跳個不停,不管多久,不管什麽情況下,生理和心理的反應,永遠比她的腦子實誠的多。


    她哼哼了一聲,拍開他的手:“別引火自焚,我現在幫不了你。”


    陸東庭果然鬆了手,絲毫不強迫她。


    最後還是蘇窈被被褥裏的高溫烘烤得渾身燥熱不堪,幫他弄了出來。


    第二天一早,蘇窈接到了齊宗臨的電話,讓她去一趟事務所,關於蕭宋離給她的股份,有文書需要她簽字。


    蘇窈起了個早床,也是九十點鍾的光景了,到了寫字樓等電梯的時候,身旁走來幾個人。


    “薑律師,我初步擬定了兩個設計方案,就是您手中這兩套,如果想要大氣一點的裝修,就在主色調上下功夫,如果想要舒服、偏創意性的裝修,我在細節上添加了不少元素……”


    “冷色調吧,”薑初映一直翻動著手裏的裝修設計方案,直到這時下了結論,“待會兒上去之後,你再詳細跟我說一下。”


    她說完,將方案遞迴給那名室內設計師。


    一抬頭,望向電梯的反光鏡麵,人整個愣住。


    蘇窈目不斜視的盯著緊閉的電梯門,薑初映眼神閃爍,在打不打招唿之間糾結許久。


    電梯門開了,有人趕時間,難免擁擠了一些,蘇窈被人推了一下,薑初映一直盯著她,發現狀況的時候,適時的伸手扶了一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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