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哼’帶著點不滿,還帶著點小女孩子家發脾氣的嗔怨。


    薑初映條件反射的扭頭,身後的門砰的剛好關上,薑初映站在走廊中,滿腦子都是陸東庭那一閃而過的微揚的嘴角。


    蘇窈沒好臉色,他不僅沒有不耐煩,沒有生氣,反倒是在笑?


    薑初映想起季遠驍那句讓她心髒驀然墜沉的那句話——你永遠不能讓他為你借酒澆愁。


    他是男人,他有更多重要的事要做,當初的她隻知道他有一大堆事要忙,他和他母親孤兒寡母在國外,遠不及呆在上城總部的陸二叔等人有優勢,為了爬得更高,他步步為營處境艱難,經常加班到淩晨,當空中飛人滿世界的飛。


    她哪還會奢求他為她的事心煩償?


    事業心太重的男人,終歸不能也不會被兒女情長所牽絆,所以她安安靜靜站在他身後,希望可以做他的後盾。


    可如今想來,她曾經的想法,就已經在注定她會錯過可以對他任性的年紀和時機。


    又或許是她從一開始就將他們之間的感情定義錯了,以為他是特別的,他們之間不需要爭吵,不需要甜膩溫馨的你儂我儂。


    可感情二字,哪能長期溫淡下去?細水長流並不是溫水煮青蛙,當你感到棘手的時候,感情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走向完結。


    時過境遷,隨著年齡的增長,人的想法也會改變。


    不可否認的是,她羨慕蘇窈,羨慕她這個如日初生般滿滿都是膠原蛋白的年紀。


    薑初映迴到自己的房間,站在衛浴間偌大的鏡子前,脫下浴袍打量自己,從臉到胸


    部,到纖纖細腰和一雙筆直的長腿。


    她平時有注意塑形和養生,身段姣好,皮膚緊致,但是笑起來的時候,眼角那一絲淡淡的魚尾紋提醒她,她是要快三十歲的人,再過一兩年,從身體機能到生理都會逐漸開始走下坡路。


    在這逐漸走向幹涸的年紀,她就像是迴光返照一般,有著細膩的皮膚與尚還豐滿圓潤的胸


    部,身體狀態達到最佳的黃金時段,卻沒有人造訪,如同一棟空房子,再光鮮亮麗卻掩飾不了它的空洞。


    有一種不甘心的情緒幾乎要將她湮滅。


    她緩緩閉上眼睛,腦海裏浮現出陸東庭的臉,她用手撫摸的自己,想象那是陸東庭骨骼雅致的手指,剛沐浴過的他,露出強健的雙腿和壁壘分明的腹肌站在她麵前。


    手從鎖骨一路往下,劃過兩團飽滿的柔軟,到平坦的小腹,剛觸及一片秘密之處時,腦海裏的畫麵如同突然跳幀,出現的竟是蘇窈光著身子躺在陸東庭身下嬌喘的模樣,媚眼如絲,雙頰酡紅。


    她有著比自己更加年輕美好的身體,精致無瑕的皮膚,以及能讓男人興奮的一切因素。


    薑初映猛地睜開眼睛,像著了魔一般,揮手便將盥洗台上的物品全數掃落在地。


    她雙目通紅的盯著鏡子裏的自己,慢慢捂著自己的臉頰,低低的嗚咽了一聲。


    不甘心,她不甘心,她本來有機會將自己交給他……


    ————————


    蘇窈在玄關處脫下鞋,黑色奧賽鞋裏麵光著腳,露出的腳背被凍得有些蒼白。


    然後趿拉著拖鞋往裏走,環視了一圈,裏麵還十分整齊,沒有任何生活過的痕跡,出了沙發上搭著陸東庭的黑色西裝外套。


    她咬著唇轉身,正巧見默不作聲的陸東庭端起了放在鬥櫃上的被子從她麵前經過,餘光都沒分給她一眼,徑直走到了沙發上坐下,閑適懶散的交疊起雙腿。


    蘇窈溫溫吞吞的踱到沙發旁邊,往茶幾上一看,有一盒剛開封的解酒藥。


    蘇窈雲淡風輕的問了句:“薑初映給你送來的?”


    陸東庭斜瞄了她一眼,沒有迴答。


    蘇窈問這問題本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挑起個話題,但是一出口就覺得又說到引起二人矛盾的地方。


    蘇窈想,今天十一月二號,如果是陸東庭生日的話,這個男人豈不是天蠍座的?


    挺符合他氣質的。


    蘇窈咬了咬唇,輕輕出聲:“陸東庭,你知道自己是什麽星座嗎?”


    那人依舊沉默,嘴角似乎挑起了一個冷笑,但是轉瞬即逝。


    蘇窈站在沙發邊上,輕輕靠著借力,然後自問自答的說:“是天蠍座,你知道天蠍座什麽特質嗎?”


    陸東庭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


    “黑。”


    陸東庭喝水的動作一頓,蘇窈坐在沙發扶手上,探過身去,戳了戳他的肚子,“腹黑,陰險,狡詐,行走的低壓機,比我們***座的還悶馬蚤……”


    她每說一個形容詞句就戳一下陸東庭的肚子,到最後陸東庭一把抓住她的手,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蘇窈再多的熱情也被一把水澆滅,本來就是抱著愧疚的心理而來,得不到迴應,而且對方始終是一副冷漠的做派,熱臉貼冷屁股的事做得更是沒勁起來。


    蘇窈斂了笑,微微抿起嘴角,直起身準備離他遠一點,同時也要將自己的手收迴來,不想,自己剛一動,陸東庭卻將她使勁一拉,讓她動彈不得。


    蘇窈盯著他,溫淡的說:“有點痛,放開吧。”


    陸東庭沒說話,一雙深沉晦暗的眼神黏在她臉上,閱曆與生活環境賦予他迫於常人的氣勢,蘇窈頓覺像學生時代,被高中班主任喊進辦公室單獨談話的時候,感到無比的局促。


    蘇窈垂下眼,就像是自尊心受挫的小孩兒,低聲加重語氣,“都說放開了……”


    陸東庭伸出一隻手來捏住她的下顎,強迫她看著自己,蘇窈惱怒,“神經病……”


    他輕笑,“是,我神經病你又是什麽?”


    蘇窈頓時說不出話來。


    沉默了許久,陸東庭鬆開她的下巴,有些無奈的捏了捏眉心,看著前方的電視屏淡淡的問:“跑來這兒幹什麽?”


    蘇窈一聽他沒什麽情緒的冷淡語氣,更覺得自己有點智障,憋得臉有點紅。


    陸東庭見她不說話,看向她,也看到了她單手拎著藏在沙發旁邊的紙袋,他伸手去拿:“給我的?”


    “不是。”蘇窈一把搶迴來。


    “不是那你到底來幹什麽?”


    蘇窈悶著不吭聲,被他的冷淡打擊到了,不太想說話,一腔愧疚也得到了緩解,心裏隻剩一個念頭:自己可能有點智障。


    前一秒還互相攻擊,下一秒一聽說他生日就愧疚得不得了,巴巴的跑過來,結果人家也並不領情。


    所以說她跟陸東庭根本就做不來夫妻。


    “沒什麽事,”蘇窈語氣有點悶,帶了點鼻音,“我先走了。”


    她站起身準備走人,剛站起來就被緊跟其後的陸東庭拿走了袋子,她一轉身就撲過去搶。


    陸東庭將手舉得老高,蘇窈一時不防直接撞進他懷裏,踮著腳去夠,一想到陸東庭看著自己給他買的東西,她就覺得丟臉死了。


    陸東庭順手就攬著她的腰,戲謔的說:“原來是來投懷送抱的。”


    蘇窈橫他一眼,喘著氣不說話。


    過了會兒,她有些精疲力盡的閉了閉眼,低聲道:“放開我。”


    陸東庭半天沒出聲,蘇窈抬起頭,隻見他緊繃的下顎,陸東庭揚手將袋子拋在沙發上。


    蘇窈看著被他扔開的紙袋,心裏有些不好受,早知道演變成這樣她就不來了。


    頭頂傳來陸東庭又低又沉的嗓音,“蘇窈,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蘇窈看向一邊沒說話。


    “還不說話?”陸東庭扳過她的臉,透著點無奈,“你就這麽喜歡折騰我?”


    “誰折騰你了?”蘇窈悶聲反擊。


    “你就是這張嘴會說!”陸東庭看著她,心想多說她兩句還不是就認慫了,“你自己摸著良心問自己,我對你好不好?”


    他捏著蘇窈的手腕,將她的手貼在她的心口上。


    蘇窈,“……”


    不談感情方麵,脾氣稍微摸不清這點,陸東庭對她,確實沒話說。


    “沒話說了?我對你好,你卻一天到晚都尋思著怎麽讓我難受,你良心呢?”


    蘇窈梗著脖子迴應:“說兩句就能讓你難受了?你說我那麽多句,我幾時明著暗著說我難受了?”


    陸東庭氣笑:“說,繼續說。”


    蘇窈毫不示弱:“以前在公司,你就是公報私仇,工作上刁難我,結婚之後一言不合就諷刺我……”


    “還有呢?”


    ---題外話---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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