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心裏咯噔一下,這說明了什麽?看向羅增光時,依然是滿臉的不在乎,不由慍怒了:“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你有什麽條件嗎?”


    “條件嘛,自然是有的。俗話說明人不做暗事,我隻不過想找一個理想的依靠罷了。”羅增光兩腿晃悠著,嬉笑著說道。


    “那你為何不去找太子,人家才是正兒八經的主子,大姐也是你的親大姐。”安然毫不客氣地挖苦著,赫連承璽伸出手擺了擺,沉聲道:“好,你的話我信了。”


    說著端起茶幾上的茶碗,羅增光隻一笑,就大步邁了出去。


    大廳裏隻剩了安然和赫連承璽兩個,赫連承璽目視著安然,良久才歎道:“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安然笑了笑,接道:“樹欲靜而風不止,既然躲不過,那就直麵吧。”


    赫連承璽讚賞地看了安然一眼,又問她:“你把紫苑捧成那樣,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成了紅人不好嗎?今天看過她演唱的人,保不定有不偷腥的,到時候都去找她,我們不就清閑很多了?”


    “你真是鬼精靈,虧你這樣的點子都能想得出來。”赫連承璽開玩笑地說著。話鋒一轉,又問:“真的是這樣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哄你?”安然撒嬌地纏上他的身子,滿意地聽著他濃重的氣息。


    卻說紫苑迴到“醉仙居”後,心情愉悅無比,今兒借著四皇子的府邸,可是出了一迴名。


    沒想到那個側妃那麽傻,竟然讓她在那麽多人的麵前露了臉,說實在的,她還真是應該好好謝謝她才是。要是沒有她,哪有這麽多的官員識得她,正好可以借機籠絡這些人。


    紫苑忙把這個信兒傳給了皇後,皇後此時正高臥在軟榻上,臉上蒙著一層麵紗,身前一左一右跪著太子和太子妃,兩個人不緊不慢地給她捶著腿。


    過了一會,皇後才緩緩地睜開眼。沉沉說道:“行了。你們兩個起來坐著吧。”


    太子和太子妃這才起身,坐在一邊去。太子戰戰兢兢地問道:“母後,我們母子該怎麽辦?人家已經磨刀霍霍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吧?”


    皇後伸手理了理臉上的麵紗,慢悠悠地說道:“別急啊,要耐得住氣。如今你父皇鐵了心要把我們娘兒們往死裏整。看樣子不達目的不罷休啊。”


    “那怎麽辦?”太子顯然沒有皇後沉得住氣,火燒火燎地問著,臉上一片焦急憂慮。


    皇後瞥了他一眼。笑道:“讓你別急,你還真急上了。你父皇這麽做,顯然已經沒了夫妻、父子之情。他是要報當年梅妃之死的仇啊。現在,我們上官家死的死、散的散,我們已經被逼到絕路上了。不過你放心,隻有你母後活一日,就一定給你鋪平道路。”


    有了皇後的這番承諾。太子心裏好過了許多。太子妃羅從綺見是個話縫兒,忙道:“前兩天我迴去了一趟,我父親說是到時候也會助我們一臂之力。”


    皇後聽了,眼睛射向她,不無譏諷地笑道:“對於你父親來說,支持哪一個皇子都有利可圖。三皇子也是他的女婿,四皇子雖然不是嫡親的,好歹那女兒也是他親生的。不管你父親支持哪一個,都不會吃虧的。不過,女婿多了,畢竟會有偏頗,就不知道你父親是不是能選對人了。”


    羅從綺麵上一紅,不敢再說什麽。


    當下皇後又安慰了太子一番,兩個人才從皇後的宮裏退了出去。一路上,太子眉頭緊皺,憂心忡忡。太子妃則一言不發,緊跟其後。


    等到兒子、兒媳都走了之後,皇後才讓宮女拿來鏡子,揭開臉上的麵紗,細細地照著。那半邊臉就像蛤蟆皮一樣,讓人看一眼就覺得惡心無比。


    皇後厭惡地看著自己的容貌,咬牙切齒地罵道:“賤人,竟敢這麽害我,幸虧我留有後手。”


    說完就見天空中一個小黑點慢慢地飛向自己宮殿,她支開了身邊的人,親自起身到窗戶邊等著,果然是她養的那隻小信鴿。


    腳爪上綁著一個小竹筒,皇後輕輕地把它取下來,從裏頭抽出一張小紙條,展開看了,上頭一行蠅頭小楷,說的就是到四皇子府裏唱堂會的事兒。


    皇後仔細看了紫苑的分析,說的也有些道理,若是到時候真的有官員到她那兒,倒是可以以此做些要挾,為太子的事情可以拉攏一些人脈。


    不過紫苑說到四皇子的側妃有點傻,她不敢苟同,上次她可見識過安然的手段了,所以,她千叮嚀萬囑咐,讓紫苑不要掉以輕心。


    誰知道紫苑不聽她的話,自以為是,可不要被那個女人給騙了。當下皇後就匆匆地銷毀了這張紙,自己又寫了一封,卷好了,裝在小竹筒裏,重新綁好了,放飛了那鴿子。


    這才叫過一個太監,吩咐他送一封信給四皇子府裏的側妃。


    安然收到信的時候,並不吃驚,她知道皇後早晚會有此舉的,展開信讀過,不由又犯了愁,當初華貴妃給她毒藥的時候,就說過沒有解藥,如今皇後來催,她上哪兒給她找解藥去?


    況且還不知道赫連承璽身上的毒到底解沒解呢,看著太監立等著,她隻好也寫了一封信,約好了進宮的日子,這才交給那太監帶迴去了。


    正在她發愁的時候,赫連承璽歇過午覺醒來了,看著她怔仲的模樣,忙問怎麽了?安然隻好把皇後的事兒說了,末了歎一口氣道:“如今我犯難了,雖然她不是個好人,但是她天天催著,我該怎麽應對呢?畢竟她現在還是皇後,兒子還是太子,我們還不能明著和她翻臉!”


    赫連承璽想了想,才道:“為今之計,隻好先慢慢地拖著吧。我這兒還有一包上好的雪蓮,不行的話,先拿來救急。讓太醫院的人給配成香膏,到時候送給她,左右不會有什麽危害的。”


    事到如今,也隻好這樣。正在兩個人商議妥當的時候,安然身邊的丫頭急匆匆地進來了,稟道:“王爺,娘娘,不好了,碧痕姐姐病了,臉上、身上起了很多的膿瘡!”


    安然一聽,立即警覺起來,忙道:“怎麽不早點迴我?”


    那丫頭神情有些怯懦:“早上隻不過是一些紅點子,當時碧痕姐姐遣人來,奴婢看娘娘忙得很,以為這是小事而,就沒……”


    顯然,她以為碧痕是一個不重要的人物,自然不替她通稟。


    安然聽了立即柳眉倒豎:“混帳東西,不管怎麽樣,碧痕的身份都比你高。她病了,你就該來迴我,怎麽一直等到這時候?若是出了人命你擔當得起嗎?”


    那丫頭嚇得忙跪下了,安然起身理都不理她,徑自去看碧痕了。


    赫連承璽不好跟出來,但是他麵上的肌肉也繃得緊緊的,倒不是多在意碧痕,而是怕身上的毒素既然能傳到了碧痕身上,也有可能傳到安然身上。


    皇後雖給了他解藥,可是誰也不能保證那藥就是真的。他更擔心的是安然,萬一要是安然也那樣,這輩子他就再也沒有追求了。


    安然快步來到碧痕的屋裏,就見碧痕正側臉朝裏躺著。屋裏隻有一個小丫頭守在床前。看見安然來了,忙行了禮,推了推碧痕的身子:“娘娘來了。”


    安然來到床邊,碧痕慢慢地轉過身子,嚇了安然一跳:那是一張什麽樣的臉啊,上麵都是膿水,流得滿臉都是。血肉模糊,要不是那雙眼睛間或地眨巴一下,安然真的以為這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


    碧痕見安然盯著她的臉,不由慘笑一聲:“娘娘,你看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還能活下去嗎?”


    安然見她這副樣子,也自心酸,忙安慰道:“你別怕,我這就讓人去請太醫。”


    安然忙迴頭叫過一個小廝,讓他去太醫院請最好的太醫去。


    碧痕卻擺手:“沒用了,我自個兒的身子自己清楚。隻是我想問清楚一件事,希望娘娘能跟我說實話。”


    “你問吧。”事到如今,安然也不願瞞著她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碧痕喘了一口氣,才繼續說下去:“看得出來,王爺是非常喜歡娘娘的,我們隻不過是他生命裏的一個過客。我自從被王爺寵幸之後,就覺得身子有些不對勁,我也說不好,是不是王爺身子的緣故。王爺既然喜歡娘娘,可是很少在娘娘屋裏過夜,我很是奇怪。不知道娘娘能不能看在我將死的份上,給我一個實話!”


    安然一下子踟躕了,她實在不知道該不該把赫連承璽中毒的事兒告訴她,望著她期盼的眼神,她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是中毒了。至於這毒是怎麽中的,該問你自己才是!”


    “問我自己?”碧痕驚訝地閉不上嘴,“娘娘的意思是我自己給我自個兒下的毒?”


    “你還記得當初我和王爺新婚的時候,皇後讓你送給我什麽禮物嗎?”安然提示著。


    碧痕一雙眼睛眨巴了幾下,才模糊地迴憶著:“皇後娘娘讓我送給娘娘您一盒子胭脂。怎麽?這和我中毒有什麽關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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