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藍色的燈光灑在她的肩上,紀夜墨抬手,替她擦去了嘴角的酒漬,聲音粗糲的像是砂石磨過一般。


    “西夏,真的不要了?”


    醉酒後的阮西夏,並不知道紀夜墨這句話問的有多麽艱難。


    她滿不在乎的說:“對,不要了!”


    紀夜墨的眼神,一瞬間深了下來。


    許久,他嘴角動了動,努力扯出一個微笑,“好,都聽你的。”


    一切都是他活該。


    十年,他該付出代價了。


    “我送你迴去吧。“他拉住阮西夏的手腕,阮西夏整個人像無尾熊一樣掛在他身上,纖手拽著他的襯衫,質問道:“你告訴我,高中的時候,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高中的時候……


    紀夜墨的記憶,倒流到了十一年前。


    那一年,他和阮西夏才念高一,她像一朵絢爛的夏花,出現在她的生命裏。


    那個時候的阮西夏,年紀雖小,可已經很美了,有些愛臭美,從來不好好穿校服。


    開學日,梁千裏對她一見鍾情,整個高中都在追她。


    作為好兄弟的紀夜墨,自然不會對自己兄弟喜歡的女人有什麽想法。


    所以,整個高中,他都是無視她的,哪怕偶爾心裏會泛起一絲絲漣漪,也都被他自己,無情的終結。


    他不想騙她,所以平靜的迴答:“沒有。”


    阮西夏一下子怔住了。


    眼圈一點點紅了,她委屈起來的樣子,讓人特別的心疼。


    “你連騙都不肯騙我一下!混蛋!”


    紀夜墨聲音喑啞,“對不起。”


    “誰要聽你說對不起啊!”阮西夏脾氣上來了,踢了他小腿一腳,“哼,你不喜歡我,我也不要喜歡你了!”


    喝醉的人力道沒個輕重,紀夜墨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輕輕揉了揉阮西夏的頭發,溫柔的低喃:“好,你說什麽都好。”


    她哪怕無理取鬧,他也會無條件遷就。


    阮西夏覺得不解氣,美目瞪著他,“那我還是很虧啊,你要怎麽賠我?”


    “賠?”


    “對,你要賠我的青春!”


    紀夜墨緘默不語,阮西夏撅了撅紅唇,“騙人!剛才還說,我說什麽都好,現在又說話不算話,果然男人的話都不能信!”


    話音落定,紀夜墨卻笑了,低低的,她靠的近,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


    “我把我的下半輩子賠給你,好不好?”


    阮西夏眨了眨眼睛,困意襲來,她打了個哈欠,迷蒙著眼睛問:“什麽意思?”


    隱約間,她看到紀夜墨薄唇一張一合,可她實在太困了,栽倒在他懷裏,閉上了眼睛,以至於沒有聽到,紀夜墨後麵那一句,“我以後,不會再娶妻生子了。”


    欠你青春,還你餘生。


    看著懷裏睡過去的小女人,紀夜墨無奈的歎了口氣。


    她喝醉了,阮家肯定是不能迴了;帶到自己的住處,似乎也不太妥當。思前想後,紀夜墨將她帶迴了紀家。


    紀夜白帶著寧兮兒搬出去了,紀爸爸和紀媽媽又去環遊世界了,家裏隻有喵喵和韓奈森兩隻萌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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