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夢魘纏身


    沈清對於身旁的人向來大方,秘書男友下葬當天,她著一身黑色工裝帶著江城來的同事們親自前去。


    以沈清為首,或男或女,一個個西裝革履,套裙裹身的走來,眾人站在墓碑前獻上手中鮮花,微微鞠躬,頗有幾分黑社會大片的味道。


    秘書在一旁哭成了淚水,抽搐著坐在地上,這日、首都的天氣不甚友好,下著朦朧細雨,雖不阻礙出行,但地點潮濕。


    沈清伸手將人從地上扶起來,說著幾句寬慰體己話。


    秘書抽搐著,哭喊著,在這細雨朦朧的天將這過錯都推到了沈清身上,墓園裏,女性秘書撕心裂肺在男友墓碑前朝沈清喊著:“若非你要將我帶到首都來,他又怎會死?”


    沈清扶著她的手被狠狠拍開,啪的一聲,相聲尤為清脆,覃喧站在一旁,見此,心頭一緊,想著沈清有孕在身,立馬將這二人隔開。


    可即便是隔開了也阻不了這人的宣泄;“你害死了郭秘書還不夠嗎?”轟隆一聲,悶雷響起。


    夏季、雨未到雷先響乃是真長現象。


    這一生悶雷敲進了沈清的心裏。


    她本對郭岩的事情耿耿於懷,如今卻被底下秘書如此赤裸裸的撕開那道傷疤,可見此時她的心有多痛。


    痛到近乎不能唿吸。


    那些隱藏在心底深處的疼痛,在一瞬間遍布四肢百駭的,讓她近乎站不住。


    郭岩的那件事情當初險些讓她崩潰,如今過去多時再度被提起,竟然還是那麽讓人難以接受。


    覃喧扶著沈清的臂彎都覺得被自己攙扶住的人在隱隱顫栗著,他握著人的手緊了緊。


    而站在一旁的人跟沈清大多都是多年上下屬關係,對於郭岩那件事情眾人心知肚明,也知曉,本就是不該被提起的,過去的事情就應該過去,隱藏在心底,不再掀開,但如今,在這個細雨連綿的墓園裏,在這個詭異的環境下被掀開,在配合上剛剛那聲悶雷,何其怪異。


    “楊杉,你發什麽瘋?”章宜的嗓音在墓園裏響起,怒目圓睜等著那人。


    後者跪坐在地上淚眼朦朧,眼底泛著憎恨望著章宜開口道;“你難道能說不是?能說郭秘書的死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有沒有關係都與你無關。”章宜開口反駁,話語激蕩帶著怒火。


    “你這是在替她掩蓋間接性殺人的事實,”女子咆哮著。


    在如此環境下,在如此地點,一個女子的咆哮聲總會顯得異常詭異,若是在午夜,隻怕是會嚇死人。


    “楊杉,沈董平日裏對大家如何,你清楚,今日大家來看你,不過是念在多年同事的份上,若你這麽不知好歹,我們似乎也沒留下去的必要,”覃喧加入了這場口舌之戰中。


    望著女子的麵容壓著一股子怒火。


    何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何為知恩不圖報?何為狼心狗肺?


    眼前的這個女子悉數詮釋的一幹二淨。


    從他出事求沈清幫忙開始,後者從未拒絕,而後為了給她麵子,帶著一眾江城同事們前來吊唁。不被感激就罷而且還被人指著鼻子這麽罵了一通,任誰心裏都不大好過。


    比起章宜,覃喧是個好脾氣的人,鮮少在外人麵前發火,不管對誰,端的永遠都是那七分微笑。


    而今日,能讓他破功,也著實是厲害。


    墓園裏,陰雨連綿,天上,悶雷陣陣。


    怎麽看,今日都並非黃道吉日。


    俗話說,升官下葬要看時辰,而今日、這時辰怕不是太好。“我從沒說讓你們來,你走。”“若說沈董是間接性殺人兇手你何嚐不是?若非你帶著人家出去吃飯,挽著人家過馬路,為了救你,他會死?”章宜的話語稍有些不折手段,壓著人家的心裏邊防線踩。


    沈清聽聞,喚了聲她,終止了她接下裏的話語。她鬆開覃喧扶著自己的手而後邁步過去道;“你說我害死郭岩,我不否認,但你若說我是殺人兇手,那麽抱歉你這四字用得並不妥當。”虧他身為陸氏集團高層秘書,連如此簡單的用詞都能出現錯誤出現紕漏。


    實在不是什麽現象。


    “若我是殺人兇手,法律為何不製裁我?難道僅僅因為我是一國總統夫人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謀害郭岩的兇手,現如今正在大牢裏蹲著。你口出狂言汙蔑我之前,先想想這話,該說還是不該說。”沈清心底也壓著一股子怒火。


    但這怒火不太顯現罷了。


    七月中旬的天,下雨,稍顯悶熱,迴辦公室吹了空調,隻覺得整個人稍有些昏昏沉沉的。


    傍晚時分,劉飛送她迴總統府,隻覺坐在後座的人有些神色懨懨,提不起多大勁道。


    他心驚,不得不加快速度將人送迴總統府。


    下班迴家,自她懷孕開始,蘇幕一到這個點就將小家夥交給早教老師,專門照顧沈清一人。


    這日、見沈清迴來神色懨懨麵色有些許難看,心頭焦急的很。


    拉著她一番詢問,沈清均是淡淡柔柔的答著。


    平日裏,在沒胃口,陸景行哄著總能吃點,可這日,饒是陸景行使勁手段,後者均是粒米未進,嚇得陸景行麵色泛白,心底打著鼓。


    “吃兩口,恩?”男人耐著性子問。


    後者坐在沙發上抱著毛毛,微微搖頭?


    “是哪兒不舒服?”他再問。


    她依舊搖頭。


    “還是不想喝粥?想吃什麽你同我說,我給你做,恩?”他耐著性子循循善誘,試圖讓她開口吃點東西。


    堯起勺子遞至嘴邊,沈清伸手推開。他擱下碗,伸手將人從沙發上抱起來,窩在她膝蓋上的白毛識相跑了出去。


    陸景行本是不願將貓貓狗狗弄上來的,怕對孕婦不好,但沈清堅持,因這事兒同他鬧了一陣兒,他沒辦法,才依著這個本就不舒服的孕婦。


    伸手將人放在膝蓋上,話語溫柔,親著自家愛人的麵龐柔聲問道;“有不開心的事?”


    陸景行話語落地,靠在胸前的人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將腦袋埋進胸膛裏,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顯得嬌軟,惹人心疼。“阿幽跟我說說,誰讓你受委屈了?老公給你做主,”他輕哄著人家,寬厚的大掌在她後背來來迴迴,帶著安撫。


    沈清不言語,悶在陸景行頸窩裏不做聲。


    顯得異常委屈與嬌軟。


    後者歎息一聲吻了吻她的額頭。


    這夜間,沈清睡前,陸景行依舊試圖哄著人吃點東西,但均是未果。


    月夜爬上樹梢,總統府裏靜悄悄的,陸景行攬著自家愛人淺眠。


    突感懷中人驚蟄,立馬從睡夢中醒來。


    而此時、沈清被夢魘了,夢裏,是郭岩去世那那日的場景,在她夢中不斷的變化,以及今日在墓園的那個環境裏,夢中,她尖叫,嘶喊,逃跑,都無果。


    她夢見郭岩來問她為何要害死她。


    饒是她想如何解釋,卻發現自己一時間成了啞巴,萬分驚恐。“沈清。”“沈清。”“沈清。”


    陸景行連著數聲叫喊才將人從睡夢中拉出來,醒來,她一身冷汗,心跳加速,望著陸景行的眸子帶著驚魂未定。


    男人俯身將人抱緊在胸口;“做噩夢了?沒事,我在呢!”


    他安撫著,輕柔的話語一遍遍在耳邊響起。


    沈清唿吸急促,心跳依舊不曾減速。


    汗水從額頭一直延續到後背。


    陸景行伸手到她後背,落下是幹的,抬起確是滿掌心的濕汗。


    “乖、乖、”他身子往下去了去,貼著沈清麵頰,一句一句的說著輕軟的話。


    片刻,沈清隻覺唇瓣有著溫軟的觸感傳來,她的丈夫,在這午夜夢迴的夜晚裏,眼下布滿青黛,一邊輕哄著她,一邊輕啄她唇瓣,溫軟,濃情蜜意的感覺席卷而來。


    “想喝水,”她開口,嗓音有些嘶啞。


    陸景行伸手掩了掩她身後的被子在將屋子裏的空凋調高了些,才輕手輕腳的起身,快速將被子給人掩好,生怕冷風將人給灌傷了。


    他才起身,隻聽沈清道;“我想喝冷的。”


    天氣炎熱,在加上一場噩夢醒來,口幹舌燥之餘心底還有些許燥熱。


    她想去去火。


    但話語一出便被陸景行開口駁了迴來,“溫的。”“有點燥熱,”她在說。


    陸景行深深望了了人一眼,起身去起居室倒水,才跨出門,臥室內沈清一聲輕喚便傳來,他轉身邁步進去;“怎麽了?”“沒、我有點怕,喊喊你,”沈清糯糯開口,心底還有些餘悸。


    一場噩夢將她嚇得不輕。


    臥室裏沒了人總覺得靜悄悄的更為駭人。


    陸景行無奈歎息了聲,摸了摸她身上,依舊有些濕汗,但瞅見沈清那水汪汪的眼睛,心底不忍,邁步去起居室拿了件外披進來,伸手將沈清從床上撈起來搭在她身上,而後抱著人一同去了起居室。


    她說怕,他有何理由不將人時時帶在身旁。


    陸景行倒了杯溫水給人,沈清直言要喝冷的,此時端著溫水,稍有些不耐。


    “聽話、孕婦不能喝冷的,你身體不好,喝完不渴了,我給你洗個澡、降降溫,恩?”


    燥熱?洗個澡便好。


    出了一身汗,在去接著睡,稍有不慎便會感冒,還是小心為上。


    這夜,陸景行簡單給身親洗了個澡,尚未擦淨身子,懷中人便有些昏昏欲睡的苗頭。


    既心疼,又好笑。


    頗有種小家夥的迷糊感。


    這夜、沈清夜班噩夢醒後,他在也不敢睡。


    清晨轉醒,已是日上三竿,陸景行親自一通電話撥給曾凡,告知了聲。


    她醒來時,南茜正坐在臥室的沙發上看著手中一本書籍。


    見她有響動,擱下手中東西邁步過來將人扶起來。


    這日,她又成功的翹班了。


    整個上午,小家夥都在上早教課,沈清陪著孩子上過些許早教課,但每一節都是平常孩子上的益智課程。


    直至這日,她在家,身子舒爽時進了小家夥上早教課的課程。


    她見到的,不在是什麽益智課程,而是外國語課程。


    兩歲還差連著說話都帶著夾音的小孩子竟然在上這麽繁瑣的課程?沈清一時間難免有些震驚。


    甚至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所認為,童年應當有個童年的樣子,而並非如此。


    那些繁瑣的早教課,一節接一節的上起來,饒是一個成年人都有一些吃力,更何況一個小孩子?這日中午,陸景行迴總統府來看妻兒,卻被沈清的冷麵駭住了。


    看著模樣,他不知是哪裏得罪人家了,甚至是能想象得到,等著自己的肯定又是一番激烈的爭吵。


    沈清明的眸子落在陸景珩身上,帶著些許怨氣與難以理解,童年應該有童年的樣子,少年應該有少年的樣子,一邊說著他童年的悲催,一邊給自家兒子安排了滿滿當當的課程。


    沈清不知他到底是為何這樣做,按理說明知自己童年缺失了什麽東西,在有了孩子之後,不應該是將這些東西給他補全嗎?但陸景行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的重要性。


    他還在他他童年的不幸加注在自己兒子身上,將那些滿滿當當的課程,塞到他尚且不足兩歲的兒子身上。


    “怎麽了?”陸景行小心翼翼問道。


    試圖向她靠近,卻被人甩開。


    她後退一步,望著陸景行,冷聲開口道;“你給孩子安排了多少課程?”


    陸景行心頭一驚,似是知曉沈清這怒火從何而來,於是漫漫道;“不多。”


    “不多是多少?”她追問,語氣不善。“益智、外語、思維訓練,語感訓練,等等、大概十七門課程,”應該是二十四門課程,但他不敢多說,怕沈清生氣。可即便是謊報了字數,沈清依舊是生氣了,望著陸景行帶著難以置信,話語驚恐道;“你瘋了?他還是個孩子。”陸景行沉默了,隻因他知,此時,不論他說什麽,都會引發一場爭吵,所以忍耐,才是正道。


    但顯然,沈清並不準備如此放過他。


    “陸景行,你一邊抱怨你喪失童年一邊給你兒子安排那麽多課程到底是何意思?”她再問,話語不免激昂了些,惹得在餐室的蘇幕聞聲而來,見這二人站在客廳劍拔弩張的氣氛不免的心頭提了一口氣。


    “怎麽了這事?”蘇幕問。


    沈清見到蘇幕,有一瞬間的氣結。


    她每日忙於公事,無過多閑暇時間迴來照看孩子,但蘇幕長期陪在小家夥身旁啊!


    孩子一整天下來上了什麽課,做了什麽事情她肯定是倍兒清楚的呀,但她從未跟自己說過,就證明她已經認同了陸景行的這個做法。


    許是因為懷孕,那個向來善解人意的沈清,突然之間就不見了,她望著蘇幕與陸景行的目光帶著些許不理解,還有些許難以置信。她難以置信,陸景行會給一個尚未滿兩周歲的孩子安排了17門課程,17門課程每周分布下來,平均一天最低要上三節課。“也是你兒子,”沈清無視蘇幕詢問的話語,望著陸景行近乎咬牙切齒的。“錯在我,我改正,”他話語不卑不亢,帶著些許輕柔,邁步過去伸手想去觸摸沈清,卻被她偏開身子躲開。


    “你怎麽改?”她質問。


    陸景行抿了抿唇,本是想先哄著她的人,在此時有些疑慮了。


    生長在天家,你身在羅馬,但你不能不努力,這個世道就是如此殘酷,即便、他的兒子以後不是一國總統,不會坐上這個高位,那也應該有屬於自己的技能,而不是如同平常人一樣。


    身在陸家,注定不平凡。


    而沈清似乎不能理解這其中的深意。


    他想了想,思忖著該如何開口才能將事情的傷害見到降到最低,望了眼蘇幕;“母親去忙吧!”


    蘇幕深深望了人一眼,帶著些許警告,而後一揮手,帶著客廳的傭人都下去了,將空間留給這夫妻二人。


    屋外豔陽高照,六月三伏天已經邁入一伏,熱浪滾滾,地表都冒著次次熱氣,院子裏的花草都被曬得蔫了吧唧的。陸景行在左右思忖著,這話該如何開口,而後望著沈清抿了抿唇道;“十七節課,一日分散下來三節不到,一節課四十分鍾,還是有玩鬧時間的,並沒有你想的那麽大壓力。”


    “小家夥平常本就鬧騰,若是不安排點課程讓他靜靜心,往後隻怕是會無法無天了,阿幽、母親向來疼孩子,若是兒子壓力太大沒了玩鬧時間,母親隻怕是第一個便不會放過我,你放心吧!恩?”陸景行這話雖說沒錯,但沈清心裏還是有一些疑慮。


    “辰辰還隻是個孩子。”


    “是、”男人微微點頭,“是我思慮不周。”


    陸景行從小生活在天家,天家的生活習性,他一應具有,且分毫不少。


    沈清怕,怕自己的兒子在陸景行的培養下,成為下一個陸景行,成為下一個陸琛,成為那樣一個為了權力可以不顧,不管不顧一切的人。今日中午因著和陸景行爭吵了幾句,沈清的午餐吃的也不太利索,隻是潦草吃了幾口,就有些難受的苗頭,停下碗筷,饒是陸景行跟蘇幕規勸她多吃些,後者也隻是搖頭,道了句;“不能再吃了。”


    陸景行因著有了前車之鑒,便不再逼迫沈清。


    下午時分,沈清午休,小家夥偏要鬧著跟她一起,她想著,難得休息一日,也就同意了。


    卻不想午休時,這諾大的雙人床上都不夠他打太極的。


    沈清想,蘇幕平日裏是怎麽帶孩子睡覺的?


    自曾凡坐上公司執行總裁之後,沈清在家休息,鮮少在接到章宜電話,傍晚時分,她站在四樓起居室落地窗前撥了通電話給章宜,那側許是在開車,接起的一刹那有些音樂聲響起。


    “在開車?”她問話語問問。


    “是呀、”章宜道,“傅冉顏約了逛街。”“怎麽沒約我?”沈清微微蹙眉,心底有些失落。


    “你現在是國家級保護動物,要在溫室裏呆著,外麵燥熱難耐不說,且還人潮擁擠,等你溫穩妥了我們在帶你,”章宜笑著揶揄,絲毫沒有被沈清那句咕噥的話語影響了美好心情。


    沈清淺笑了一聲;“你倒是會說。”


    而後在問道;“公司如何?”“挺好的、”章宜開口,許是在等紅燈,應著她的話語認真了些;“隻要曾總在,你休息多久都沒關係,外頭的那些人不會在把我駕到火堆上烤我就高興了。”沒有曾凡之前,沈清一休息,章宜隻覺一日異常難過,每天接不完的電話,催不完的命,還得時時刻刻應付著底下那些老總們的威脅。


    曾凡在,文件有人簽署,命令有人下達,她何其舒坦?


    “聽得出來,你挺高興的,”沈清笑答。


    正欲要轉身,身後一暖,有一溫暖的胸膛貼了上來。


    沈清迴眸,撞見陸景行含笑的眸子。


    她收了電話,翻身仰望著身後男人,笑問道;“有什麽高興的事?”


    男人聞言,眉眼更是眉飛色舞了些,低頭瞅了瞅她依舊平坦的腹部,似是在說,這就是高興的事情。


    沈清無奈,撩了人一眼,準備轉身離去,卻被陸景行伸手將人帶進懷裏;“你說、讓羅閔上到副總統位置怎樣?”沈清一愣。


    外交部長商人副總統的位置?這個空缺了許久的位置終於能有人坐上去了?


    不其然的,她再度響起了彭宇。


    那個坐在副總統位置上的男人。


    那個與陸槿言有緣無分的男人。


    “怎這麽倉促?”她問。


    “算不上倉促,許久之前便在觀察了,不過是才下定主意而已,有個副總統也好,我出訪的任務至少能減輕一半,最起碼,能多些時間陪陪你,”陸景行知曉,沈清要的不過是簡簡單單的陪伴而已,而他素來公事繁忙,給不了她陪伴,但給不了並不代表他心裏不知,關於副總統一事,他早就在心裏觀察謀劃過,如今才將這一切推上正軌,難免不說有極大一部分是沈清的功勞。隻因想給自家愛人陪伴所以才將人推上來。“你公事為重,”她說。


    陸先生低頭淺笑,輕啄她麵龐笑道;“你們也重要,”這個你們包含了誰,沈清自然是知曉的。任何一個國家領導者,都希望權力能絕對的握在自己手上,能不與人分享,便不與人分享,陸景行也不例外,但、是什麽讓他下定決心去立一個副總統的呢?大抵是因為沈清懷孕了,大抵是因為他陪伴沈清的時間少了,二人時常吵鬧。


    又或許是因為蘇幕前些時日那一句自家兒子見著穿西裝西褲的人都抱著大腿喊爸爸。


    還或許是因為他出差迴來小家夥不認識他的那種心酸。


    他是一國總統,但也是沈清的丈夫,是辰辰的父親。


    他不能那麽殘忍無情的將所有時間都放在工作上,最起碼,應該有陪伴自家妻兒的時間。


    他不願在一出差便是數月在外。


    不願錯失孩子的每一步成長。


    沈清靜靜望著陸景行許久,麵上端的是溫和的麵容,她視線很平淡,但唯獨在觸及到陸景行所言的那句你們也很重要時,有些許的恍惚。


    自那日二人因為沈南風的事情大吵大鬧動手之後,她們之間的關係從那個平靜的二選一中有所緩解,這種緩解,說不上來是何感覺。


    隻是平平淡淡的,在歲月的場合長河中慢慢的淺淺的變淡了。


    他依舊公務繁忙,但近段時間鮮少出差。


    他依舊是那個體貼入微的陸先生,但那種體貼,會讓她在午夜夢迴時有那麽一瞬間的顫栗。


    他依舊是哪個溫文爾雅的總統閣下。


    “為何會選羅閔?”沈清問。一個帝王,即便是將手中權力交出去了,那人必是個好掌控之人。


    古有慈禧太、宣太後垂簾聽政,


    若說這其中沒有想握住權力的心思,隻怕是無人相信。


    而沈清,深知這其中的重要性。


    陸景行在權力上素來是個謹慎之人,不會做任何將自己放在危險地段的事情。


    他除掉彭宇,一半是因彭家與陸家是世敵,另一方麵,是彭宇太過有野心。


    帝王將相,就該有帝王將相的規則要遵守,而並非想要範謀圖上,而彭宇的野心,便是違反了這其中的規則。


    數千年的曆史長河中,曆朝曆代那些有野心的人哪一個是得帝王重用的?


    到了晚期,那些功高蓋主之人,有幾個是有好下場的?


    “自古以來,千秋萬代,任何帝王將相都希望權利能絕對的握在自己手中,而我也不例外,”陸景行這話帶著滿滿濃濃的深意。羅閔與陸景行來說,確實是好掌控,人家家庭美滿,婚姻幸福,妻慈子孝,掌控這樣一個男人相對與那些沒有家庭沒有依念之人更為容易。


    她點了點頭,算是知曉。


    而後望向陸景行,僅是到了兩個字,“挺好。”政場上的時間她不做任何評價,她知曉陸景行打的一手好牌,更甚是能誅的一手心,這個男人,生來就是掌控者,哪裏會讓自己吃虧呢?


    不會的。


    沈清如是想。


    月夜、她洗完澡,站在臥室陽台門前望著樓下花圃裏開著的花,許是白天溫度太高,那些花兒都西焉兒了,這夜裏,溫度下降,花園裏的話都精神抖擻立在了枝頭,大有一副,夜裏百花來整豔的景象。陸景行拿著幹毛巾,渾身帶著水漬的從浴室出來,便見她頂著有濕漉漉的頭發站在落地窗前,一身白色棉麻睡衣在身,許是太過寬大,又許是沈清進來瘦的厲害,所以、總覺得不合身。


    陸景行身上到處布著水漬,你若說是他剛洗完澡出來,那錯了。


    他身上這些水漬一半是兒子的,一半是沈清的。


    往常,他迴來在忙都會給兒子洗澡,能有固定的時間陪陪孩子。


    現如今,工作多加了一項,便是沈清的飲食起居與平常洗漱問題。沈清正站在望著樓下百花盛開的繁榮景象,突然,眼前一白,一張寬大的浴巾迎頭而下,罩在她的頭頂上。


    緊隨而來的,是男人溫溫沉沉的數落聲;“洗了頭出來也不知擦擦,就這麽濕漉漉的站在空調房裏,迴頭感冒了,心疼的是誰?”陸景行一邊數落著,一邊幫著她擦頭發,沈清靜靜站在,讓他忙碌著。


    而後,許是站久了,有些累,伸手扯了扯陸景行的衣袖,男人伸手將她頭上浴巾拿下來,低眸睨著他,等著她的言語。


    隻聽沈清軟糯糯道;“站不住了。”轉而,路進行扶著人坐在了沙發上、一番忙碌下來,早已忘記了時間。


    十三萬、別停、接著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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