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來自唐晚的挑釁


    第二日清晨醒來,陸景行仰躺在床上,一手在她腦後,一手搭在眼簾,側眸,緩緩挪動著朝他靠近,伸手摸上他俊逸的下巴,許是近日沒休息好,隔了一晚,下巴胡渣微微紮手,摸了兩下想收手,卻被一把握住,原本搭在眼簾的手落在了她手心。


    “醒了?”她輕聲問。


    “恩,”陸先生淺應,眼眸未睜,握著她的手在冒著胡渣的下巴來來迴迴。


    紮手,她想縮迴。


    卻被握的更緊,男人微睜眼簾帶著起床氣輕問道,“跑什麽?”


    “紮手,”她答,嗓音糯糯。肯定知曉紮手,不紮手讓你摸什麽?陸先生輕笑放過她的手開始用布滿胡渣的下巴蹭她脖頸,鬧的她一個勁兒求饒。“傻丫頭,”男人滿眼情欲,抵著她額頭輕啃她秀氣鼻尖。“想要~,”陸太太纖細的爪子扒在他胸前睡衣上,水靈靈的眸子瞅著他,陸先生聞言輕笑出聲,而後側眸看了眼時間,微微蹙眉,將她往胸前帶了帶,抓住她不安分的小爪子,歎息一聲道,“晚間迴去在喂你,現在不行,一會兒要去辦公樓。”


    聞言,陸太太焉兒了。


    不安分的爪子也安分了,眼巴巴的瞅著他。


    看的陸先生是心肝脾肺腎都疼。


    白日裏,沈清呆在總統府,陸景行走後,吃完早餐,去了三樓,躡手躡腳推門進去見陸槿言正靠在床頭輕闔眼眸。


    放平腳步邁步過去詢問一番,除了精神不濟其餘一切都好,詢問時,陸槿言無奈笑到,“好多天沒休息好,一下睡久了,頭疼。”


    大家擔憂她身體不好,當事人卻涼幽幽又無奈的道了句睡多了。沈清無奈又好笑,淺聊了一陣,陸槿言似是想起什麽,眸子落在她身上問道,“昨晚迴來的?”“恩,連夜迴來的,”她答。“景行也是,一些小事,”她輕嗔了聲,掀開被子起來,推開盥洗室門,彎身在洗漱台上洗了把臉,許是覺得神清氣爽,嘴角笑容盛開。


    “真沒事?”她問?還是有些擔憂。


    “沒事,就是好久沒睡好了,”陸槿言完全沒當在心上。換身衣服下樓,照常吃早餐。


    後來,陸槿言某日在與她笑談時說過如此一句話,“皇家女人都是鐵打的,有事也得沒事。”


    她震驚之餘隻剩讚同。一夜驚魂,總算虛驚一場,蘇幕拉著陸槿言的手一頓好說,卻也隻是說了些要勞逸結合的話語,其他的,一句未提,她不會像平常母親那樣告知自家女兒工作是次要的,要以身體為重,她無比知曉身在皇家肩負使命不同,要承受的也比別人的多。


    皇家子女不能像平常人家子女一樣隨心所欲,隻要你身為皇家子女,哪些駭人的使命哪些龐大的責任就會壓在你肩頭,無論你怎樣逃避,都於事無補,有些東西會在冥冥之中伴隨你一輩子。


    她很抱歉,將自己的孩子生在這樣一個家庭,一個看似風光無限卻沒有自我的家庭。


    站在側麵的沈清隻覺蘇幕眼中的抱歉清晰可見。


    陸槿言輕抿唇到也是相對無言,伸手拍了拍蘇幕的肩膀以示寬慰。


    她理解自家母親的苦衷,也知曉現實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改變,多說無益,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身在皇家,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年少時的她便早已知曉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如今三十而立,除了理解愈發透徹似乎別無選擇。


    餐廳裏,三個女人座在一處,蘇幕是個好母親,好婆婆,照顧陸槿言用餐時不忘帶著沈清一起,一邊念叨著讓陸槿言多吃些一邊顧著沈清。


    兩不誤。


    陸景行在辦公樓迴時見一家人坐在一處,如此其樂融融的場景讓他心裏甚感欣慰,淺笑邁步過去,單手搭在沈清肩上眸光落在陸槿言身上問到,“身體怎樣了?”陸槿言端起豆漿喝了口不疾不徐道,“睡了覺好多了。”聞言,他笑了,懟道,“睡個覺都能弄得人心惶惶的人隻怕是除了你也沒別人了。”說著握著沈清肩膀的手微微縮緊,除了陸槿言還有沈清,知曉她麵皮薄,不好說。“證明我在你們心裏份量足,”她毫不客氣懟迴來。“有臉說,”陸先生瞪了她一眼,見她怡然自得吃早餐便不再言語,反倒是眸光落在沈清身上,看了眼笑到,“多吃些。”


    在沁園,讓她多吃些跟求爹爹告奶奶似的,這會兒到了總統府,早餐吃了一頓又一頓,新奇、太新奇。


    聞言,沈清清明的眸子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看著他,明知曉蘇幕好意她不好拒絕,這人還拿這事兒揶揄她,有沒有公德心?


    “你瞅瞅你是怎麽照顧人的,”蘇幕見陸景行扯到這個話題上來,便開始沒好氣的念叨起來了。“清清都瘦成這樣了,”親媽架勢盡顯無遺。


    陸先生聞言笑了,無奈道,“也就您有這本事,能讓她早餐吃了一頓又一頓,我可沒這本事,吃個飯跟求爹爹告奶奶似的,我倒是想讓她長肉,前提是她願意吃啊!”陸先生一臉無辜,隻差攤手了。這話一出來,沈清不願意了,也不管蘇幕是否在場,一巴掌落在陸景行臂彎上。


    才一落下,便後悔了,這不是將陸景行當著蘇幕指控她的罪名給坐實了麽?


    這人,心思太過深沉,老奸巨滑。


    一怒一笑,如此俊男美女也是格外養眼。果真,蘇幕話鋒一轉,原本數落陸景行的人開始念叨沈清了,畢竟不是親生閨女,蘇幕許多話語也不好說,隻是輕輕點了幾句,讓她以後注意吃飯,身體比身材更為重要,沈清厚著臉皮點了點頭。


    陸槿言始終笑看小夫妻二人,嘴角笑意盛開,眸光落在陸景行身上,姐弟二人默契驚人。原以為蘇幕隻是念叨幾句,不料她稍稍放下手中杯子,望著小夫妻二人眸光嚴肅道,“身體調理好了往後懷孕才能少吃些苦,”旁敲側擊的言語讓沈清一頓,這話,隻怕是就差直接告訴他們,身體允許的話可以要孩子了。“恩,會注意的,”陸先生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應允了蘇幕的話語,顯得心不在焉,盡是敷衍。上午時分,吃完早餐的陸槿言去了論壇,臨出門時蘇幕一再叮囑她要注意休息,她點頭應允,而後啟程離開。


    午餐時分,總統府隻剩她與蘇幕二人,婆媳坐在一處聊著家長裏短。


    氣氛倒也是融洽。


    晚間婆媳二人吃完晚餐,趁著天氣好蘇幕帶著她在園子裏轉了轉,不緊不慢走著竟是走到了辦公區,燈火通明,守衛深嚴。


    眼前的這些樓房,是多少人夢寐以求一輩子想踏足的地方,又是多少人幾生幾世都沒能力踏足的地方,若非嫁給陸景行,這裏的一切對她來說也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幻之地。


    這一瞬,她似是突然明白古話為何說女人嫁人如投胎。


    燈火通明的地方又有多少頂尖人物正在展開頭腦風暴?


    不隻是她聽錯了還是如何,隻聞耳邊一聲微不可耐的輕歎聲響起,“迴吧!”蘇幕道。這夜十一點,沈清睡得朦朦朧朧,隱隱覺得有人將她打橫抱起,眼簾微掀見是陸景行,迷糊問到,“怎麽了?”


    “睡吧!”陸先生將她臉頰埋於頸窩之間,柔聲道。


    連著兩夜兩人弄醒,他實屬心疼。


    總統府管家見他如此將人抱下來震驚了番,而後快速反應過來道,“得加件外套,夜裏涼。”


    “去拿,”陸景行沉聲開口。


    夜裏涼,剛將人從被窩撈出來,迴頭感冒了心疼的還是他。聞言,管家快步上樓,再下來手中多了件長款外套。


    直升機的轟隆聲終究是將她吵醒。6月中旬,江城選舉告一段落,用陸景行的話來說一切盡在掌控中。


    6月20日,陸景行離開沁園返程迴部隊,又逐漸開始一周一迴的狀態,沈清雖不願,但知曉此事鬧騰無用。臂彎上的疤痕已愈合完整,中午時分,親自聯係洛杉磯老友,告知近況與傷痕,欲做祛疤手術。


    好友聞言操著一口流利英語問到,“身為醫生我希望你能多來找我,但身為好友你來的次數太頻繁了些。”她輕笑,輕叩桌麵道,“沒辦法,我也不願。”同章宜聊及此事時,她有些急躁,“我跟你一起去。”“小事情,不用擔心,”她答。


    為何去洛杉磯?是因為國內沒有好的醫生嗎?不是,隻是格外相信他的技術而已。


    章宜太過大驚小怪。“會不會痛?”她還是不放心問到,“要不你就這樣,反正也不礙事。”沈清聞言好笑道,“你前幾天可不是這麽說的,”前幾天還在嫌她這傷疤醜的人,今日竟然說這傷疤也不礙事,真是變臉跟翻書一樣,速度嘩嘩的。“有嗎?”她打算蒙混過關。“有,”沈清字正腔圓。


    還不忘撩了她一眼。


    “我是怕你再受痛,”她試圖為自己找借口。“會痛,但是,長痛不如短痛,留著它,你是想讓它時時刻刻警醒我?”這麽蠢的事兒她可不幹。下午時分招唿了高亦安一聲準備當晚動身,高亦安聞言蹙眉凝視她許久問道;“需要我報銷醫藥費?”


    一聲冷嘲在諾大的辦公室響起,隻聽聞沈清道;“機票與酒店都包了吧!反正你有錢。”


    高亦安放下手中簽字筆,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不知曉的人還以為陸少破產了。”


    “勤儉持家不是已婚女性的特征嗎?”她笑答。


    許是決定的太匆忙,當沈清傍晚迴沁園未做停歇直接拿著行李箱出來時嚇壞了沁園一眾傭人,一個個驚恐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南茜更是連嗓音都顫了。


    “太太、您這是?”她問,語氣顫栗。


    沈清看了眼手中行李箱,輕聲道;“出差,洛杉磯,周四迴。”


    “晚點路上我給你家先生打電話,你們忙去吧!”若是以前,沈清定然是不願意做過多解釋的,為何?太繁瑣。


    這晚,當陸先生接到陸太太電話時,滿臉不悅,卻礙於隔著電話不好發作,隻是隱忍問道;“何時迴來?”


    “周四,”她答,話語輕柔,少了那股子清冷。


    “要報平安,”他一在強調。


    她走後,江城下了一場瓢潑大雨,洗刷了整個城市,


    風怒欲掀屋,雨來如決堤。


    此時茗山別墅沈風臨書房內,兩個男人麵對麵坐在沙發上,年長者深邃的眸光落在眼前茶盤上,嫋嫋炊煙緩緩升入上空,屋外暴雨滂沱,時不時夾著些閃電飄忽而過,雨水打在玻璃上順延而下宛若細絲,不疾不徐。


    “你舅舅事情你有何好建議?”沈風臨俯身在茶桌上泡著茶,一壺上好的碧螺春在他手上發揮極致,茶香蔓延整間屋子。唐朝利用公司便利,明目張膽在外開起了貿易公司,而且還被沈清撞上,此件事情,他與沈南風已通過氣,這件事情如何解決,看他的意思。


    沈風臨這人怎麽說呢?你若說他天生資本家也說的過去,你若說他有情有義也說得過去,最起碼,此時他將此件事情交給沈南風做抉擇無異於間接性放他一條生路。


    畢竟是唐晚的親弟弟,沈風臨多多少少還是不願意破壞家庭關係。


    沈南風沉吟了一會兒,心中快速思忖答案,沈風臨看似是將主動權交由他手裏,實則是在無形中考驗他。


    一大一小兩條狼,在古樸的書房裏各有所想。


    他從未覺得沈風臨有何不好,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個男人心思可謂是深沉如海底,不可直視。


    “無規矩不成方圓,”沈南風沉吟片刻道。


    “事情始末鄭秘書會發你郵箱,如何抉擇在於你,”他全權撒手不管此次事件,最主要的一點是防止家庭矛盾,他何其聰明,借刀殺人這招用的可謂是爐火純青。


    其一、沈南風是唐晚親生兒子,又同在一間公司,處理此次事件再好不過。


    其二、若是他自己動手處理此次事件,唐晚避不可免會與自己發生矛盾,交給沈南風,杜絕此事。


    其三、沈南風如何抉擇,間接性可以讓他看清此人。


    其四、此次事件由沈清挑起,他全然撒手不管,處理的的好與不好都不會讓沈清對他有意見。


    一石多鳥,一箭多雕。


    他將所有東西都推到沈南風身上讓他做抉擇無疑是在給他考驗,沈風臨真真不愧是穩居江城首富多年。


    手段何其高超?


    父子二人坐在一處心中各有所想,都在暗暗揣測。


    臨了,沈南風看了眼沈風臨,有些話語在喉間,想問問不出來。


    洛杉磯對於沈清來說,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她的青年時代悉數在這裏度過,陌生是因為這個城市行走的速度太快,離開久了會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再次迴到故地,終究還是有些微微失落。


    周三晚,她接到跨國電話,那側清冷的嗓音流傳出來,“唐朝的事情沈南風下手了。”聞言,原本歪著脖子夾著手機的人忽而站直了身體,伸手將手機取下,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問到,“你再說一遍。”“唐朝的事情沈南風出手了,”那人再度言語,而後緊接著道,“但也隻是警告。”“何時的事情?”沈清問,消息有些不靈通。


    “今天下午,沈南風親自到唐朝在外的貿易公司走了一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沈風臨將這件事情的行駛權交到了沈南風手上,真真是手段高超,”那人不禁暗歎,嗔嗔聲不斷。話語結束,沈清的心狠狠一落,“一有動向馬上告訴我,”她說,話語急切,她要知曉後續發展。


    “洛杉磯行程幾天?”他問。


    “明天,”她答,言簡易亥。“你注意點!最近不太平,”那人道。“什麽意思?”她疑惑,最近太不太平她怎沒半點風聲?“江城選舉落幕,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憂,凡事小心為好,”陸景行是誰?他是掌控一切的天神,但世道上,不乏沒有誅神者。


    多少人心有不甘?


    現如今這個發達社會,祛疤手術並不會產生多大痛楚,最起碼不如前幾年那樣會痛的撕心裂肺。好友拿著激光刀在她臂彎上來來迴迴,笑問她手上傷勢從何而來,她笑答;“你肯定不關注m國動向。”


    好友淺笑,毫不客氣賞給她一個白眼,她輕笑,怡然的很。


    此次洛杉磯之行,並未有過多停留,相反的,來去匆匆,就好似心裏有所牽掛,飛機落在江城國際機場,遠遠的見章宜過來接機,邁步過去將手中行李交給她,還未上車隻聽章宜道;“小道消息聽說了?”“什麽?”沈清問。


    “沈氏集團那邊的人說唐晚在公司直接與沈總鬧起來了,還挺厲害的,整個沈氏集團傳的微乎其微的,鬧得沸沸揚揚的,若非沈先生壓著,估計這條新聞又夠報社的人喝一壺了,”章宜邊說邊看她麵上神色,知曉她跟沈家關係不和,所以話語也少了那股子斟酌。


    “多厲害?”沈清問,步伐未停。


    “這個就不知道了,今兒上午的事兒,”章宜道。


    伸手解車鎖,而後將手中行李丟進後備箱,才轉到駕駛座開車。


    係安全帶的間隙看了眼沈清道;“要去看看?”


    “看什麽?”她坐在副駕駛側眸反問,繼而道;“看熱鬧?”


    不待章宜迴答,冷笑一聲道;“放心,會有人過來找我。”


    唐朝的事情她一早知曉,之所以忍著沒動彈是因為萬分確定沈風臨不會就此罷休,就他如此以利益為重的男人,怎可能讓其他人在自己頭上拉屎撒尿,作威作福?


    她太了解沈風臨了,當初為了事業連自己老婆都不管不顧,如今又怎會因為唐朝是唐晚弟弟的原因而放過他?


    她冷笑,可憐了沈南風,在如此情況下進退不得,前有猛虎後又追兵,此事辦的好,沈風臨那邊過了一關,此事若是辦的不好,唐晚必定會跟他吵鬧。


    真真是讓頭疼的,隻怕是他斟酌了許久才做出如此兩權相害取其輕的選擇。


    難得,難得、實屬難得。


    章宜等紅燈的間隙見沈清撐著腦袋淺笑,好奇問道;“笑什麽?”


    “在笑沈家那淌水到底有多渾,”她心情極佳,替章宜答疑解惑。


    “哪裏的水不渾,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不過是站的越高外人看的越清楚罷了,你看原先我們那個同學馮釗,大學沒畢業就嫁了豪門,少奶奶的生活可謂是過的風生水起,當時多少人羨慕,現在呢?老公在外麵小三小四一大推,她擱家裏得了抑鬱症,想不開了,割了腕,”章宜一邊開車一邊同她聊著周邊瑣事,臨了還不忘搖頭輕嘖道;“離權利中心越近,水越渾,這是萬古不變的定律。”


    沈清聞言,點頭,確實是如此,若說豪門的水渾濁的話,那權利中心的水可謂是泥巴水了。


    蹭到身上,想洗幹淨,不經曆一場狂風暴雨是衝不掉的。


    “所以、沈家這邊你準備如何?”章宜將話語轉迴來,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管我何事?”她淺笑嫣然道。


    “也是,”她輕緩點頭。


    夜班七八點的江城稍許堵車,一路上慢慢挪,挪到沁園已經是八點半光景,下車時,沈清問;“吃晚餐了?”


    “沒有,”她答。


    “吃了再迴去,”她招手,讓人下來。


    傭人一路前來,沈清吩咐他們將後備箱行李拿下來,一邊主宅而去,路過客廳,吩咐南茜準備晚餐,而後邁步上樓,章宜跟在身後,與南茜點頭打招唿,緊隨上去。


    臥室裏,沈清隨腳將拖鞋甩在一側,赤腳踩在柔軟地毯上,在起居室晃悠了一圈想喝口水卻發現水壺空空,才準備按鈴,房門被敲響,南茜端著托盤站在門口,麵上一鬆,邁步過去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而後一屁股坐在幾居室沙發上,慵懶靠在沙發上詢問章宜道;“你覺得覃喧怎樣?”


    章宜一愣,而後坐在沙發扶手上看著她道;“努力,有上進心,沒什麽壞心思。”


    “沒什麽壞心思?”她蹙眉疑惑問道。


    一個人有壞心思是不會讓你看出來的。


    一杯水下肚,二人也聊得差不多,起身去衣帽間拿衣服進浴室,再出來,一身裸粉色家居服,格外溫婉嫻靜。


    章宜在沙發陪著毛毛玩了會兒,見她下來,眼神落在她身上,並未急著起身,反倒是抱著毛毛揉捏了一陣,“這大尾巴,可好看了。”


    “喜歡?”沈清問。


    “喜歡歸喜歡,我可不養。”


    “為什麽?”沈清笑問。


    “我自己都巴不得有人天天給我投食呢!還去養隻貓,沒那個責任心,”養動物這東西,還真是要有極大的責任心,她不敢保證自己會養他們一輩子,所以,還是不要害人家了。


    沈清想:她也沒。


    若不是沁園有傭人在,隻怕她早就撂擔子了。沈清與章宜多年好友商場上一路攙扶著過來,二人坐在一處淺聊著也有聊不完的話題,但大部分都是章宜再說,她在淺緩聽著,而後應上一兩句。


    公司事務再加上生活瑣事,聊起來也是話題不斷。


    “公司最近傳言蘇子君與高董好事將近,真的假的?”章宜問道,到底是有些摸不清沈清與高亦安得心思。


    “真亦是假,假亦是真,”沈清端著碗湯一本正經的給她念起了佛經,惹得章宜白眼不斷,就差直接將手中湯勺丟過來。


    有時候,章宜想,沈清真的是變了,變了很多,具體哪裏,她也說不上來,以往的沈清,死氣沉沉,現如今的沈清,偶爾會有那麽一些活靈活現的時刻,誰的功勞?陸景行嗎?她想,也許是的。


    但不敢確定。


    “傷口如何?”她問?


    “還行、就是洗澡的時候不大方便,”她答,不願多說,也知曉南茜每日會事無巨細同陸景行匯報,不想隔著電話被他質問。


    “該、”章宜沒好氣道。


    這頓晚餐,不長不短,二人才將將將手中碗筷隔下,隻聽問客廳內線響起,片刻之後南茜迴來看了眼她道;“警衛說,沈家人來訪。”


    “誰?”沈清微蹙眉。


    “沈夫人,”南茜答,原本一句“您母親”卡在了喉嚨裏,生生僵硬道出了如此三個字,她何其識人眼色?上次沈風臨過來一杯茶水悉數潑到她麵兒上,她沒敢告訴自家先生,但暗地裏對沈家人的稱唿改了又改。


    “說我不在,”沈清麵色如常,直接當著沁園南茜的麵兒迴絕了唐晚。


    南茜抿了抿唇,卻也知曉主人之間的事情他們不可過多揣摩,按照她的意思迴了去。


    再上來,手中多了份信件;“沈夫人說,讓您迴來之後務必親啟。”


    伸手接過,邁步上二樓書房,邊走邊拆開手中信件,隨意翻看手中照片,嘴角笑意一點點隱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冷冽。


    滿臉殘忍暴戾的殺伐情緒,手中照片越是翻看,便越讓她雙眸充滿血腥。


    跟在身後的章宜明顯覺得周身空氣驟降,不自覺的頓在原地,見她猛地將手中照片拍在書桌上,嚇得渾身一哆嗦,此時的沈清,尤為滲人,就好似一匹餓急了卻找不到吃的雙眼泛著綠光的野狼。


    隻見她輕唿吸,雙手插在腰間,在不小的書房裏來迴渡步,一副壓製怒火的模樣,章宜見此,不敢貿貿然出聲,但不問不行,有些唯唯諾諾道;“怎麽了?”


    “自己看,”簡短的三個字,帶著不耐與怒火。


    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的人如今長本事了,敢在她頭上拉屎撒尿?行,非常行。


    縮了縮脖子,章宜邁步至書桌前拿起照片,一一翻看,而後極狠的淬了聲;“婊子。”


    照片中,沈清一襲紅色晚禮服高亦安一身黑色晚禮服,二人手挽手,輕薄淺笑站在宴會廳。


    第二張,沈清微微轉身,高亦安淺笑附在她耳邊說著什麽,那模樣要多親密有多親密。


    第三張,沈清雙手搭上他的臂彎,微仰頭,眼角帶笑看著他,溫婉可人,濃情滿滿。


    第四張,空白,上麵附有一句話;【你我之間,井水不犯河水,放過唐朝,算我求你】


    照片是用來示威的,那最後那四個字算什麽?綜合一下?讓沈清好過些?


    示威之後才來低頭求饒?真真是好笑,這唐晚,還真是個……。


    沈清心裏此時如同打翻了辣椒罐似的,火辣辣的,怒氣衝天,難受的不得了,一直以為唐晚是個軟柿子,卻不想還有這一手?背地裏“關注”她?真真是好樣的,放過唐朝是吧?放不放?看她心情。


    “這些照片給沈南風送過去,告訴他主人是誰,”沈清陰狠道。


    放過唐朝?這件事情與我無關,求錯人了,該求的人是誰,我幫你送過去,一家人,客氣什麽?


    “完完整整?”章宜問,明顯有些詫異,畢竟沈南風是唐晚親兒子,這若是完完整整送過去,是否太狠了些。


    “完完整整,”沈清道,話語中帶著狠厲與果決。


    這晚,章宜帶著東西前往沈南風公寓,警衛亭那邊磨搓了好一陣子,最後威逼利誘才得以進去。


    沈南風聽聞敲門聲,透過監視器見識章宜,驚愕了陣;“有事?”


    她揚了揚手中信封道;“沈清讓我過來給你送點東西。”


    “什麽?”他蹙眉,伸手接過,站在門口當著章宜的麵拆開信件隨意翻了幾下,眸光停留在了那張空白上,看著上麵字體,微微蹙眉,緊抿唇似是在等著她解答;“你母親親自送到沁園的。”


    傍晚時分,她還在等沈清說著豪門事件。


    不料晚間唐晚就親自向他們解釋了何為“豪門手段。”


    那個看起來溫文爾雅不動聲色的女人,卻在暗地裏也狠狠留了一手,多可怕?人心叵測,永遠不能被表象欺騙,身處在這種豪門中,沒有火眼金睛,沒有透過現象看本質的本領,真的會死無全屍。


    若說一入豪門深似海,那麽、能在豪門中保全自己的人各個都是遊泳健將。


    一直以來,章宜認為,沈清雖與沈家不和,但也從未用過手段來對付他麽,如今、唐晚可謂是將這件事情的苗頭挑了出來,隻怕是以後沈家很難安穩了。


    沈家?除了沈風臨,最為心狠手辣的隻怕是沈清了,為何?沈唅涉世未深,不足掛齒,唐晚?縱使她深處豪門多年,練就了一身隱忍的本事,但在沈清麵前,也算不得什麽。


    唯獨還剩一個沈南風,哦~沈清若是對他有所要求,他應當會趨之若鶩。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到底誰是螳螂誰是黃雀,已經分外清楚。


    2010年,網絡流行詞匯逐漸開始整年遞增,最為火的應當是“浮雲”二字。


    此時章宜腦海中出現如此一句話;隻要打的一手好牌,神馬都是浮雲。


    沈家這把牌,沈清會握到最後,鹿死誰手,花落誰家已成定局,隻怕是唐晚如論如何都沒想到,沈清會如此心狠手辣,果斷決絕的將那封信件交給沈南風,讓他做抉擇。


    更沒想到的事情是,她不僅將信件交給了沈南風,還欲要交給沈風臨。


    若真是如此,唐晚與沈風臨的婚姻必然會出現裂痕,夫妻二人必然會大肆爭吵,若沈清在狠點心,一切都會在此畫上句號。章宜任務完成,原想轉身就走,卻被沈南風喚住,冷聲道;“以我對沈清的了解,絕不會就此罷休,所以,你下一步要去哪裏?”


    多年前,沈南風親自見識過沈清的手段,若你真是招惹她,觸了她的逆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她也是願意幹的。


    你若與她為敵,弄不死你,她絕不罷手。


    “迴家,”章宜道,按照沈清交給自己的話題迴應她。


    沈南風聞言,輕點頭,“路上小心。”


    “早點休息。”


    看看,多麽簡單的對白,多麽平常的話語。


    可事實真是如此嗎?不是的。


    當章宜驅車一路前往茗山別墅時,路上,被卻兩輛車子截在了茗山別墅入口,刹車聲在空蕩的夜裏尤為刺耳,坐在車裏,久久不能迴神,警衛亭的人過來看了眼,沈南風親自下車招唿了一聲,而後她們轉身離開。


    伸手,敲開章宜車門,她按下車窗問道;“有事?”


    章宜與沈南風二人,是校友,又因沈清而認識多年,少了那股子商場氣息,多了些平常。


    “打道迴府,”沈南風道。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沈總連這都要管?”章宜好笑問道。


    “章宜,我十四歲認識沈清,如今二十有五,整十一個年頭,你以為我會傻到不知曉她的動向是什麽?換言之,沈清可以隨意招惹我,但你……。不行,給你兩條路,要麽下車,要麽赴吳蘇珊的後塵,你自己選。”


    此時的章宜才知曉,原來沈南風也是一匹餓狼,一匹深藏不露的餓狼。


    吳蘇珊的後塵?她掌心微汗,看著沈南風的眸子多了些濕潤,這個男人,穿著淺灰色短袖,雙手搭在駕駛座車頂,俯著身子看著她,氣質卓然麵無表情,就好似剛剛那番殘忍的話語不是出自他的口。


    “你什麽意思?”她問,話語輕顫。


    他冷笑,俯身將半個身子探進駕駛座,伸手拿起副駕駛的信封冷傲道;“字麵意思,你是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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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存在坑不坑誰的問題,我犯的錯,我會改正會道歉,但不接受有人在評論區下麵惡語抨擊,大家都是文明人,我不接受你們的謾罵,如若不喜,請離開,還我一個清淨!


    閱讀應該是一件可以讓人變美的事情,如我的文章讓您變的惡俗,甚感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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