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立於包廂之間,周身氣質陰寒,整個屋子溫度驟降,無人敢言語半分,看著胡副局一人抖抖索索爬到陸景行腳下,而後被他一個冷冽的眸光掃迴去。


    沈清此時站在一側,步態不穩,扒拉著陸景行的手想從他寬厚的大掌中掙脫出來,卻被他握的更緊,見沈清不安分,他陰冷的眸子掃過來,帶著一絲絲警告。


    沈清被他如此警告的眸子掃的愣在原地,而後不待匍匐在地的胡副局開口,她似是覺得這間屋子不夠冷,氣氛不夠僵硬,這把火燒的不夠旺,再度冷冽輕嘲;“你再有本事,人家不也照樣摸你老婆?”


    你陸家枝繁葉茂,能力通天,不還是免不了有人覬覦你陸景行老婆的心思?


    你軍區少將又如何?


    沈清想,估摸著是上天借給她的膽子她才敢說這番話,陸景行原本就陰沉的臉,此時黑的都快滴出水來了,而最覺分秒難熬的怕是地上跪著的這位了。


    隻怕是都快嚇得尿失禁了。


    陸景行的怒火有幾人能承受得了?沈清沒嚐試過,平日裏他縱使有怒火也僅是隱忍。


    可今日不同,他滿麵陰寒,怒火中燒的眸子掃向地上那人,而後輕勾嘴角緩緩點頭,似是覺得他們估計不止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這麽簡單。陸景行握著自己的手一寸寸縮緊,她才知曉,今日的陸景行,不止是生氣這麽簡單。“陸少、我喝多了分不清是誰了,陸少饒命,”胡副局抖抖索索一句話都說不完整,而後似是知曉自己的命運掌握在沈清手裏似的,趕緊對著她點頭哈腰,連連磕頭,“陸太太饒命、陸太太饒命?”


    沈清聞言,一陣冷笑,毫不客氣打臉迴去,“你喝多了?兩瓶酒,老娘一瓶半,你半瓶,要多也是我多,你哪門子喝多了?”


    高亦安站在一側,看著沈清這一副喝的站都站不穩的架勢不免汗顏,別人不知曉,他知曉,沈清的酒量在翻一倍都不是問題,唯一能說的過去的,是她今日心情不好,偏生要將這老東西往死裏弄,她素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絕不為了無辜的人讓自己受委屈,這樣一個睚眥必報的女人怎會輕易放過這個對她動手動腳的老東西?


    更何況、陸景行這顆大樹就在身旁。


    無需她親自動手,隻要重複幾句話語便能如願所償,陸景行如此強勢霸道的男人又怎能容許別人動他老婆?這打的可是陸家的臉。


    而沈清這招借刀殺人用的可謂是爐火純青。


    不動一兵一卒,僅是一張嘴皮子便能讓天下大亂。


    偏生她還未說謊,道出的都是事實,此時陸景行除了給她做主,並無選擇。


    若不護、丟的是他陸景行以及整個陸家的臉。


    沈清無所謂。


    所以這個場子裏,最大的贏家是沈清。


    陸景行知曉她在借刀殺人,卻也隻能心甘情願做她手中的刀子。


    他素來知曉他太太腦子好使,所以並無半分言語。沈清話語落地,陸景行眸光落在她剛剛坐的位置上,確確實實看到兩瓶茅台空了放在那處。“我都跟你說了我是陸景行的女人,你還動我,還想動手打我,嘔~,”她話語未盡,一陣幹嘔,一把撇開陸景行往洗手間奔去,陸景行冷冽的眸光幽幽掃過眾人,而後跟著沈清進了衛生間,她扒著洗漱台吐的昏天黑地,他站在身後撫著她的背脊,順著氣。


    外麵眾人不免汗顏,到底是哪個狗雜碎傳出陸景行與沈清不和,沈清守活寡的消息?


    直至衛生間幹嘔聲結束,他們稍稍放下去的心片刻之後又提了上來。


    “徐涵、”陸景行一聲冷喝,站在門口的徐涵推門而進,跟在身後的章宜與郭岩順勢進來,見屋內景象,嚇得立在門口不能動彈,陸景行抱著沈清站在衛生間門口,陰沉的眸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到胡副局身上。


    “我陸景行沒別的長處,唯獨護短,動我可以、動我老婆,你試試看,”語氣陰沉狠辣,最後一句話讓高亦安這個見慣了商場爾虞我詐的男人都為之一顫,動我可以,動我老婆、你試試看,霸道宣布主權,也瞬間宣布了某些人的生死。


    “問問他那隻手碰的太太,不要想你幫他一把,”這句話,且是對徐涵說的。


    徐涵聞言,一震愣,而後點頭應允,待陸先生抱著陸太太離去時,他似是不忍,卻又不得不緩緩蹲下身子看著跪在地上的胡副局。


    “您是自己告訴我還是兩隻都不想要了?”他語氣清談平緩,就好像在同別人商量今晚吃什麽一樣。


    “饒命、饒命,”胡副局縮著身子往桌子底下鑽,恨不得此刻能遁走。


    “我勸您,還是好好說吧!不然,斷的可不止一隻手這麽簡單,”徐涵好言規勸,以往,他們都知曉,不能惹陸景行,現在,是不能惹陸太太,惹了陸太太比惹陸先生更嚴重。他語氣客氣,盡顯善意,可這明明是要淩遲處死別人,他怎能做到麵色如常?


    “你今日若是喝酒將我家太太灌醉了,先生定然不會有半分言語,我家先生素來尊重太太,可是個男人都不許別的男人碰自己老婆,更何況還是陸先生,你這是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膽敢幹這事兒?”


    徐涵語氣淺短,但道出了陸景行的原則,胡副局,今日隻怕是沒好命活了。


    “你動的可不止我家太太,動的是整個陸家,以及沈家。”


    徐涵知曉自家先生等著自己去開車,也不跟他言語,一手撈過他的膀子,順著肩胛骨按下去,一手伸手扯過桌子上的抹布塞進他嘴裏,動作幹脆利落,手法快速,一時間包廂裏一聲悶哼傳出來,而後一男人受不住疼痛緩緩昏厥倒地。


    其餘眾人看著冷汗涔涔不敢有半分言語,陸少底下的副官手段都如此快速狠辣,這若是陸少親自動手,隻怕是連命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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