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個,皇上,還是先讓民女給您敬一杯吧,祝您萬壽無疆,江山永因。


    ”顧清離及時阻止了赫連禦的下一波殷勤,終於將杯端起,敬向他。


    赫連禦笑容柔和地舉杯相擊,道:“顧小姐一片盛情,朕領了。


    ”


    顧清離勉強笑了一下,心裏警惕更盛。


    她剛坐下,便見赫連元湄起身離座,也端了杯酒,笑顏如花走向她:“顧小姐,本公主也敬你一杯。


    ”


    顧清離總覺得這大長公主矜貴不足,妖媚有餘,心中有些不屑理她,隻冷淡地應了聲,敷衍地將杯中酒飲下。


    “顧小姐……哦,其實這麽稱唿你有點不對,本公主聽聞……你可是有夫之婦啊,敢冒昧問一句,顧小姐是東淵哪裏人氏,夫家嫁什麽?”


    下麵筵席中寂靜無聲,人人都盯著顧清離,想聽她的迴答。


    顧清離則看向赫連禦,眼神中似有挑釁之意。


    赫連禦看向赫連元湄時,眼中溫柔的笑意蕩然無存,戾氣森然,緩緩道:“大長公主想知道些什麽?”


    赫連元湄笑得頗有深意:“皇上,按理說你無論喜歡什麽女人,想留誰在後宮,我這個皇姑都無權幹涉,可站在倫常理儀的角度而言,人妻……可不在皇上能產生興趣的女人之列。


    ”


    赫連禦一聲冷笑,剛想開口,顧清離卻搶先道:“民女是東淵京城人氏,夫家姓蕭,大長公主可是對我的出身好奇得很呐?”


    “顧小姐!”赫連禦一字一頓吐出三個字,眼神冰冷如刀,看著顧清離。


    她或許什麽都不怕,可在這北楚皇宮,隻要有人知道她是蕭奕修的王妃,隻怕她立即要麵對無法預料的後果。


    赫連元湄尚隻是一怔,心中暗自冷笑,沒想到赫連禦竟如此維護這女子,到底她有何能,居然能令一貫不近女色的赫連禦如此失態。


    下麵筵席間卻已開始低低竊語,三兩交頭接耳私議,臉色皆都變了。


    赫連元卯刷地一聲站起,盯著顧清離森然道:“東淵京城,夫家姓蕭?難道你是蕭氏皇族的女眷?”


    顧清離嗤一聲笑,見赫連禦冰冷的眼神中掠過一絲驚怒,使眼角暗示自己不可胡言,才瞟了赫連元卯一眼,神色清冷淡漠:“怎麽,東淵京城隻剩下蕭氏皇族是姓蕭的了?”


    赫連元卯一怔,聽她語氣,感覺自己有可能多心,語氣放緩了些:“那倒不是,隻不過……顧小姐……哦不對,蕭夫人若是東淵貴客,咱們北楚的禮數是否該更周全些?”


    赫連禦聽顧清離沒有直言自己的身份,心中暗緩了口氣,他生怕她不分場合亂承認自己的身份,連他想護著她都師出無名。


    顧清離卻淡然道:“民女若是東淵皇族,也該按出使別國的禮數禮尚往來,何至於隱瞞自己的身份?”


    赫連禦接口道:“顧小姐已與家人離散,她夫家的人也早已不在,所以朕才稱唿她為顧小姐。


    她救了八皇妹,醫術又是卓絕,朕才將她帶迴宮來,當上賓禮遇,莫非皇叔非要審出個什麽來才肯相信?”


    “不敢。


    ”赫連元卯退了下去,眼中顯然全是不信。


    赫連元湄笑道:“既然是這麽迴事,那皇上也可給她封個女醫官的名頭,不過別的還是算了吧,再怎麽樣也是個……俏寡婦。


    ”說到後三個字的時候,她不無惡意,輕笑著看向顧清離,眼中閃動著鄙夷之色。


    顧清離原本就因赫連禦的話而感到憤怒,再對上赫連元湄的眼神,激發了她心裏所有怒火,霍然轉過臉,冷笑道:“俏寡婦怎麽了?大長公主這是瞧不起天下寡婦的意思?”


    赫連元湄一怔,還沒想到如何迴應,顧清離已拱手向太皇太後道:“夫君早亡是女子一生之大不幸,若能堅強度日,謹守貞元本心,為何要成為他人恥笑的話柄?”


    太皇太後沒有說話,隻是緩緩掃了赫連元湄一眼,不置可否。


    赫連元卯心中登時清明,心想這顧小姐果然厲害,瞬間就抓住赫連元湄話中漏洞,要知道這殿中的寡婦可不止她一個,論身份尊貴,誰也比不上太皇太後,莫說還有太皇太妃、太妃那些先皇女眷。


    赫連元湄顯然也察覺到了不對,臉上通紅,咬著下唇叩拜道:“母後,兒臣沒有別的意思……”


    太皇太後隻掃了她一眼,緩緩道:“你有口無心,哀家知道,但身為皇姑,在任何場合都該注重言行禮儀,元湄,你失態了。


    ”


    “是。


    ”赫連元湄一句話也不敢說便退下。


    接下去的酒筵便要安靜許多,秀女們獻歌載舞,李妍與另一名受封的張容華上前,一左一右貼著赫連禦嬌嗲無比,不停地敬著酒。


    赫連禦似乎心情不好,來者不拒,一杯杯飲下去,卻不再對顧清離過度獻殷勤,隻不時拿眼光掃她。


    一場壽筵最終在沉悶中不歡而散,赫連元湄小心翼翼地扶太皇太後離去,一臉誠惶誠恐。


    赫連禦席散後跟在顧清離身後,摒退所有隨侍之人,不即不離地跟著。


    顧清離忍不住迴頭道:“皇上還是請迴吧,免得又招來蜚短流長,對你的聲譽可不好。


    ”


    赫連禦聽出她的諷刺,道:“朕是北楚帝君,誰敢在朕跟前蜚短流長?”


    他喝了不知多少酒,聽聲音卻還清醒得很,酒量實在深不可測,顧清離不由多看他一眼,心想灌醉他這條路,將來是別指望了。


    “我本來也以為你在北楚叱吒天下,無人敢攖,可現在看來不是如此啊。


    至少太皇太後、你的皇姑、皇叔,可都還壓著你一頭呢。


    ”顧清離不動聲色。


    赫連禦深吸了口氣道:“你不必撩撥,朕知道得很清楚,也不會為你三言兩語所動。


    ”


    顧清離卻隻嗤一聲笑,扭頭便走。


    赫連禦緊趕上兩步,手剛搭上她的肩頭,便被她一個卸肩,反手一個背摔,雖然知道摔不翻他,見他淩空翻滾輕巧落在身前時,還是暗驚於他的身手。


    他們不是沒交過手,可那時顧清離仗著火器便利,並未落下風,此時盤算一下,單打獨鬥實在沒有把握,硬逃根本是不用想的事。


    她自以為跟赫連神通學了這麽久,武功大為精進,可依然沒能挫他半分。


    “赫連禦,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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