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記不記得,赫連國師當年身邊有個小孩子,後來靜廬失火,被活活燒死?”


    “有有,是師父外出雲遊收留的孤兒,無父無母,很是可憐。


    ”道士迴憶著,“師父很疼愛他,對他視若己出,後來他被燒死,師父幾乎瘋了。


    ”


    那不是視若己出,而是本來就是他自己生的。


    不過為了保持這國師的形象,他才不敢對外承認而已。


    一段私情還不算什麽,真鬧開了,赫連元辰也不可能為此事去治國師的罪,可這段私情若再追查下去,便有可能查到赫連神通對皇帝下毒的事,就算他是國師也頂不了這樣的罪名。


    赫連禦越來越覺得,赫連神通身上有太多秘密,靜楠雖然相信他,可赫連禦並不太相信,他或許就是想殺靜楠的人。


    男人為了開脫自己的罪名,出賣一個私下裏有苟且的女人,實在算不了什麽。


    “你們聽說過寒食散嗎?”


    兩名道士突然安靜下來,齊刷刷盯著赫連禦看,好像看什麽怪物一樣。


    “怎麽?”


    “那種東西的配方,在我北楚早已絕跡……倒是聽說傳到了南月國去,在士大夫貴族階層風行一時,引得風氣頹靡,不是什麽好玩意。


    ”他們搖著頭,一臉憎惡之色,顯然對那東西沒什麽好感。


    其中一名道士追憶著往事,說寒食散不知從何時傳入北楚,在前朝一時盛行,同樣風靡王公貴族,有說能令人飄飄欲仙的,有說能延年益壽的,到了後來在宮中私下便流傳可以駐顏,令人永葆青春,容顏如花,不少嬪妃偷偷服用。


    另一名道士開始不安,不停用手肘格著他。


    他似乎省悟了什麽,看了看赫連禦住了口。


    “但說無妨,事情都過去二十年了,況且與你們又無關。


    ”赫連禦知道他們的顧忌,淡淡道。


    那道士聽了,略帶不安地繼續說,聽聞虞貴妃當年也是聽信他人流言,服用寒食散過度才早逝的。


    皇上自虞貴妃去後悲痛欲絕,認為寒食散是害人之物,下令燒毀所有散方,禁止北楚人服用配製。


    什麽悲痛欲絕,赫連禦根本就不相信,隻微微冷笑,倒是沒有想到,寒食散是他父皇下令禁掉的,倒也是件好事。


    “父皇為什麽認定我母妃是服用寒食散過量去世?”


    “自然是師父說的,師父深明丹方之理,又略通醫道,他看出虞貴妃死於丹砂和汞中毒而死。


    ”


    赫連禦怔住。


    本以為赫連神通煉丹,丹砂與汞既然都是煉丹常用藥材,隻怕這寒食散也是他受人指使煉給虞貴妃的,沒想到反而是他先提出丹砂與汞中毒致人死地的說法。


    正想著,外頭傳來輕微的喧嘩聲,有人進了靜廬。


    赫連禦沒想到還有人與他一樣,想到這個被遺棄之處來,抬眼看去,意外地看見赫連濛走進來。


    赫連濛與赫連灩長得不太像,一張白淨的容長臉兒,眉峰略淡,雙眸狹長,看起來很有種陰柔的俊美,平素也不算多話,總掛著難以捉摸的笑意。


    赫連濛顯然也怔了好一會,才道:“太子哥哥來這裏做什麽?”


    赫連禦不想搭理他,隻冷哼一聲,便錯身而過。


    赫連濛看慣了他冷漠傲岸的神情,不以為異,迴頭看看他的背影,直至他消失才問:“太子來做什麽?”


    兩名道士如實迴答。


    赫連濛想了會不明所以,便不再去想。


    左連蕎入宮晚,當時虞貴妃已死,兩人既然從未見麵,當然也沒有交集,即使虞貴妃死因有可疑之處,也絕不會與左連蕎扯上關係,他自然不必費心。


    他來此處,不過是想讓兩個道士替他煉一些丹藥,令他滯留不前的內力能打通那個關卡。


    可惜這兩名道士跟著赫連神通並沒有學到太多的丹方,煉來煉去不過是些固氣培元的丹藥,收效甚微。


    赫連禦邊走邊迴想赫連濛的長相,越想越覺得他沒有半點像赫連元辰的地方,自然赫連灩也不像。


    他想著這件事迴了宮,派出去打探的密探已有一人迴來,向他迴稟了查探到的消息:十八年前,左連蕎待產,正逢北楚最嚴寒的季節,她生性畏寒又嬌氣,赫連元辰同意她去南方的歧州行宮待產,那裏氣候宜人,四季溫暖如春,是消寒避暑的好去處。


    那時候宮裏已經有幾年無人懷孕,赫連元辰格外重視那一胎,甚至命皇後同行,名義上是主持行宮事務,實際上是照看左貴妃,其中也未嚐沒有監視之意。


    畢竟皇帝的嬪妃,任何時候都要安全起見。


    據說那時候左貴妃啟程的時候有了五個月身孕,在路上車馬緩行,總也得要三個月才能到歧州行宮,到了那裏沒多久便要待產了,隨行是有好幾個穩婆的,生怕她隨時會在路途待產。


    懷孕的孕婦車馬勞頓,無論如何也是不合理的要求,可赫連元辰居然還是答應了,可見他對左貴妃的寵愛簡直有點顛倒黑白了。


    赫連禦想了想不由冷笑,如果這其中有貓膩,也必然是在去行宮的途中或在行宮中發生的。


    至於左連蕎為什麽非要去行宮待產,怕不是為了消寒那麽簡單。


    如果她誌在生個皇子,就必得有掩人耳目的後招,這些在宮中是不方便施展的。


    跟著第二個密探迴來,他負責打探的是當年哪些人隨行,長長的名單列了一串,赫連禦看了一眼便揉成團扔了。


    這些隨行之人若個個都能知曉秘密,那也就不成為秘密了。


    他隻將最重要的幾人名單記在了心裏,吩咐將紙團拿去燒掉。


    不過幾日,打探的密探陸續都迴來,最重要的人卻沒找著。


    赫連禦不由臉色陰沉,心情顯然不好,他最關心的便是替左連蕎接生的那些穩婆:“當年那些穩婆呢?難道死得一個不剩?”


    “迴太子,還真是如此,那些穩婆說年事已高,有的已去世……”


    “難道一個活著的都沒有?”赫連禦厲聲喝,重重一拍桌子。


    “有兩個還活著……一個已癡呆,另一個……沒找著。


    ”


    赫連禦剛想發怒,一名密探忙道:“太子,其實還可以從八皇子的乳母著手嘛,有個乳母,可是左貴妃自行宮帶迴來的,從出生起便伺候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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