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修攬著顧清離,兩人旁若無人地說笑,不時又低頭竊竊私語,也沒什麽重要話題,隻是交頸貼耳的神情顯出他們所說話題的私密性。


    看顧清離不時低笑著粉腮緋紅的模樣,想必是男女之間葷素不禁的言語。


    顧清瀟一直低垂著頭,暗暗地切齒,將手裏的小瓶子攥緊了,卻猶豫著沒有動作。


    瓶子裏有一隻蠱蟲,周真告訴她,伺機下在蕭奕修身上,便可以控製他精神意誌,利用他殺死顧清離。


    隻是蠱蟲雖厲害,顧清瀟卻不是控蠱人,她自己也很害怕這些蠱,生怕稍有不慎便反遭其禍。


    盤算了很久,她依然覺得毫無把握,手裏的瓶子鬆了又緊,終究還是縮迴了袖中。


    周真還說過,沒有十分把握不要出手,陌王夫婦不是杏兒那樣的小丫鬟,不要弄巧成拙,暴露了自己不說,還浪費了蠱,畢竟瓶裏是隻母蠱,一隻母蠱長成需要二十年,十分珍貴。


    顧清瀟聽周真說了很多,依然不是太懂,隻聽懂那隻母蠱原來寄生在一個被稱為蠱器的人身上,由於那人死亡,留下這隻蠱蟲,若不及早找到蠱器,也會在不久後死亡。


    她們選中的蠱器,是蕭奕修。


    可是她們沒機會,也沒辦法輕易接近他。


    反複考慮中,馬車已到了丞相府,三人先後下車,被引往正院客廳。


    顧朝然看見三人並肩進入,先是愣了一下,跟著露出慈靄笑意:“清離、清瀟都迴來了?”


    “給爹爹請安。


    ”


    兩姐妹同時拜下去行了禮,蕭奕修則與顧朝然互行了半禮,坐了上座,相對著聊天品茶。


    顧朝然將姐妹倆都打發去給餘碧玲請安,畢竟今日是她的喜慶日子。


    二女並肩相偕著往後院後,顧清離淡淡道:“知道該如何說話?”


    顧清瀟大氣也不敢喘,低著頭唯唯喏喏。


    顧清離倒也不擔心她會亂來,畢竟她體內還有自己埋入的銀針,瞥她一眼,用隻有她能聽見的細微聲音道:“你最好安分守己些,我有一千種方法讓你求死不能。


    而你隻要胡亂動手,我便會摧動你體內的銀針。


    ”


    顧清瀟的臉色是蒼白的,抿著唇。


    “還有,我若有什麽閃失,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取出你體內的銀針,最多不過三個月,你依然會因順著血液流入髒腑的銀針而致死。


    ”


    顧清瀟有點絕望,這句話是絕了她想暗中做什麽手腳的念頭,他們可真狠。


    顧清離忽然停了腳步,側著臉看她,似笑非笑:“臉色這麽難看,怕不是被我說中了心事?在打著什麽主意,想要反咬我一口?我倒是不怕,隻怕我出了事之後你活不成。


    ”


    話畢,顧清離頭也迴地撇下她往前走,毫不介意地將背影留給她。


    顧清瀟才緩緩抬眼,整個人如泄了氣一般,無力地跟上去。


    餘碧玲今日換了身簇新的品紅滾金線的對襟長袍,裏麵是杏色繡花小襖配同色的花開富貴長裙,整個人喜氣洋洋,帶著笑容,滿頭壓人的珠翠襯著她白晳的膚色,倒是顯得儀態雍容,風韻猶存。


    顧清若先她們一步過來請過安道了賀,沒想到這客廳裏卻還另坐著名她們意想不到的貴客——赫連灩。


    赫連灩倒是沒拿自己當外人,端著茶盞,一臉笑吟吟,也不似在陌王府的囂張霸氣,對著餘碧玲一口一個丞相夫人,說著北楚的風土人情,聽得她樂開了懷。


    “赫連公主?”顧清離略一皺眉,感覺這霸道公主真是無處不在,難得來丞相府歸寧,竟然也有她的份。


    赫連灩側了半張臉給她,目光冷淡地一掃,道:“陌王妃姍姍來遲啊,到底不是自己生母,漠不關心啊。


    ”


    顧清離聽她這話,倒是恢複了笑靨:“公主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不過本王妃倒是提個醒,三妹清瀟是夫人的親生女兒,可是與本王妃一同來的。


    ”


    她迴身看著顧清瀟微笑。


    赫連灩倒是有點尷尬,她不認識顧清瀟,沒想到一句話沒刺到顧清離,卻令顧清瀟難堪了。


    顧清瀟抬臉看著她們,拘謹地擺出一臉笑容,卻顯得僵硬而不安,隻有在對上餘碧玲的目光時,眼睛瞬間潮紅了,似有千言萬語訴不盡,卻隻囁嚅著,化為一句問安和致賀之辭。


    至於赫連灩,顧清瀟並不認得,一臉陌生的神情,隱約又知道這女子身份不同尋常,猶豫著不開口。


    “三妹,這是北楚公主赫連灩,還不快來見過。


    ”


    “哦……”


    顧清瀟有點慌亂地過去行了半禮,倒被赫連灩親自扶起來,端詳著她笑:“不必多禮,本公主與暮王妃是朋友,與側妃自然也是朋友。


    ”


    赫連灩突然如此親和,連顧清離都有些不習慣,隨即想到這幾日她由顧清若陪伴著,加上對自己先天性的敵意,隻怕早被顧清若徹底給同化了。


    顧清瀟受寵若驚地被赫連灩拉著坐在她身邊,問長問短的,整間屋裏隻有顧清離看起來像個外人。


    顧清離倒是不在意,體麵地向餘碧玲恭賀了一聲,提前將壽禮獻上了。


    餘碧玲的臉色有些冷,待見得壽禮是個鑄金桃樹盆景擺台時,掂了掂分量,冷笑一聲,沒有作聲。


    桃樹上有一樹壽桃突出來,顯得比其餘小桃子要大,是純金所鑄,其餘桃樹材料都是空心,不算昂貴也不算菲薄,也沒什麽驚喜。


    “瀟兒,過來讓娘看看。


    ”餘碧玲拉過顧清瀟,心疼地看著小女兒連脂粉都蓋不住的蒼白臉色問:“怎麽這麽消瘦了?這才多久呀,就給折磨成這樣了?”邊說邊瞟向顧清離。


    顧清離膚色如骨瓷般細膩發亮,腮邊不施胭脂而自然透著嫣紅,這氣色與顧清瀟一對比,倒是鮮明的襯托。


    顧清瀟勉強地笑了一下,按事先吩咐好的詞輕聲答:“娘,女兒流產不久……日夜思念孩兒,雖然休養著,卻難得安寧。


    ”


    餘碧玲臉色一沉,撫摸著顧清瀟的臉,更是不舍:“早讓你別嫁去陌王府了,你自己非要犯傻,還說什麽你二姐會念在姐妹之情上照應你,看吧……這就是你盼來的照應!”


    顧清瀟陡然酸楚難當,眼淚撲簌而下,卻什麽也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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