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不跟狼一樣?”慧巧聽說隻有狼才會對月長嘯。


    錦姝打了個寒戰:“我……我不知道,反正我前兩晚喂他吃藥……都很小心,差點被咬。


    ”


    “那……我替你去?”


    “不不不,要是讓側妃知道,還不打死我。


    ”錦姝打了個寒戰。


    “側妃很兇?”


    錦姝抿嘴不答,看了看天色,道:“你快迴吧,我得趕緊去……每晚側妃睡前還要去看二皇子一次,確認我有沒有喂完藥,看看他有沒有好轉。


    ”


    她加快腳步,急急地離去。


    慧巧在夜色裏無聲地笑一下,折返雨瀾軒,將錦姝的話告訴程櫻之。


    程櫻之抬眼看天,快中秋了,月亮越來越圓,可是月色難道真的會刺激瘋狂的人,令他心誌更迷亂嗎?


    次日,去風澈軒請安的時候,程櫻之格外留意了一下雨櫻的手,果然包紮著一層厚厚的白布,看起來也很憔悴的樣子,無精打采。


    顧清離還在與蕭奕修討論蕭奕北的病情:“……吃了藥之後毫無好轉,今晚看來要加大藥量。


    ”


    “嗯。


    ”


    離去的時候,雨櫻正和錦姝躲在角落裏說話,雨櫻似乎在訴苦,錦姝則不停歎氣。


    慧巧落在三位新夫人之後,走上前搭訕,程櫻之也並不阻止她。


    吳媺媺出了院子,哼一聲道:“程姐姐,你也不管管你的丫鬟,和風澈軒的那兩丫頭走那麽近。


    ”


    程櫻之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怎麽,你不喜歡和王爺身邊的人套近乎?”


    “我不需要。


    ”吳媺媺昂著頭,一臉清高的神態。


    周真則從來不和她們多話,沉默地走著,不知不覺就將她們甩在後頭。


    迴了雨瀾軒沒多久,慧巧也迴來了,神秘地貼耳對程櫻之道:“錦姝昨夜又險些被咬了,她越來越怕那個二皇子,可見他是真瘋了。


    ”


    程櫻之掠了掠鬢發,有點煩惱地撐著下頜,想起了蕭奕瑾傳給她的最新任務。


    “夫人煩惱什麽?”


    “你今晚去留個信,確認二皇子已瘋的消息……你能設法替代錦姝去接近他嗎?”


    慧巧不解地道:“既然證實他瘋了,為何還要接近他?”


    “瘋了才好……”程櫻之沉沉的眼神望著窗外。


    “這時候,王爺應該又去了吳媺媺那裏吧?”


    照王爺的性情,吳媺媺的新鮮勁應該還沒過去。


    錦姝便在此時過來了,她最近和慧巧聊得很投契。


    “王爺今夜去了周夫人那裏。


    ”錦姝努了下嘴。


    周真外貌端莊,氣質淡雅,論姿色不如程櫻之媚,也不如吳媺媺俏,但自有一分書卷氣,看來倒比她倆更像十足的大家閨秀。


    那種待人不即不離的疏冷,有時候反而會吸引一些男子的注意。


    程櫻之嗤地笑了起來:“看來吳媺媺沒怎麽討他喜歡啊。


    ”她一臉幸災樂禍。


    “夫人,我去送送錦姝姐。


    ”


    程櫻之點了點頭,見她倆出了院門,才無聲無息起了身,走到院中,喚了杏兒一聲。


    杏兒原是淩夫人的貼身丫鬟,新夫人入府後,隨風調派人手時將她分到了雨瀾軒,平時程櫻之對她十分冷淡,並不讓她近身。


    這會兒大概是覺得慧巧不在,不得已喚了杏兒伺候。


    “今夜王爺不會來了,跟我去月梧軒坐坐。


    ”


    杏兒應了,跟在後頭。


    經過小藥圃時,不知從哪吹來一陣風,淒冷寒涼,打在身上。


    程櫻之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目光朝藥圃轉去。


    一團小小的黑影閃電般掠過,鬼魅一樣。


    程櫻之嚇得尖叫了一聲,那東西聽見人聲,奔跑更迅速,瞬間不見了蹤影。


    “程夫人,你怎麽了?”杏兒的聲音幽幽地在身後響起。


    程櫻之心驚肉跳地迴頭看她,卻發現月光下杏兒的臉色有幾分慘白詭異,唇角彎起詭異的笑容來。


    她陡然間覺得一陣眩暈,眼前發花,不知不覺就軟倒下去。


    杏兒詭異地笑笑。


    慧巧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蕭奕北住的廂房。


    她換上了錦姝的衣衫,低著頭,走得很慢,一步一步,仿佛不太情願似的。


    隨風在廊下守著,卻是站在蕭奕修的門口,並不朝這邊看。


    廂房另有值守侍衛,神情肅穆,腰挎長刀,目光來迴逡巡,卻沒有人去留意端著藥碗走過來的丫鬟。


    畢竟手裏托盤上放著隻滿滿的藥碗,誰也不能把頭抬在天上走路,小心翼翼低著頭是正常的。


    慧巧進了屋,心裏也不是不怕的。


    屋內是燈火通明的,和王府所有的房間不同,這裏似乎為了驅散蕭奕北帶來的陰森氣氛,每個角落都燃著巨燭,屋頂懸著琉璃風燈,正中桌上還有油燈。


    蕭奕北依然被綁縛在逍遙椅上,捆縛之處手腕有點發紅,似乎是掙紮所致。


    他原本正對著窗外,癡癡盯著玉盤似的圓月,聽見慧巧進來,目光便轉向她,嗬嗬而笑,口角邊流出透明的涎水,倒並不像初見時那樣呲著森白的牙,瞪著發紅的雙眼。


    慧巧鎮定了下心神,將托盤放下,坐在逍遙椅邊上,側目打量他。


    蕭奕北原本長得修眉俊目,倜儻瀟灑,可現在這副神態,十足像個白癡,哪裏還有半點風流太子的模樣?


    “喂,你還記得你是誰嗎?”慧巧小聲問。


    蕭奕北朝她嗬嗬一笑,也偏過頭看她。


    他的頭發倒是被梳理得很整齊,也換了幹淨的衣衫,隻是眼神有點直勾勾地。


    “你以前,可是東宮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如今被人整天捆在這裏,好像囚犯一樣,你真的甘心嗎?”


    慧巧一邊慢慢說著,一邊從袖中抽出一把閃亮的小銀刀來,二寸長短,刀鋒犀利,映在蕭奕北臉上,光芒耀眼。


    蕭奕北瞬間眯起了眼,瞳孔收縮,腳趾不知不覺地蜷起來,露在衣袖外的手指則扣在逍遙椅扶手上。


    慧巧沒有察覺他蓄勢待發的神情,拿著小銀刀,慢慢靠近他,卻在他周身繃緊的那一刹,用刀鋒輕輕挫著綁縛他的繩索。


    綁著他的是濕了水的麻繩,堅韌而牢固,顯然是為了怕他掙脫,每隔段時間便有人來澆濕繩索。


    蕭奕北慢慢放鬆下來,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婢女。


    他記性很好,記得她是跟那三個花枝招展的新夫人站在一起的。


    如果沒有猜錯,這三名新夫人也非等閑之輩,不是燕王便是暮王安在陌王府的。


    當然,還有可能是他親愛的父皇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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